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鼎爐


    墨淺柳眉微微蹙起,眸中迸發出一道寒光,冷笑一聲道:“牙尖嘴利,該打!”


    話音落下。


    她全身上下爆發出滔天的氣勢。


    而且,隨著時間流逝,還在不斷攀升。


    短短幾息,就已經達到了四品圓滿的境界!


    江初月顯然沒想到,這個妖豔女子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此刻,感受著從她身上傳來的強烈壓迫感,唿吸不由一滯。


    就是這麽一愣神的功夫。


    墨淺忽然動了。


    轟!


    隻聽得一聲悶響。


    江初月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唔——”


    她強撐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提不起一點力氣。


    就在這時。


    墨淺扭動腰肢,來到了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聲道:“小姑娘,記住本座說的話,他們的性命,全都掌控在你和任平生的手裏。”


    說完,靈氣外放,將她推出了比武場。


    湖畔。


    圍觀百姓見到這一幕,皆是瞳孔微縮,一臉不可置信。


    這個打扮妖嬈,看起來嫵媚動人的女妖,竟然如此強大!


    即便是相隔甚遠。


    他們也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壓迫感。


    毫不誇張地說,完全不遜色於剛上場時的沐姑娘。


    此時此刻。


    眾人的一顆心又跌入到了穀底,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另一邊。


    任平生見江初月身受重傷,將懷中的沐柔交給蕭容雪,快步上前,取出提前準備好的丹藥,放到江初月的嘴邊。


    “咳咳——”


    江初月咳出兩口血,沒有絲毫猶豫,服下了丹藥。


    一股暖意自小腹處升起。


    短短片刻。


    她就感覺身子好受許多。


    想到剛才那個叫墨淺的女人說的話,她臉上露出糾結之色,一時間不知該不該說。


    任平生見她眉頭緊鎖,滿臉愁容,伸手輕撫她的發絲,寬慰道:“別想太多,安心養傷。”


    江初月微微頷首。


    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世,世子,那,那個女人說……她要世子你給她做三日的鼎爐,不然就,就殺了蕭大人他們。”


    “鼎爐?”


    任平生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抬眸望去。


    比武場內。


    墨淺見他望向自己,嘴角勾起笑容,挑逗似地眨了眨眼。


    “妖豔賤貨……”


    任平生迴想城門口與她的對峙,眉頭微皺,心中暗罵。


    與此同時。


    腦子急速轉動,思考應對之策。


    片刻後。


    他無奈的發現。


    如果不答應她,蕭女俠他們真有可能會死在她的手裏。


    畢竟。


    剛才她已經充分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


    就算蕭女俠、白屏和慕容追風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夠贏她。


    一念至此。


    他不再猶豫,看向墨淺,開口道:“好!我答應你!”


    隻是口頭上的承諾,答應她也沒什麽損失。


    到時候,自己就算是當作什麽都不知道。


    她又能拿自己如何?


    說到底,這裏是京師,就算妖族使團中有超凡大妖,他們還是得夾著尾巴做妖!


    比武場內裏。


    墨淺見任平生答應,腦中不由浮現出他臣服在自己的腳下的畫麵,一顆心悸動起來,眉目間的笑容更加燦爛。


    此刻,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結束比試,用自己這個好不容易挑選出來的鼎爐,好好修煉一番。


    修煉結束後。


    順手再折磨他一番。


    光是想想,就令人愉悅呢。


    時間流逝。


    很快就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限。


    下一個上場的背著棺材的慕容追風。


    他進入到比武場中,冷冷地看了墨淺一眼,卸下背上的棺材,就要打開。


    隻是。


    還沒等他動手。


    墨淺已經出招。


    眨眼間。


    排名天驕榜前列的慕容追風,就敗在了她的手裏。


    自始至終,連打開棺材的機會都沒有。


    岸邊。


    目睹這一幕的百姓,更加絕望。


    心情也如同過山車般起起落落。


    好在。


    後麵還有三位天驕。


    說不準哪一位就像是之前橫空出世的沐姑娘一樣強大,憑借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呢?


