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籌顧不得駭然,立刻明白了嬴璿璣要做什麽,立刻轉身一把將地上的景烜扶起來。


    東青原本也正詫異突然闖來的一人一馬,見燕無籌突然抓起景烜,一驚:“長陵君你做什麽?”


    燕無籌道:“想救你家主子就別廢話多事。”


    東青還沒多問,嬴璿璣已經一路撞擊射殺了不少人,策馬衝到了這邊。


    燕無籌一聲令下,那些手下立刻配合起了嬴璿璣和他的救人行動。


    抓著景烜上馬背趴在跟前時候,嬴璿璣對燕無籌道:“我已經派人去引來了北翟朝中不滿慕容箴又為慕容箴忌憚的重臣,北翟丞相也在其中,也派人在慕容家和皇宮放了火,阿達宮那邊也派人去吸引了大羌和周國的其他使臣過來。”


    “趁著局麵撕開之前,讓景烜的人和徐永銘撤離,不要留下把柄,剩下的,你知道該怎麽處理!”


    迅速說完這番話,嬴璿璣調整好姿勢,便打算策馬衝出去。


    可是這個時候,北翟人和南無離他們都反應過來了,北翟人立刻湧著包圍過來,南無離也作勢要上前出手。


    可沒那麽好出去了。


    燕無籌再度下令:“全力護送她出去!”


    然後又對徐永銘和東青東宇說:“你們送她一路出去,想辦法也一並撤離,這裏交給我處理!”


    幾人雖不想撤離,但是剛才差不多聽到了嬴璿璣的話,也知道接下來他們在這裏會很麻煩,不能不聽,便都應下了。


    南無離出手了,輕功一躍飛了來,手中的長劍直指嬴璿璣。


    還有慕容箴留下的那些手下也一並湧了來。


    燕無籌鉚足了勁迎上南無離,其他人紛紛護著嬴璿璣開路,讓嬴璿璣往外逃去,嬴璿璣也不閑著,一邊策馬往外撞飛擋路的人,袖箭也一再射出暗針。


    可她還是不慎被慕容箴的手下襲擊砍了一刀後背,利刃破皮的刹那劇痛襲來,她險些從馬背上摔下。


    不過還好,她穩住了,隻是很痛,她咬緊牙,不敢因為疼痛而鬆懈半分。


    那些手下又拚死闖過來護在她周圍。


    燕無籌見狀也心驚肉跳的,險些被南無離傷到,差點叫出一聲‘殿下’。


    還好,眼見嬴璿璣穩住了,他幾乎脫嘴而出的驚唿咽了迴去。


    眼看那些整裝待發,沒有慕容箴的吩咐猶豫著要不要出動的弓箭手蠢蠢欲動了,嬴璿璣一聲令下,讓靠近馬保護她的那些手下讓開,然後拔下頭上的一根簪子,直接狠狠插在了馬臀上。


    頓時,馬兒劇痛發狂,高高的躍起前蹄,她一手抓緊景烜,一手抓緊韁繩,隨著馬的劇烈顛簸轉圈,靠近的那些北翟士兵都被撞飛,馬也不管不顧的發狂衝了出去,一路又撞死了不少人。


    可她,還真就這樣騎著受傷發狂的馬,迅雷不及掩耳的衝出了包圍圈,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箴帶來的士兵手下因為要包圍別院,不能打草驚蛇,帶的都是步兵,他們幾人騎的馬也停在兩三裏外,是走過來這邊圍剿燕無籌景烜等人的。


    所以,沒有馬,當下根本沒有人能追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帶走了景烜。


    場麵頓時嘩然無措起來。


    徐永銘和東青東宇二人也趁機闖出去了,隻留下燕無籌和一眾手下,南無離都顧不上繼續和燕無籌打了。


    主要目標景烜被突如其來的人帶走了,又不能對燕無籌怎麽樣,頓時都不知道怎麽是好。


    等慕容箴被引開了好一段路,意識到被調虎離山,急忙趕迴來時,便是麵對這樣無從下手的局麵,以及將要到來的十多位重臣和阿達宮的兩國使臣,以及皇宮慕容家失火的消息。


    慕容箴一個頭兩個大,甚至顧不得派人去追尋景烜的下落。


    。


    嬴璿璣背後的傷勢不輕,失血不少,還很疼,馬跑了沒多久,她就撐不住了,拉著景烜一起摔下了馬,摔在地上,又是加重傷勢。


    還好攬月和挽星都尋了來,及時將她和景烜帶離,迅速迴了許宅。


    迴到許宅,有了正常的光線,攬月和挽星才注意到,這位被嬴璿璣救出來的周太子,竟然就是那位……


    二人都很震驚。


    她們殿下孤身闖入混戰,救出來的是周太子吧?


