隨著劉遠的動作,另外三名賭坊打手,也掏出了木棍,嬉皮笑臉的望著葉青。


    但手中的木棍,不停的晃動著。


    這是不見錢,就要給葉青一些顏色看的節奏啊。


    葉青心裏慌得一批,他喵的,這前身花天酒地,身體弱的跟個菜雞一樣。


    要是動手,那不得被打廢了?


    剛穿越過來,就被打成殘廢?鬧呢?


    葉青心裏給自己打氣,讓自己冷靜。


    然後學著前身那個紈絝昂著頭,從水池裏一躍而出,滿臉不悅。


    “怎麽說話呢,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閉嘴。”


    “我葉家,祖上號稱葉半城,區區三十兩銀子,對我來說算個屁 ,我怎麽可能賣妻。”


    “怎麽著,哥幾個這是覺得我拿不出來錢?”


    手中鐮刀揮動,畫著圈圈,一副紈絝潑皮的形象。


    劉遠四人嗤之以鼻,也不搭話,隻當葉青是好麵,不承認自己賣了妻子還賭債。


    吱呀!


    門軸轉動的聲響出現。


    場間五人齊齊扭頭,看向了正苑寢臥,一角青色衣裙,一閃而過。


    五個人都愣住了。


    還他媽的真的沒賣妻啊。


    劉遠嘴角上挑,兇戾上前,蒲扇大手伸出,拽著葉青衣領,拉到了近前,威逼道:


    “感情嫂夫人還在府中,葉公子,這錢,你打算怎麽還?”


    “別跟哥幾個耍橫,給你臉麵,你別不要,借據在這,白紙黑字你也畫了押,不還錢,你試試!”


    說著,劉遠從懷裏拿出了一張借據,顯露在葉青眼前,揪著衣領的手,更是緊了緊。


    葉青臉一陣青紅,奮力掙脫了劉遠的禁錮,陰沉著臉低聲道:


    “我賣不賣妻,跟還債無關,欠債自當還錢,我葉青,何時拖欠過賭債。”


    “哼,葉青,咱們都知根知底,你要是有錢早就還了,你若是搞不定你那嬌妻,哥幾個幫你個忙,把嫂夫人綁了賣去青樓如何?”


    劉遠抬手,拍了拍葉青的臉,嗤笑不已。


    同時,給同伴試了個眼色。


    另外三人不懷好意的朝著寢臥走去。


    嘴裏發出這淫蕩的壞笑。


    眼中盡是期待,期待一品潁川縣有名美人的芳澤。


    窮山惡水出刁民,就算葉青靠著學習,離開了山村成了一個儒雅作家。


    就算前身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可葉青骨子裏依舊充滿暴戾。


    眼下,被劉遠這般侮辱。


    更是要動手去拿房墨婉,這是逼著他玩狠啊!


    葉青的雙眼瞬間猩紅,臉上浮現了猙獰,快速後撤,擋在了前行的三人身前。


    他左手摸了摸被打的臉,右手提起了破鐮刀,低吼道:


    “誰敢上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了。”


    整日幹著醃臢事,還是在賭場那等烏煙瘴氣之所。


    劉遠幾人手上都見過血,劉遠更是沾了幾條人命。


    眼下葉青這般強硬,豈能忍得了?


    不等劉遠動手,打手張明怒火中燒,獰笑著舉起了手中的木棍,大步上前。


    “敢衝爺爺齜牙,真當自己是個角兒!”


    張明奮力揮臂,甩出了一棍。


    葉青倉惶後仰,一手格擋一手揮動鐮刀。


    嘭!


    兩道悶聲出現。


    葉青眉頭皺起,吃痛後退。


    而張明右手的木棍,掉落在地。


    手背上,鏽跡斑斑的鐮刀側麵拍打留下了一塊醒目的鏽痕。


    這讓張明怒不可揭,猙獰的瞪著葉青,張開血盆大口嚎叫著。


    “哥幾個,弄死他!”


