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是南境大城,居住百姓十多萬,並且商貿發達,瘟疫一經出現,便迅速傳播。


    如今榕城已封,榕城往外的百裏,也都派兵設卡攔截,消息還是榕城的官員和守將第一時間八百裏加急送來的。


    隻怕現在,情勢更嚴峻了。


    景烜大驚之後,很是想不明白:“如今好端端的,沒有天災人禍,怎麽會爆發瘟疫?”


    褚歡也一臉沉重感,道:“不是說了麽?是貫穿榕城的那條河,說是許多百姓都靠那條河生存,有些人吃喝的水便是河裏打的,所以染上了瘟疫,想來是水裏有什麽死物,形成了疫毒。”


    景烜又是頹喪又是憂懼:“榕城十萬百姓啊,若是控製不住,隻怕……而且,我最擔心的,是瘟疫會傳出來,也不知道榕城官員和駐軍能不能徹底封住疫情。”


    若是傳播出來,更是危矣。


    褚歡也煩。


    她是醫者,對於這樣的事情,悲從中來,卻又覺得無力。


    她低聲說:“如今穆先生已經收拾了東西,打算今日就南下去榕城,穆霓裳雖然還沒說要去,但是也下令裴氏商號全力支援榕城,糧食和藥物自然都是不會缺的,陛下應該會派人去榕城坐鎮,就是不知道派誰。”


    幾乎是褚歡剛落下話音,景烜就抬頭,雙眸堅定:“我要去。”


    褚歡愣住。


    景烜愈發堅決不移,目光灼灼:“阿歡,我要去。”


    她靜默片刻,點頭:“你身上的毒已經沒有威脅,你的身體也百毒不侵,雖然瘟疫是病,疫毒理論上不算你身體能防範的毒,卻也不會輕易傷得了你,你如今也恢複得差不多了,你想去就去吧。”


    “可我不放心你和孩子,這一去,不知道會如何,我擔心……”


    褚歡淡笑:“你不用擔心我,我好生待在王府,誰能對我如何?你不放心,留些人給我就是,陛下想來不會輕易對我不利,旁人再想除了我也無從下手,我不會有事的。”


    他去了也好,她就能順利設局死遁了。


    隻是於他,去了一趟坐鎮救災,妻兒都沒了,應該是有些殘忍了。


    可……總會有這樣一日的。


    景烜狠狠抱著她,啞聲道:“我會盡快平息疫情,趕迴來陪你過年,與你一起待產,相信我。”


    相不相信的,不重要了其實。


    “好。”


    景烜很快就進宮去了,都等不及皇帝的召見。


    景烜剛進宮,穆神醫也來辭別了。


    “我稍後就啟程南下,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榕城。”


    褚歡道:“穆先生一路保重,到了那裏也一定要仔細,隻可惜我有孕在身,不便於去,等穆先生到了後,弄清楚了疫症,若是遇到參詳不透的,煩請您傳書給我,我們可一起參謀斟酌。”


    穆神醫道:“瘟疫罷了,雖然兇險,我也不是沒有經曆過,放心吧,我應當能應付得來,倒也不用你出手。”


    褚歡沉沉歎氣:“若能如此最好。”


    哪怕知道景烜應該也會親自南下,可穆神醫等不及了,和褚歡道了別,又和霓裳夫人辭別,便帶著幾個霓裳夫人安排給他的高手護衛,匆匆離開了。


    見霓裳夫人看著穆神醫離開的方向久久失神,褚歡站在她旁邊,輕聲道:“夫人若是不放心,其實可以和他一起去。”


    霓裳夫人搖頭:“他能應付的,我要留在這裏守著你,尤其接下來明王也要離開京城南下,我更得留下守著你了。”


