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尋思著:“有所耳聞,是當下極為有名的殺手組織,怎麽?你想讓天仇門去殺褚歡?”


    英王道:“是,天仇門高手如雲,且但凡接單,會不惜代價不擇手段的除掉目標,且不會泄露買兇之人的身份來曆,隻是價格奇高……”


    皇後當即道:“價格高不是問題,隻要能夠除了褚歡,都好商量,如今殺了褚歡,可也不隻是褚歡的命和那個孩子,也是要毀掉景烜。”


    “毀掉景烜?”


    皇後勾唇冷笑:“是,我瞧著景烜是對褚歡動了真情的,瞧他那樣捧著褚歡,還千依百順的,可見褚歡於他很重要,不隻是懷了他的孩子的緣故,說起來,我還真沒想到,這小子也是個情種。”


    英王不以為意:“可即便如此,褚歡的死也不至於能毀掉他吧?一個女人而已,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分量?最多不過是傷心些罷了。”


    皇後篤定道:“那是你不了解他,這小子一旦動情,必是個不要命的。”


    她盯著景烜那麽多年了,知道景烜是個什麽樣的人。


    若不動情,他對女人的極限,便是如同當年對姚若安,雖無男女之情,卻極力厚待。


    可絕對不會這般捧著,不顧自己皇子王爺的臉麵尊嚴去遷就寵愛一個女人。


    可他對褚歡,就是這樣的。


    今夜那件事時,皇後也是盯著景烜的,發現了褚歡表態的時候,景烜明顯不對勁,好像很難過褚歡同意讓馮毓然進門。


    這說明,他很難過褚歡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他。


    如此看來,他對褚歡的情,不淺。


    若正是情意上頭的時候,褚歡沒了……


    嗬,那可是誅心的絕望啊。


    英王不懂這些,但是他新來自己的母後,皇後說什麽,他便信了。


    “那兒臣想法子暗中聯絡天仇門,問一問他們想要什麽價,若我們給得起,此事定下,褚歡就必死無疑了。”


    他也很期待,景烜痛失所愛和孩子後,會如何痛苦絕望。


    壓在他頭上那麽多年,如今明明已經跌入穀底了,卻還敢這麽囂張,當眾打他辱他。


    他必得讓景烜付出慘痛的代價!


    皇後叮囑他:“你也上點心,讓你府裏的女人早日誕下皇孫,尤其是褚漱玉,你如今還沒娶正妃,你身邊她是唯一有位份的,側妃生的庶長子,好過侍妾的。”


    英王擰眉:“可是父皇厭惡她,連今夜的宮宴都不讓她來,她也名聲不好了,生下孩子有什麽用?”


    皇後蹙起黛眉道:“你糊塗了?她雖然如今名聲不好了,但是背後家世不容小覷,若她誕下了皇孫,褚家和鄧家還能不竭盡全力的幫你?”


    英王也懂這個,可是……


    他首先得討好父皇啊。


    皇後看出他的心思,道:“至於你父皇的喜好,你看他多看重景烜的孩子,你當他也看得上褚歡?他若看得上褚歡,也不會聽了我的挑唆,就策劃了今夜的事情。”


    皇後這話,倒是提醒了英王。


    對啊,父皇也看不上褚歡,卻表現得那麽期待褚歡腹中的孩子。


    皇後道:“何況,如今鄧氏被休了,衡國公府的女主人成了冼氏,焉知往後衡國公府會如何?褚歡有了景烜的孩子,分量大不一樣,你覺得褚家還和以前一樣堅定不移的支持你?”


    “兒臣明白了,會盡快讓褚漱玉懷上孩子。”


    “你明白就好。”


    皇後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刺殺褚歡的事情,還是盡量不要你親自安排,不管事成事敗,陛下和景烜必定會查,天仇門雖說有規矩隱瞞買兇之人,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母後是想?”


    皇後眼底閃爍著算計的精光:“眼下不正有個現成的替罪羊,容不下褚歡和那個孩子?”


    “您是說……馮家和馮毓然?”


    皇後沒否認。


    “可是若真如此,讓父皇和景烜真查到了,您費心挑唆父皇送她竟明王府,豈不是白忙活了?”


    皇後對這個腦子轉不過彎的兒子,真是無奈又恨鐵不成鋼,這麽簡單的因果都捋不清了。


    她道:“我費心讓她進明王府,便是為了讓她去對付褚歡,挑撥那兩口子的關係,若刺殺成功了,褚歡一屍兩命,還要她何用?若能一箭雙雕除了馮家,豈不美哉?”


    接著,她又道:“便是敗了,讓她和馮家替了罪,浪費這枚棋子也不算多可惜,如今景烜一顆心都在褚歡身上,便是她進府去,都不一定能有用。”


    她掌握著馮毓然致命的把柄,本想用來控製馮毓然的,可仔細想想,一個不得景烜在意的女人,控製了她,隻怕也用處不大。


    這麽個人,用來當做次殺褚歡可能失敗的代價,不痛不癢。


    英王道:“那兒臣想辦法,在這件事上,拉馮家下水做主謀。”


    皇後想到英王不是個聰明的,隻怕不太能謀算這等計劃,揉了揉頭歎了口氣:“算了,此事本宮親自安排,你聽母後的吩咐去辦,別自己瞎忙活。”


    英王:“……是,兒臣都聽母後的。”


    。


    迴到王府,已經亥時過半了(十點多),雖然心情被馮毓然的事情影響了一些,可褚歡沒忘一件正事。


    她讓人提來了鄧雲。


    鄧雲這段時間被關在明王府的底下秘牢中,被人日夜看守,備受煎熬。


    她想自殺都不行。


    因為擔心家人,擔心鄧氏,她很煎熬,已經沒有半分當初的體麵和精氣神,反而老了十歲似的。


    見到褚歡,她立刻就質問;“你到底想如何?要殺便殺,你何必留著我折磨我?”


    被關了那麽久,被未知的恐懼折磨著,她都顧不上顧忌身份了,質問都是聲嘶力竭的。


    褚歡道:“我留著你有用,自然不會殺你,你也別想著死,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死不了的。”


    鄧雲咬牙切齒,看著她的眼神,好似可以殺人。


    可她被按在那裏,什麽也做不了。


    褚歡道:“今日尋你來,我是要問你一些問題,你若是好好迴答便罷,不然沒可是要遭罪的。”


    鄧雲依舊惡狠狠的盯著她,淬毒的眼神格外滲人,跟毒蛇似的。


    褚歡盯緊了鄧雲,問:“褚漱玉,是不是鄧氏和褚戎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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