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狗鏈


    盡管很不想承認。


    但看到柳雲夢用希冀的眼神看著自己。


    任平生還是點點頭:“沒錯。”


    “太好了!”


    柳雲夢眸子亮晶晶的,脫口而出:“那你以後是不是能自己動了……”


    “……”


    任平生眼角抽動了一下,無言以對。


    柳雲夢後知後覺,自己都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本宮的意思是,你傷勢恢複以後,可以自己做一些事了。”


    她紅著小臉,開口解釋。


    任平生道:“有些事,還得殿下幫忙才行……”


    聽他似乎意有所指。


    柳雲夢俏臉更紅,像是怕小狗能聽懂一樣,做賊心虛地看了它一眼。


    小狗趴在地上,安靜地舔舐著自己的爪子,懶得去看他倆。


    他倆之前都能做出那樣的事。


    說什麽虎狼之詞,也不足以再引起它的驚詫。


    柳雲夢隻看了一眼,就收迴目光,轉移話題道:“本宮看到院子裏有一根鎖鏈,應該就是父皇賞給你的星河鎖鏈。”


    “嗯,臣等會出去看看。”


    任平生說著,伸手接過她手裏的五靈丹吞入腹中。


    倏忽間。


    一股暖流自小腹處升騰,順著經脈滋養全身。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他就能感受到,經脈的損傷得到了修複,原先的陣痛感也緩和了許多。


    就是元神仍舊有刺痛的感覺,並未得到有效的緩解。


    倒也正常。


    元神受到損傷,恢複起來要比肉身更慢,即便有丹藥治療,也是如此。


    片刻後。


    任平生恢複的差不多了,在柳雲夢的攙扶下,從床上爬了起來。


    走出房門,就看到院子裏的石桌上,放著一根泛著金屬光澤的鎖鏈。


    長約三丈,拇指般粗。


    上麵刻有複雜的紋飾,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神秘感。


    在陽光的照射下,這些紋飾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看起來像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任平生上下打量著它。


    忽然想到:用它做狗鏈,應該挺不錯的。


    一念至此。


    他走上前,拿起鎖鏈,掂量了一下。


    看著很輕,拿在手上,才發現,原來這麽一根並不長的鎖鏈,拿在手裏比許多重型兵器都要重得多。


    怪不得那宦官說他氣力不足,拿不動。


    這麽重的分量。


    就算是九品武夫,都未必能隨身帶著。


    除此之外。


    最重要的是。


    把它拿在手上,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元神受到了影響。


    仿佛被鎖鏈禁錮在了原地。


    “看來,這星河鎖鏈不僅能鎖住肉身,還能鎖住元神,就是不知道強度如何,對幾品武夫有用。”


    想到這,他雙手握住鎖鏈的兩端,用盡全力,向外拉扯。


    雖然他的傷勢還未痊愈。


    但有屬性點和氣運之力的加成。


    他的力氣絲毫不弱於尋常的六品武夫。


    即便如此,鎖鏈仍舊紋絲不動,沒有哪怕絲毫的變化。


    根據任平生粗略的判斷。


    這條鎖鏈,至少能控製住五品及以下的修士。


    至於四品修士能不能控製,還得等自己痊愈以後,再測試一下。


    “確實是件寶貝,老皇帝這次真是下了血本。”


    任平生拿著星河鎖鏈,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發出這樣的感歎。


    說完,後知後覺。


    公主殿下還在身旁。


    果然。


    柳雲夢聽見這話,伸手在他腰間輕輕掐了一下,嗔道:“虧伱還是駙馬,怎能對父皇如此不敬……”


    “臣隻是隨口一說,殿下息怒。”


    任平生忙不迭地認錯。


    柳雲夢雙手叉腰,哼了一聲,卻也沒再多說。


    任平生柔聲哄了兩句,走進屋裏,捏住小白狗的後頸,迴到了石桌邊。


    “嗷嗷——”


    小白狗似是被嚇到了,發出淒慘的叫聲。


    “你弄疼它了。”


    柳雲夢有些心疼地看著小狗,輕輕拍了一下任平生的胳膊。


    任平生像是沒聽見,笑著道:“殿下既然想養它解悶,臣便把它留在殿下的身邊。”


    “它不就在本宮的身邊。”柳雲夢麵露疑惑。


    任平生道:“臣怕它跑了。”


    柳雲夢撇撇嘴,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它那麽小一點兒,能跑到哪去。”