    另外兩人揮動著棍子朝葉青快步走去。


    葉青有些可惜的看了眼張明沒破皮流血的手背。


    趕忙後退,奮力揮動鐮刀,怒吼道:“你們敢動爺爺,爺爺拚著死,也要拉一個人陪葬。”


    劉遠四人迎上葉青那雙眼睛,心裏不由一顫。


    這眼神,他們在賭場裏沒少見。


    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賭命的雜碎,豁出去的時候,眼神都是這般,充滿著瘋狂和無所顧忌。


    劉遠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右臂,上麵一道兩寸多長的疤痕,宛若猙獰蜈蚣在嘲笑他。


    是去年一個被逼急的賭棍,給他留下的教訓。


    劉遠看著手拿破鐮刀,狀若瘋魔的葉青,眼角抽抽了一下,低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往日積威已深,張明三人下意識的停身。


    場麵這才安靜下來。


    滿頭冷汗,神情痛苦陰桀的張明,扶著自己紅腫起來的手,咬牙切齒道:


    “大哥,這雜碎敢朝我動手,今個您要是非攔著,別怪兄弟...”


    啪!


    響亮的巴掌聲,直接將張明打蒙了。


    劉遠臉上擠出了和善的微笑,眼神卻冷到了極點,說起了緩和的話。


    “葉公子,剛才是哥幾個不對,我們也是有苦衷的,錢要不迴來,東家的手段你也知道。”


    “今晨你說把嫂夫人賣去青樓就還錢給我等,現在你不賣嫂夫人,哥幾個拿不到錢,這不是急了麽!”


    葉青冷著臉,“十日之期還剩兩日,你們完全不用急,現在,給爺爺走人!”


    劉遠冷眼看著葉青。


    “不過葉公子,三十兩賭債不說,剛剛你打傷我兄弟的手得賠個二十兩的療傷費。”


    “一共五十兩,後天我們來取,少一個銅板都不行,哥幾個咱們走!”


    說罷,劉遠冰冷的眼神,掃視自己的三個兄弟,三人忍著不爽,剮了葉青一眼,揮了揮木棍嚇唬葉青,跟在劉遠身後,離開了院子。


    出了門的劉遠,看著自己兄弟憤懣的模樣,一陣頭大,都是群不省心的。


    他皺眉嗬斥道:“跟一個爛賭鬼你們玩什麽命?他不配!”


    心裏滿是怨氣的三人,倔強的望向劉遠。


    “大哥,我這爛命一條,死就死了,要是怕,我就不叫張明。”


    “那姓葉的細胳膊細腿,我一棍子就能撂翻。”


    “大哥,咱們都是吊卵的漢子,怕死還怎麽吃這碗飯?”


    劉遠皺著眉頭嗬斥道:“胡鬧, 大哥知道你們都是吊卵的硬漢,厲害的緊。”


    “但今兒個那葉青手裏拿著鐮刀,真傷了你們,出了好歹,你們耶娘得多傷心?妻兒老小真就不管了?”


    “都多大人了,以後都穩重點,別冒冒失失的。”


    眾人悻悻然的尷尬一笑。


    “哎,你們還是年輕啊!”劉遠歎了口氣,鄭重的對三人叮囑道:“咱們幹這行當,除了威風,就是圖錢,沒必要玩命。”


    說著,劉遠特意拍了拍張明的肩膀,後者頓時紅了眼眶,臉上滿是羞愧,低下了頭。


    劉遠再次加重語氣,“都記住了,錢是東家的,命是自己的,沒了命,什麽都是空的。”


    張明三人不明覺厲,下意識的點頭,感激受教的望著劉遠。


    “知道了大哥。”


    這邊,在劉遠等人消失在大門之後。


    當啷啷!


    破鐮刀落在青磚上,發出了脆響,更是震落了不少鐵鏽。


    葉青捂著自己腫起來的手臂,癱坐在地,心有餘悸道:


    “次奧,剛才真險,差點挨頓毒打,不過真要是動起手來,這破傷風之刃,得叫他們死於非命。”


    “碼的,這梁子是結下了,五十兩銀子,怎麽弄去啊?”


    想到兩天內得籌集這筆巨款,劫後餘生的葉青,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寢臥門口,房墨婉依門而立,紅腫的眼睛,充滿了複雜和迷茫。


    “他今日怎麽如此硬氣?”


    房墨婉想到葉青要同自己和離,更是同那些人交惡,也不賣了自己償還賭債。


    紅腫的雙眼看向了懷中,伸出纖細的手指,摩挲著銅剪,眼中厭惡好似消散了一些。


    再抬頭時,看到為錢痛苦撓頭的葉青,突然望了她一眼,還摸了摸鼻子。


    房墨婉頓時愣住,那眼神...


    隨後,她便漏出了譏諷之色。


    “我還天真的以為,他真的變了,原來,還是苦肉計,是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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