    可這人不正是殿下說的那位前夫君,兩位小殿下的生父麽?


    天哪,這時怎麽迴事?!


    可現在也顧不得驚駭於此了。


    嬴璿璣明明有傷在身一臉虛弱,卻吃了止痛止血的藥後,顧不得處理傷勢,強撐著給景烜把脈,又扒開景烜的衣服施針,眼看體力不支,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攬月扶著她道:“殿下,先緩一緩吧,奴婢給您包紮傷口,您之後再給他治,他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大礙的。”


    嬴璿璣晃了晃腦袋,有些無力道:道:“他是被下了毒蠱,毒蠱發作,他自封經脈穴道抑製毒蠱才昏迷不醒,可是情況不穩,我必須要給他加固封穴才行,不然他會被反噬,人就廢了。”


    聞言,攬月便沒法勸了,隻能幫嬴璿璣打下手,盡量代她動手。


    還好也不是多複雜麻煩的事情,很快,嬴璿璣便施針加固完了,景烜也徹底陷入深度昏迷。


    弄完這些,嬴璿璣便撐不住暈過去了。


    攬月和挽星立刻帶嬴璿璣迴去安置,給她處理傷口,她們剛把嬴璿璣帶走,徐永銘便帶著東青東宇一起迴來了,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傷在身,但是絲毫顧不得,急忙尋了進來。


    見景烜情況穩住了,東青東宇都鬆了口氣。


    徐永銘卻顧不得為景烜的情況安心,急忙問香蒲:“殿……小姐好像傷得不輕,她情況如何?”


    香蒲道:“剛才給這位公子施針完了後便暈過去了,攬月她們已經帶她迴去處理傷勢安置,隻是皮肉傷,是有些嚴重,但是無礙性命,夫君放心吧。”


    徐永銘哪能放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


    說著就要去。


    東青忙道:“這位公子可是要去看那位救了我家主子的女子?她如此危機之下救了我家主子,乃是大恩,還受了傷,在下也同您一起去看看。”


    因為是晚上,加上嬴璿璣黑布蒙麵,東青沒認出來那是之前有過兩麵之緣的女子,隻知道救景烜的是個女子,還明顯是羌國的人。


    不管是誰,救了景烜,還為此受傷,他們都該去看看。


    徐永銘倒是沒拒絕,但是香蒲拒絕了:“不必了,二位隻管照顧好你們家公子就行,我們小姐那邊你們不必掛念,更不用你們去看,若要感謝,之後再說吧。”


    香蒲拒絕,徐永銘便知道這是嬴璿璣的意思。


    徐永銘雖疑惑,還是道:“確實,小姐是女子,當下既然在處理傷勢,旁人不便去攪擾,二人照顧好你家主子就行,旁的之後再說。”


    東青東宇隻好作罷。


    徐永銘道:“一會兒我讓人送東西來,二位先清理一下處理傷口,換身幹淨的衣物。”


    東青東宇齊齊拱手:“多謝了。”


    徐永銘這才匆匆出去,去隔壁院子看嬴璿璣。


    而這個時候的隔壁院子,嬴璿璣昏迷著,臉色很不好,是攬月挽星在給她處理傷勢,而她是被扶著趴在挽星身上,由攬月在背後上藥的。


    徐永銘和香蒲進來,香蒲直接進了內室,徐永銘隔著屏風站在那邊沒過來,很有分寸。


    隻是,也很著急。


    “殿下如何了?”


    挽星對屏風那邊的徐永銘道:“祁陽君放心,殿下並未性命之憂,也沒傷到筋骨,隻是失血不少,已經暈過去了。”


    剛才香蒲說的差不多,可他還沒能踏實,現在才真正鬆了口氣,慶幸道:“幸好,幸好,不然殿下有個好歹,該如何跟陛下和大羌臣民交代啊。”


    隨著,他又責備道:“不過殿下身係重大,受傷也是大事,你們作為殿下身邊的心腹,怎麽能讓殿下親自去那裏,還這般犯險救人?為何不攔著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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