    任平生道:“殿下看到的,未必就是它本來的麵目。”


    說著,另一隻手拿起了那條星河鎖鏈。


    “嗷嗷嗷嗷嗷——”


    小白狗感受到星河鎖鏈散發出的恐怖氣息,原先平靜的眸子忽然流露出慌亂之色,嚎的更加淒慘,同時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任平生的手卻是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捏住它的後頸。


    把星河鎖鏈套在了它的脖子上,打了個結。


    隨手給它丟到了桌上。


    “嗷嗷嗷嗷嗷——”


    小白狗一邊哀嚎,一邊用爪子扒拉自己脖子上的鐵鏈,瞧著十分可憐。


    柳雲夢見自己撿的小奶狗,被他這樣欺負,有些心疼,嗔道:“它才這麽小一點兒,你怎麽能用這麽大的鏈子鎖它!


    小白,別怕,姐姐幫你……”


    說著,就要伸手解開鎖鏈。


    任平生卻是伸手攔住了她,問道:“殿下這段時間住在內城,可曾見過有狗四處亂跑?”


    柳雲夢沒明白他什麽意思,微微一怔。


    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在玩笑,方才靜下心來,認真思索。


    “好像……很少見到。”


    任平生道:“那是因為住在內城的大人物很多,普通百姓怕養狗惹出禍端,很少養狗,隻有一些大戶人家在府上豢養獵狗。


    正因如此,像這樣的小奶狗,在外城很常見,在內城卻很少見。”


    柳雲夢明白了他的意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小白狗,見它圓溜溜的眼睛十分清澈,猶豫了一下,說道:“興許是從外城跑到內城來的呢。”


    任平生道:“內城的城門設有關卡,莫說是狗,就是更靈敏的貓,也未必能溜進來。”


    柳雲夢又道:“興許是別家的獵狗跑到公主府,下了小崽子。”


    任平生道:“臣覺得,世上沒那麽多的巧合,尤其是對殿下而言。”


    “為何?”


    柳雲夢眸中露出困惑之色,好奇地問道。


    任平生道:“因為殿下身份尊貴,許多人會想法設法地接近殿下,從殿下這裏得到自己想要的好處……殿下所認為的巧合,很多時候其實是蓄謀已久。”


    “……”


    柳雲夢聞言,精致的臉蛋露出一抹恍然之色,陷入沉默。


    半晌後。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抬眸看向任平生,眨了眨眼:“這麽說,當初你將本宮錯認成白姐姐,接近本宮,討好本宮,也是蓄謀已久?”


    說到這,頓了頓,喃喃自語:“本宮就說嘛,身為外甥,自己可能連自己的小姨都不認識……”


    “……”


    任平生眼角抽動了一下,沒好氣地道:“臣二十年來第一次入京,怎麽可能認識一直住在京師的小姨,再者說,當初要不是殿下自稱是臣的小姨,臣豈會誤會?”


    好像是這個道理。


    柳雲夢迴想起不堪的往事,俏臉有些發燙,忙不迭地轉移話題:“你的意思是,小白它是故意接近本宮,圖謀不軌?


    可本宮並未在它身上感受到任何妖氣,而且本宮的護身玉佩也並未發出示警,說明它對本宮沒有威脅。”


    “若是元神附體,本就感受不到妖氣與威脅。”


    話音落下。


    任平生清楚的看見,小白狗圓溜溜的眼睛閃過一抹慌亂之色。


    “果然如此。”


    此刻。


    他更加肯定,小白狗就是被妖族的元神附體,來打探自己的境況。


    就是不知道,附體它的是誰。


    一念至此。


    任平生突然摁住小白狗的腦袋,厲聲嗬斥:“說!是誰派你來的!有何目的!”


    “嗷嗚嗚嗚嗚——”


    小白狗腦袋伏地,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咽。


    看的柳雲夢一陣心疼,但並未出手製止。


    跟任平生朝夕相處了大半年。


    她很了解,任平生從來不是個無的放矢之人。


    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不該幹涉。


    就算他判斷失誤,讓小白狗吃了一些苦,受了一些罪,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自己必須要狠下心來,才能不給自己和他添亂。


    一念至此。


    她輕咬粉唇,臉別向一旁,不去看小白狗向自己求救的眼神。


    另一邊。


    任平生見它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不願承認,就乖乖留在這裏做一條看門狗吧,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再放你離開。”


    說著,撿起鎖鏈的另一端,將它拴在了門旁。


    “嗷嗚——”


