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


    帝都多了很多有趣的傳聞。


    第一熱門話題,太子因為治理雪災不力,被禁足了!


    第二個熱門話題,七大親王在封地秘密練兵,野心十足,想要與太子爭奪帝位。


    第三個熱門話題,司馬丞相府的嫡女司馬梅離家出走,說出一句話,石破天驚,直接在帝都“後院圈”瘋傳--天下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一時間,司馬梅的風頭超過了妹妹司馬蘭,成為帝都深閨少女、婦人們的精神偶像。


    在這個時代,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屬品。


    普通人家的女人,為了生活奔波,雖然被視作“鄉野村婦”,但很多時候,她們還可以拋頭露麵,不會被世俗的言論指責。


    但,進入皇宮後院中和各官員後院的女人們則不同。


    她們雖然衣食無憂,看著風光無邊,但大都如同籠中金絲鳥,大門不邁,二門不出,要恪守《女德》上的操守,困守在一片狹隘的天地中,直到死去。


    隻要稍有出格,她們就會被視為離經叛道的壞女人。


    現在。


    司馬梅私自離家出走,就算不是和野男人私奔,但也是千夫所指。


    她的風評直接轉向,從一個大家閨秀,變成了離經叛道的少女!


    所以,這樣的女子無德,配不上太子!


    她更不配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不配將來母儀天下!


    太子府門前。


    皇城司已經設卡,禁止任何人出入。


    “啪......”


    太子狂怒不停,在大廳中砸不停。


    一波接一波,都是不好的消息傳入府中,就如同海浪,一浪高過一浪的衝擊著太子心,直接讓他的心態崩潰。


    “為什麽?為什麽要禁我的足?”


    太子披頭散發,抓住旁邊宮女問:“你說啊?”


    “老家夥不是想借我的手弄死臭老九嗎?”


    “為何在這個關鍵時刻禁我的足?”


    “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宮女嚇得渾身發抖,如同一隻無助的小羊羔:“太子殿下,奴婢不知道啊!”


    這時。


    一個中年太監急匆匆的走進大廳,對眼前這一幕早見怪不怪:“太子殿下,司馬府的司馬梅小姐離家出走了!”


    “什麽?”


    太子猙獰的甩開遮麵亂發,瘋癲的道:“她跑了?”


    “她可是未來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啊!”


    “她為什麽要跑?”


    “本宮英明神武,乃是天生的帝王之相,她憑什麽看不上我?”


    中年太監保持沉默!


    太子雖然是儲君,但與英明神武這個詞好像不沾邊。


    太子繼續瘋癲的吼叫:“臭老九拐跑她妹,她也離家出走,難道她也是看上那個臭老九?”


    “那個臭老九,究竟有什麽好的?”


    “臭女人,你告訴我,他究竟有什麽好?”


    “啪......”


    太子的臉扭曲得像一條毒蛇,一巴掌拍在宮女的頭上:“你說,本太子究竟哪裏不如那個臭老九?”


    “噗......”


    宮女的頭骨碎裂,一片血肉模糊,雙目一閉,失去了唿吸。


    “該死!”


    太子殺了宮女,身體中的暴虐之氣仿佛得到釋放:“臭老九,這一次,我定然要讓死無葬身之地!”


    “你等著!”


    “我一定要殺了你!”


    另一邊。


    荒親王的車隊在雪地中緩緩而行。


    在車隊的中間,有三輛新改裝的馬車。


    看上去很簡陋,就是用粗木條構建了馬車骨架,外麵用厚實的白布裹起來。


    這樣的改裝馬車,一共有三輛,其中一輛,是夏天的手術車。


    另外兩輛,是專門用來放置手術後的傷兵車。


    現在,夏天正在抓緊時間幫傷兵們拔毒、消炎、上藥、包紮。


    其實,整個傷兵隊伍中,就老鬼中毒最深,其它傷兵的毒比較好處理一些。


    夏天先用銀針封住傷兵們的穴位,再次割開傷口,擠出毒血,敷上他配置的解毒草藥,包紮好療傷就好!


    半日功夫,五十名傷口有毒的老兵被動刀,放滿了三輛馬車。


    此時。


    護衛車隊的傷兵隻剩下一半,看上去實力大減。


    “啊......”


    一個傷兵終於忍不住發出痛唿,眼淚汪汪的道:“王爺,輕一點啊!”