    褚歡終究沒勸她。


    勸不了的。


    若勸多了,恐怕會引起懷疑,讓他們察覺她急著把人都弄走。


    而且她若也去了,景烜更不放心。


    也罷,到時候再想辦法應付吧。


    景烜在宮裏待了半日,和皇帝以及一眾臣子密談,不知道是真的擔心榕城,還是出於私心,皇帝也很樂意讓他去坐鎮安撫,處理這次的疫情。


    所以,此事就這麽定了。


    下午景烜迴來時,就吩咐東青幫他簡單收拾東西,雖然定的是明早啟程,但是他打算入夜後就悄然出京,快馬加鞭趕往榕城。


    別的人,就讓他們明日啟程追去就是。


    之所以趕那麽快,不隻是疫情緊急,也是因為他的行蹤不能暴露,如今皇後母子虎視眈眈還在其次,主要是慕容箴也在暗處,不可不防。


    要不是疫情不等人,他也不會這麽著急,明知道慕容箴留在京城是隱患,也顧不得處理。


    不過,他已經讓皇帝加以防範,王府也會加重防守。


    而且他莫名的猜到,他走後,慕容箴不會留在京城,必會追殺他而去。


    褚歡已經收拾了一些可能用的上的藥給他。


    景烜叮囑她:“我留了大半的人在京城,連東青都留下給你了,他會帶著兩百精銳暗衛保護你,你之後非必要就莫要出王府了,好好在府裏養胎,想見誰傳話讓來府裏就是,就算宮裏召見也不用去,等我迴來。”


    褚歡頷首:“好。”


    “你的身世已經傳開,蘇姮雖藏著,但是裴夙一旦得知,必定會趕來京城找你,到時候你不想見就不見,就算父皇出麵,你也不需要理會,雖然父皇心懷忌憚,但是你懷著孩子,他也不會對你如何的。”


    “我知道。”


    景烜猶豫了一下,道:“我會時常給你寫信,若是可以,你能不能也給我迴信?”


    “可以。”


    景烜這才有所慰藉,輕輕擁著她,有些小心,滿是溫柔。


    他是真的很舍不得的。


    可他終究是大周的皇子,是明王。


    他有他的責任,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不久,常安公主和孟澤來了。


    最近他們不住在王府,不過接下來景烜不在京城,放心不下褚歡,常安公主又搬來了,孟澤自然婦唱夫隨。


    景烜又一陣叮囑,讓孟澤顧好王府,讓常安公主多多陪著褚歡,能應付的,都幫褚歡應付著。


    入夜後,陪著褚歡用過了晚膳,景烜就要離開了。


    他躊躇不舍,低聲道:“天已經黑了,我要走了。”


    褚歡麵色沉靜,頷首說:“嗯,走吧,也耽誤不得了。”


    景烜猶豫著看著她,似乎有什麽想說的話想做的事,可見她這般淡然平靜,又不敢表露言說。


    最終,他黯然垂首,低歎了一聲。


    “等我迴來。”


    說著,他就轉身要走。


    “等等。”


    褚歡叫住了他。


    景烜頓住,迴頭轉身,緊緊凝著她。


    褚歡稍作遲疑後,還是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景烜身體微僵。


    褚歡臉挨在他肩頭,輕聲道:“不要受傷,也別染上疫症,保護好自己,還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景烜隻覺得心中一片柔軟,甚至感動得有些想流淚:“……好。”


    褚歡放開了他,微仰著頭,透過搖曳的燭火之光看著他分明俊美的麵龐,抬手撫了上去。


    眼中,是一片深重。


    景烜唿吸微滯,愈發深邃的目光凝在她臉上,喉結輕微滾動:“阿歡……”


    褚歡踮起腳,親了他一下。


    是嘴角。


    景烜整個人都僵硬住了,錯愕的看她,難以置信。


    她竟然會主動親他。


    是做夢麽?


    褚歡麵色如常,似乎並不覺得親了他有什麽問題,攏了攏他的披風,輕聲道:“去吧,保重。”


    景烜深吸了口氣,猛地就出手將她拉過來,狠狠地親了她,笨拙又急促,像是要將她拆吞入腹那般。


    這次,褚歡也沒拒絕推開他,隻僵了一下後,就由著他親了。


    隻是,並沒有迴應什麽,隻是任由他親著。


    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了,他才放開她,低抵著她的額頭,氣息噴灑在她臉上。


    他的手,撫著她的脖子,指腹插在她耳後的發間,輕微發抖。


    他不知道是認命的喟歎,還是委屈的控訴,啞聲低語:“你真的最知道怎麽折磨我。”


    褚歡沉默著沒有說什麽。


    最終,他放開了她,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他就這樣離開了,沒有迴頭。


    或許是迴頭看了,就舍不得了。


    褚歡看著他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抬手輕撫著被他親的有些腫了的唇。


    心裏,莫名的有些空了。


    再見了。


    或許,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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