    小白狗可憐兮兮地扒拉脖子上的鎖鏈,發出嗚咽。


    任平生當作沒有聽見,看向柳眉微蹙的公主殿下,湊到跟前,將她伸手攬在懷裏,眉梢上挑:“殿下剛才在屋裏的意思是……”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後。


    柳雲夢心中升起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輕咬粉唇,哼哼道:“明明不是……”


    話音剛落。


    任平生直接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湊到她的耳畔,笑著道:“這幾日辛苦殿下了,臣一定好好補償殿下。”


    柳雲夢發出一聲驚唿,紅著小臉,顫抖著道:“不,不用補償。”


    任平生眉目間露出笑意,不再多說,攬著她進了屋子。


    小白狗一個人趴在門口,目送兩人進了屋子,眸中露出一抹憤恨之色,心中罵道:“狗男女!”


    隨後。


    望向鎖住自己的鏈子,滿臉鬱悶。


    本來隻是想來看看,任平生的傷勢如何,卻沒想到,混進來以後,迴不去了。


    也不知道這個破鏈子是什麽做的。


    以自己的元神強度,竟然會被死死的困住。


    實在可惡!


    俯身小白狗的墨淺,越想越鬱悶。


    如今的她,隻能寄希望於九嬰早日發現自己的異常,前來營救自己。


    隻是。


    短時間內估摸著是很難等到那一天。


    換句話說。


    自己還要待在任府,被任平生這個狗東西折磨一段時間。


    一念至此。


    它忍不住咬了咬牙。


    就在此時。


    身後的屋裏傳來壓抑著的聲音,如泣如訴。


    雖說未曾親身體驗過。


    墨淺還是聽出了那宛若貓叫的聲音,代表著什麽。


    此刻。


    她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不久之前看到的畫麵,感到臉陣陣發燙,咬了咬牙,在心底罵道:“光天化日之下,他倆竟然……果真是狗男女!


    簡直比青丘山的那些狐狸還要不知廉恥!”


    在心底罵了一通,還是覺得不解氣。


    她幹脆大聲狗叫起來,發泄自己的氣惱。


    “汪汪汪汪汪!”


    叫聲持續了片刻。


    屋裏漸漸安靜下來。


    就在墨淺心中得意,覺得自己取得了勝利後。


    身後的門忽然打開。


    緊跟著。


    一股洶湧的殺氣,如排山倒海般朝自己襲來。


    墨淺立刻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趴在地上,發出“嗷嗚”的嗚咽聲。


    任平生卻是壓根不吃她這一套,上去就是一腳。


    “嗷嗷嗷——”


    墨淺吃痛,發出慘叫。


    忍不住在心裏破口大罵:“任平生!你找死!”


    就在這時。


    任平生伸手指向它,氣勢洶洶地威脅:“等會要是再敢狗叫,把你丟到茅房裏鎖著!”


    然後,也不管它聽沒聽懂,轉身迴了屋子。


    這下子。


    墨淺真的不敢狗叫了。


    祖先們都是龍遊九天,享受萬千敬仰。


    而自己如今落得給人做看門狗的地步,已是人生中的汙點。


    萬一任平生真的毫無底線,再把自己鎖在茅房旁。


    自己幹脆死了算了。


    片刻後。


    如泣如訴的聲音再次響起。


    墨淺咬了咬牙,在心底暗暗發誓。


    終有一天,自己要把任平生踩在腳下,狠狠的鞭撻!


    什麽時候,等他哭的沒有力氣,可憐兮兮的向自己求饒。


    自己再放過他。


    這麽想著。


    墨淺腦中不由浮現出這樣的畫麵,頓時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


    屋裏還時不時傳來嗚咽的聲音。


    “還有完沒完了……”


    墨淺一臉絕望地趴在地上,心中滿是鬱悶。


    都說龍性本那啥。


    任平生那家夥,該不會也是龍吧。


    要不然哪來的那麽旺盛的精力。


    她百無聊賴的這麽想著,抬眸望向天空。


    落日黃昏。


    瘦削的枝頭掛著一輪紅日。水洗般清澈明亮的美。


    那紅,像火焰般燃燒。


    染了西邊的雲彩,遮掩了半個天空。


    “好美……”


    墨淺久居青丘,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色。


    眸中露出恍惚之色,在心中發出感歎。


    就在這時。


    肚子忽然發出唿嚕唿嚕的聲音。


    “好餓……”


    一天未曾進食。


    她這麽想著,一臉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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