    夏天溫和的道:“如果我用力輕一點,你就會多痛一個時辰。”


    “現在,本王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重一點,少痛一個時辰。”


    “第二個選擇是輕一點,多痛一個時辰!”


    傷兵一咬牙:“那就辛苦王爺多用力了!”


    夏天一臉憐憫之色,直接動手。


    “啊......”


    老兵叫聲淒厲,響徹官道雪路:“王爺,用力點!”


    兩輛傷兵車中。


    “哈哈哈......”


    眾傷兵都是被擠過毒的人,心領神會的,忍不住大笑:“王爺的手,可有力了!”


    “你就大聲的叫吧!”


    傷兵忍不住迴應:“我就喜歡痛叫,怎麽了?”


    “我驕傲了嗎?”


    “你們不服也叫啊?”


    “哈哈哈......”


    車隊頓時歡樂起來,傷兵們身上的傷痛仿佛都減輕了很多。


    藏劍少年們的冰塊臉上也難得露出一絲微笑。


    自家主人身邊的護衛,仿佛也與別家的護衛不一樣!


    跟這些人同路,心靈很放鬆。


    真的很好!


    司馬蘭的馬車上。


    司馬戈滿臉不解:“小姐,如果荒親王不急著為傷兵重新處理傷口,傷兵們還可以護衛他!”


    “現在重新處理後,有一半的傷兵就暫時喪失了戰鬥力,這樣做......不等於是自廢武功嗎?”


    “如果我是荒親王,先保持傷兵殘餘的戰力,等到了大荒州,再好好給他們治療,照樣能夠收買人心!”


    這時。


    司馬蘭放下手中古籍:“你以為荒親王這樣做是在收買人心?”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那他這樣自損戰力為哪般?”


    司馬蘭眼神明亮,仿佛看穿了一切:“他是一個智者,也是一個仁者,對待自己人,他從來都是真心換真心。”


    “這樣的親王,還用收買人心嗎?”


    司馬戈想了想:“確實不用!”


    司馬蘭站起身來,看著前麵的白色馬車道:“對於這些老兵而言,傷痛是一種難言的折磨,很傷人體元氣,自然是越快治療越好!”


    “王爺他是一個智者,也是一個仁者,怎會眼睜睜看著身邊人受這種苦不管?”


    “這不是收買人心,而是將心比心。”


    “再說深一點,他現在為傷兵治療,到達大荒州時,這些傷兵就能夠痊愈,恢複完整的戰力了!”


    “大荒州,才是一塊硬骨頭,他要征服那片土地,實力自然是越強越好!”


    “他,是一個深謀遠慮之人!”


    “目光很長遠!”


    司馬戈懂了:“小姐,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司馬蘭淡淡一笑,露出兩個令人醉的小酒窩:“小戈,他是很有魅力的一個少年俊傑,值得人喜歡和追隨!”


    司馬戈眼神複雜:“小姐,難道你真想做荒州王母?”


    司馬蘭沒有迴答,笑得意味深長,又看起了書。


    司馬戈欲言又止,又開始胡思亂想。


    她們的馬車前方。


    老兵的上半身被包裹成了“木乃伊”,直挺挺的被抬出了馬車,送到了“養傷車”中。


    “王爺!”


    盧樹見夏天走出馬車,連忙打馬跟上,悄聲道:“官道左右兩邊和後麵,都有不同路數的探子!”


    “要不要......”


    盧樹做了一個割頭的動作--殺!


    忽然。


    “阿切......”


    夏天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盧樹臉色一變:“王爺,兄弟們的傷可以晚點治!”


    夏天揉了揉鼻子,眼睛望著帝都方向,笑道:“我是身體我清楚,沒有感染風寒!”


    “其實,有的時候,打噴嚏是一種第六感,如果打一次,就代表有人在罵你!”


    “打第二次,就代表有人在想你!”


    盧樹眨了眨眼,伸出三根手指頭:“可是王爺,您打了三個,有什麽說法嗎?”


    “嗬嗬嗬......”


    夏天冷冷一笑:“打三個,就代表有人想殺我!”


    “通知大家,注意戒備,前方肯定有壞人想謀害本王!”


    就在這時。


    一縷白影對車隊周圍的探子動了手!


    “殺......


    血,染紅了雪。


    雪地裏的殺機,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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