    抱著這樣的希冀。


    百姓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任平生三人的身上,雙手緊握,滿臉的緊張與不安。


    片刻後。


    白屏上場。


    興許是意識到了自己和對方的巨大差距。


    這一次,他沒有再吟誦什麽“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


    隻是直接走了進去。


    結果不出意外。


    沒能挺過一個迴合,就口吐鮮血,被墨淺送出了比武場。


    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


    縱然白屏在天驕榜上名列前五,同境界下幾乎無人能敵。


    但麵對接近四品圓滿的墨淺,仍舊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再下一個是蕭容雪。


    她臉色凝重,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邁步走進比武場。


    踏足場地的那一刻。


    她沒有絲毫保留,調動全身上下所有的靈氣,衝向距離不遠的墨淺。


    想要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隻是,墨淺又豈會給她這個機會。


    隻見她眸中爆發出銳利的精光,輕輕揮手。


    一股難以阻擋的狂風自她袖口而出,卷向蕭容雪。


    蕭容雪伸手想要阻擋,結果毫無意外,如同螳臂擋車,整個人倒飛出去。


    雙臂的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劇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然而,身體上的疼痛,卻比不上內心的絕望。


    她癱倒在地上,看著碧藍的天空,一顆心沉入穀底,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個念頭:“這場比試……大周輸了。”


    幾息後。


    她被墨淺用靈氣送出了比武場。


    任平生快步上前,將提前煉製好的丹藥放入她的嘴裏。


    和之前對待沐柔、江初月一樣,默默運功為她療傷。


    比武場裏。


    墨淺見到這一幕,覺得有些好笑,眉梢上挑,用譏諷的語氣道:“伱是覺得自己一定會輸,才把靈氣浪費在她們的身上嗎?”


    任平生置若罔聞,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為蕭容雪療傷。


    東岸湖畔。


    百姓們見到這一幕,同樣陷入沉默。


    事到如今。


    他們已經徹底絕望。


    原以為還剩下五個人,打一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輸。


    誰能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前前後後四個人,竟然沒能在對方的手裏撐過一招。


    原先已經想過,妖族壓軸出場的這一位,實力必定很強,卻也沒想到竟然能強到這種地步。


    不過。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不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在此之前。


    誰又能想到。


    妖族上場的九個人,竟然全都壓製了境界,上場後立刻完成突破,晉級四品。


    雖說。


    這一場比試,大概率是輸了。


    但究其根本是妖族太過狡猾,且準確的太過充分,非戰之罪也。


    隻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就這麽輸給對方,還是覺得有些憋屈。


    “早知如此,朝廷就不該答應與妖族比試。”


    “是啊,一場比試,輸掉南疆十三座城池,我等今日也算是見證曆史了……”


    “恥辱,此戰真乃我大周近千年來未有之恥辱!”


    比試的結果還未出來。


    眾人已經議論起來。


    原因很簡單。


    朝廷派出的最後一名上場的人,乃是鎮北王世子任平生!


    之前的八人,京師的百姓並不熟悉。


    可鎮北王世子卻不一樣。


    自從年初鎮北王世子入京迎娶長公主,他就一直是京城內的風雲人物。


    前前後後幾件傳遍京城的大事,都與他有關。


    包括他的實力,大家也都還算清楚。


    雖然境界不高,但實戰能力極強。


    曾經以八品之身,擊敗安平伯子。


    以七品之身,擊敗還是五品的妖族天驕葉玄。


    但這些戰績,放在今日的比試場上,實在是算不得什麽。


    身為天驕,上場的人裏,哪一個不是曾經跨越境界擊敗過敵人。


    又有何用?


    在實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相差一個境界,就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不用想也知道。


    鎮北王世子上場以後,也會和之前幾位一樣,被一招擊敗。


    一念至此。


    眾人再次長籲短歎起來。


    就在這時。


    人群中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咱們還沒輸呢!你們一個個歎什麽氣!”


    眾人轉頭望去。


    那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懷裏抱著草靶子。


    見眾人望向自己。


    他挺直了腰背,大聲地道:“世子殿下還沒上場,咱們大周還沒輸!”


    “他上沒上場,對結果有什麽影響?就算手段再多,兵器再好,說到底也隻是六品,就這還是剛晉級的,怎麽跟那個四品的女妖打?”


