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是有點慌的,畢竟這人拿捏著她的小命。


    但是打都打了,也就豁出去了,反正她占理。


    她怒問:“難道你不該打麽?”


    景烜咬著牙,舌頭抵了抵被打的臉上,目光幽暗冷沉的盯著她,其中似有火光,怒意非常。


    他很想殺了她。


    這個想法剛上來,他就作勢一步上前掐死她了事,但是……


    她哭了。


    景烜目光觸及她倔強又委屈的目光,看著她眼眶泛紅,眼淚湧出,跟珠子一樣滾落臉頰,看著她咬牙抿唇幽怨憤恨的模樣,他人就僵住了。


    那點殺機,也消失沒影兒了。


    到底是他理虧。


    褚歡深吸了口氣,目光發狠的瞪他,咬牙道:“景烜,現在我命懸你手無可奈何,你想如何便如何,但是你最好永遠在我麵前高高在上,別落到我手裏,否則……”


    否則如何,她沒說了,反而咽了迴去。


    景烜心提了提,有些好奇她會如何。


    可她卻不再多言,直接掠過他,往外麵走去來了。


    背影,裹挾著火氣。


    溪泠趕忙起身跟上。


    東青起身和景烜一起目送她們離開。


    東青問:“殿下,您為何不跟王妃解釋一下?”


    景烜反問:“有什麽好解釋的?”


    東青想了想,確實也沒什麽可解釋的。


    沒給她做主是事實。


    可是景烜能如何?


    事情還沒查到最後,老太君就一力攬下所有的罪,又是哀求又是脅迫,大有以命相逼的姿態,就是要景烜將此事高舉輕放。


    景烜總不能不顧外祖母的性命,追查深究此事。


    到底,褚歡也沒那麽重要。


    所以最終,也隻能殺了那些辦事的下人,震懾馮家,讓他們以後引以為戒。


    “那王妃那裏……”


    景烜磨了磨牙:“她打了本王,也不算虧了。”


    說著,他抬手摸了一下被打的那邊臉。


    這死女人真是往死裏打,力氣大得很,現在還疼,而且浮腫了點。


    他活了二十幾年,就沒被人打過耳光!


    。


    褚歡迴到頌茗居,都顧不上求生欲了,越想越氣,心裏把景烜那個鱉孫賤男人以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氣得太狠,總感覺身體不太舒服,尤其是小腹,雖然不太明顯,可怎麽感覺跟姨媽痛似的,可她沒來那玩意兒啊。


    她皺眉,給自己把脈瞧瞧怎麽迴事。


    脈象還是亂。


    都兩日過去了,她體內的毒造成的脈象混亂還是沒有平複,隻隱隱約約的探到有滑脈之象。


    滑脈……


    她仔細的斟酌了一下,確實是滑脈。


    滑脈,主痰飲,食滯,實熱,妊娠……


    褚歡心頭跳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又以最認真仔細的心態再把了一次脈。


    可是,還是沒辦法探查明白。


    這該死的毒。


    不過,應該……不會吧。


    嗯,肯定不會。


    。


    承恩公府。


    “啪!”的一聲,打在馮毓然臉上,響亮清脆。


    馮毓然偏著臉,白皙的臉上赫然多了一個粉紅掌印,迅速浮腫。


    她垂下眼瞼顫了顫,握拳咬牙,忍下這份悲憤和疼痛。


    此時,是在馮老太君的房中,馮老太君臥在床頭,老臉冷厲,眼神暗沉得嚇人。


    剛才,便是她讓人打了馮毓然。


    “知錯了麽?”


    馮毓然毫不猶豫:“孫女知錯。”


    “錯在哪?”


    這個,馮毓然一時沒說。


    她不敢說。


    她做的事情,除了算計褚歡,其他的都是馮老太君不會允許的,她也不知道馮老太君知道多少。


    老太君不冷不熱:“你倒是真有本事,又是算計贇兒又是算計勇兒,還將勇兒給毀了,怎麽?我馮家的子孫,都應該做你踏上鳳座的墊腳石?”


