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被問住了,隻呆呆的看著褚歡,嘴上喃喃:“王妃……”


    褚歡抬眼瞥了一下她:“怎麽?”


    王舒咽了一下唾沫,不確定的問:“王妃……想讓奴婢學?”


    褚歡低頭繼續寫著東西,道:“你要跟在我身邊,旁的可以不會,但是識文斷字是必須的,寫的一手好字也更好,能更好的幫我做事。”


    比如幫她記個病症寫個藥方什麽的。


    “可是奴婢隻識的幾個字……”


    褚歡:“那就學,我能教你,也能找人教你,隻要你肯好好學。”


    王舒驚愣後,又後退一步跪下了,含淚懇切道:“多謝王妃,王妃知遇栽培之恩,奴婢定以命相報。”


    褚歡扯了扯嘴角:“我又不去跟人拚命,你犯不著以命報我,報答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好好幫我做事,別背叛我就行了。”


    頓了頓,又道:“起來,別總是動不動就跪下,我這裏沒這個規矩。”


    王舒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應聲起身。


    。


    “殿下,查出來了,哪個王丫……王舒,入府之前是個孤女,前幾年被柳姑姑買入府做粗活的,她與當初被柳姑姑指使給王妃下毒,結果陰差陽錯讓公主中毒的那個佩兒,是關係極好的舊識,”


    東青想了想,又說:“並且根據拂兮迴憶,當時那件事之後,曾見一個婢女趁她們不在王妃身邊時,去過王妃跟前,王妃也是在那之後,得知了柳姑姑下毒一事。”


    景烜手指敲著桌麵,眯著眼道:“所以,當時是她跟褚歡說,下毒的人是柳姑姑?”


    東青頷首:“應該是,她既然和那個佩兒認識,便有可能知道此事,而她也確實在那個時候趁著王妃一個人時,去單獨見了王妃,又在拂兮出現後,匆匆逃離,拂兮還說,王妃見了她後,明顯不對勁了。”


    景烜狠狠擰眉:“那她當時為何不說?”


    東青硬著頭皮道:“拂兮說,她沒想到會是這麽個事,王妃之後一切如常,她也就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再之後,便是發現王妃有孕且暗中配藥意圖落胎,殿下和王妃鬧了矛盾,她便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景烜倏地握拳,冷笑:“她倒是會自作聰明,讓她盯著褚歡的舉動,有何異常要來報,她倒是還得衡量輕重才來報?”


    東青忙道:“殿下息怒。”


    景烜冷冷道:“你告訴她,看在她要照顧褚歡的份上,這次不罰她,下不為例!”


    “是。”


    景烜閉著眼深吸了口氣,放緩語氣問:“拂兮不是說,褚歡留下那個王舒,是因為她答應了所以不會食言,聽著像是交易,可查到王舒幫她做了什麽?”


    褚歡見了她後那麽生氣,直接砸了晚膳,還沒胃口再吃了,明顯王舒和她說了什麽。


    東青道:“還沒查到,王舒什麽都不肯說,說是王妃有了交待,也不能對她刑訊逼問,隻能作罷,屬下還問了管著王舒的管事,也說王舒沒什麽異常,一直都在安分做事。”


    景烜道:“那就再查,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動怒,她性子沉穩,尋常的小事也不會牽動她的情緒至此,必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是。”


    景烜想了想,吩咐:“她晚膳沒吃,晚些應該會餓,餓了就想吃了,讓膳房那邊準備著。”


    “是。”


    。


    深夜時分,褚歡肚子很餓了,所以拂兮讓人送來吃的時,她沒說什麽,默默吃了。


    拂兮說,是景烜特意讓人備著,等晚些送來的。


    她似乎沒聽到一樣,隻默默地吃著。


    這一夜,她睡的很不安穩。


    夢到了原主。


    那個隱忍憋屈了那麽多年,最終被謀害在新婚之夜的苦命的姑娘,就這樣出現在她夢中。


    她沒說話,就那樣在迷霧之中,幽幽的看著她,像是在控訴她,也像是在渴求什麽。


    她們好似,就這樣在夢中對視了很久,互相都不說話。


    後來褚歡醒了。


    醒來的時候,還隻是寅時(淩晨三點),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她睡不著了,便起身,透過昏暗搖曳的燭火微光,悄然走去軟榻那邊坐下。


    軟榻上的小桌上麵明擺著一個燭台,上麵正燃著火光,正是寢閣內室唯一的光線來源。


    她一動不動的看著那一縷燭火,不知道在想什麽。


    燭火之光打在她臉上,明暗不齊,映襯著她此時心中的晦暗不明。


    差不多天亮的時候,在外間守夜的拂兮習慣性起身進來看,就看到她坐在軟榻上盯著燭火發呆的模樣。


    拂兮忙上前到褚歡旁邊,小聲詢問:“王妃怎麽不睡?是睡不著麽?”


    褚歡沒說話,也不理她,繼續盯著燭火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似沒聽到拂兮的聲音,不知道她進來了一樣。


    拂兮有些擔心。


    褚歡幾乎不曾這樣,這種時候不睡覺,反而盯著燭火發呆。


    太不尋常了。


    有些滲人。


    她小心輕聲喚道:“王妃……”


    褚歡:“噓,別吵。”


    拂兮愣住。


    褚歡也隻是突然說了還這麽一句,語氣還幽幽的有些不正常,然後人還繼續一動不動的盯著那一縷燭火。


    像是在醞釀著什麽。


    拂兮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很不安。


    突然,褚歡把目光從燭火上移開了,低頭想了一會兒,她突然吩咐:“天亮後,給我去尋一塊做牌位的木頭來。”


    拂兮眉心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您說的是……做牌位的?”


    褚歡抬眸,堅定的看著她點頭:“嗯,還有製作牌位所需的工具。”


    拂兮張了張嘴。怔怔的看著褚歡,不知道說什麽好。


    很多想問的問題,卻又不知為何不敢多問。


    事情真的太不尋常了。


    她得去稟報殿下才行。


    褚歡也沒有什麽想要解釋的,吩咐完了後並且起身,走去外麵桌案那裏坐下,打開了一邊蓋在一個小燈台上的罩子,夜明珠的光輝四射,頓時一片明亮。


    她開始自己動手磨墨。


    拂兮跟出來見到,忙上前幫她。


    褚歡也撒手由著她了。


    等拂兮磨好了墨水,褚歡開始鋪紙提筆,一字一句的開始默寫著什麽。


    拂兮忍不住看去,看到時,更是直接吸了口氣。


    褚歡在默寫的,竟然是《往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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