    那半大孩子聽見這話,臉上露出不滿之色,一臉認真地道:“打都沒打,你們怎麽就知道世子殿下會輸?


    我就覺得,世子殿下一定會贏!”


    說到這,他髒兮兮的小臉露出堅定之色,似乎並不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你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屁孩,懂個屁!”


    有人沒好氣地罵道。


    那孩子不甘示弱地瞪了迴去,大聲地道:“你才懂個屁!皇帝老爺把世子殿下排在最後一個,說明世子殿下一定是最厲害的!


    世子殿下還沒上場,你們一個個的好像世子已經輸了一樣,說到底還不是慫,就算我隻是個賣糖葫蘆的,我也瞧不起你們!”


    話音落下。


    四周一片寂靜。


    不少人聽了以後,竟然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而那罵人的家夥,則是惱羞成怒,上前就要揍他。


    “嘿……你個小兔崽子,欠揍是不是!”


    那孩子沒有絲毫畏懼,與之對視,目光堅毅。


    就在這時。


    有人大聲道:“快看!鎮北王世子上場了!”


    眾人轉頭望去,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練武場內。


    身姿挺拔,容貌俊朗。


    一襲錦袍穿在身上,清風拂過,衣袂緩緩飄動,氣質超凡脫俗。


    無論是青澀少女,還是半老徐娘,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比武場裏。


    任平生緩緩吞下藏在嘴中的丹藥,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的墨淺,一言不發。


    這枚丹藥名為玄元丹,是他用皇帝提供的藥材,耗費了三個日夜,煉製出來的。


    可以短暫的激發身體的潛能,擴寬氣海,提高對靈氣的掌控。


    他雖然沒有氣海,但這丹藥對金丹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藥效顯著。


    相應的副作用也就越大。


    對他而言,一枚玄元丹,足夠他在床上躺小半個月。


    兩枚玄元丹,就會對經脈和金丹產生不可逆的損害。


    三枚玄元丹,服用下去後,可能還沒等生效,金丹就已經爆炸。


    原先想著等氣力衰竭後再用,但是在看到墨淺前幾場的表現後。


    他還是選擇在上場之後立刻服用。


    “任大世子,又見麵了。”


    墨淺看著麵前俊朗的任平生,眉梢上挑,輕笑一聲道。


    任平生仍舊沉默。


    墨淺也不在意,開口道:“任世子方才服用的是激發潛能的丹藥吧,會不會損害某些地方?


    世子可別忘了,你可是答應本座,比試結束後,給本座做三日的鼎爐。”


    自始至終,她都表現得十分放鬆。


    仿佛這場極有可能決定兩族命運的比試,對她而言,隻是一場遊戲。


    又或許,她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


    覺得以任平生的實力,無論使出什麽手段,也不可能勝過自己。


    從她的身上。


    任平生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即便如此,他仍舊神色平淡,緩緩道:“隻怕到時候墨姑娘堅持不到三日。”


    見他一本正經地說出如此輕挑的話。


    墨淺微微一怔,隨即咯咯笑了起來。


    “任世子對自己很自信嘛……不知任世子可曾想過,到時候堅持不住的是自己,又該如何向本座求饒。”


    任平生淡淡道:“這個問題,墨姑娘更應該考慮。”


    “你今日比在城門前有趣多了。”


    墨淺笑容燦爛,扭動腰肢,來到他的跟前,蔥蔥玉指在他的胸口劃了個圈,表情嫵媚,紅唇輕啟:“隻不過本座要提醒世子一句,想讓本座求饒,嘴上硬可沒什麽用……”


    說著,纖細的手指緩緩下滑。


    東岸。


    圍觀百姓見到這一幕,全都懵了。


    這是怎麽迴事?


    他們沒看錯吧。


    那個女妖沒有出手,反而和鎮北王世子……調起了情?


    一時間。


    眾人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別說他們。


    就連維持比武場陣法的四名超凡強者,眼角都抽動了一下。


    比武場裏。


    墨淺無視旁人的目光,微微昂首,挨著任平生的耳畔,紅唇輕啟,聲音嫵媚動人:


    “你身上的氣息,本座很喜歡,給你一個機會,跟本座迴青丘,專心做本座的鼎爐,十年之內,本座送你晉級超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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