    “祖母,孫女不敢的。”


    老太君怒道:“你不敢?難道今日的這番算計是有人逼你的?你自以為你的手段有多高明,可若今日不是我腆著老臉豁著性命的施壓懇求,明王就查到你了,你以為他能與你罷休?”


    馮毓然也知道今日險之又險,沒想到景烜會真的要徹查追究,麵容灰敗了須臾,仍懷抱僥幸:“我……可是表哥他畢竟……”


    “他是男人,是皇室的王爺!”


    馮毓然張了張嘴,無話反駁。


    老太君道:“那褚氏即便不得他的心,哪怕他厭惡,也是他名分上的王妃,我們可以不把她當迴事,但是她是明王的女人!你這是在踐踏他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他們可以怠慢褚歡,讓她難堪,不把她當明王妃敬著,但是,絕對不能不把她當景烜的女人!


    因為這不隻是他名分上的正妻,也是他有過夫妻之實的。


    所以,今日景烜才想要徹查追究,他是真的生氣了。


    馮毓然在老太君麵前,也不想偽裝了,卸下了嬌柔,滿心不甘的怨憤著。


    “祖母,是孫女錯了,孫女隻是氣不過,我心心念念都不能嫁給表哥,憑什麽要被她一個妓子生的庶女搶走?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要毀了她!”


    老太君怒指她叱問:“你想毀了她,有的是法子,有柳雙在王府做內應,何愁除不掉她?為何要那麽愚蠢的在家裏算計她?還拿你兩個兄長做踏腳石?你就那麽容不下他們?!”


    馮毓然語塞片刻,低聲辯解:“我隻是想要為母親和弟弟分憂。”


    她母親除了夭折的長兄和她,還有個幼子,是馮家長房嫡子,本該是世子,可父親不喜,又是年幼,一直沒能被立世子。


    今日她算計的三公子馮嘉贇便是柳姨娘的兒子,是父親最疼愛的,也素有才名,是她弟弟最大的威脅。


    故而,一開始她隻是想一箭雙雕,毀了褚歡,也毀了馮嘉贇。


    馮嘉勇是一計不成後才想到的,之所以想到他,是因為他最寵愛的婢女,是她安插二房的,讓那婢女給馮嘉勇下藥,誘導他去褚歡那裏,最是容易。


    而那婢女,在景烜讓人查的時候,自殺了。


    還以為人自殺了就不會查出什麽,沒想到明王府的人那麽厲害,竟然險些查到那婢女是她的人。


    老太君冷冷道:“今日之事我不明著懲戒你,但是你毀了勇哥兒,你若沒辦法走上那個位置給馮家帶來榮耀,今日之事,我還會跟你算!”


    這也是她今日豁出臉麵攬下此事的原因。


    不是為了馮毓然,是為了馮家的將來。


    景烜所謀是江山皇位,他的皇後,隻能是馮家女。


    馮毓然是長房嫡出,樣貌才情上乘,心機手段也還行,隻是欠缺磨煉,也是最合適的。


    馮毓然心頭一凜,忙咬牙保證:“祖母放心,孫女一定會在想辦法除掉褚歡,嫁給表哥。”


    “還有你母親,身為一家主母竟如此愚蠢淺薄,自明日起,讓她稱病反省,掌家之權移交給你二嬸。”


    馮毓然一驚,她母親沒有丈夫的寵愛,最看重的不過是當家主母的體麵,如今連這體麵也要沒了?


    一旦如此,二房必定知道,今日的事情和大房脫不了幹係,得了掌家權,她那睚眥必報的二嬸焉能罷休?


    “祖母,這不妥吧……”


    “你毀的是二房的嫡子!”


    老太君一聲嗬斥,讓馮毓然說不出話來。


    老太君已經不想和這個孫女多言,敲打道:“以後做事長點腦子,想清楚後果,行了,出去吧。”


    馮毓然隻得退下。


    候在一旁的嬤嬤上前安撫她老太君:“老太君,您消消氣,莫要再氣壞了身子。”


    老太君繃著老臉沉思許久,語氣森冷道:“那個庶女分明是故意毀了我馮家的孫兒,如此狠毒,是留不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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