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長泰雖然分到了自己應得的一部分收獲,但眾人對待他的態度說不清道不明,他也深知其中的緣由,當即立斷,琢磨了個尿遁的蹩腳借口,立刻遠遁而去。


    眾人等候片刻,立刻覺察到其中的異樣,悄無聲息中包抄了過去,遠遠的看到卜長泰逃遁的身影,七八個人眼神互相交匯一番,徑直朝著卜長泰逃遁的方向追去,並傳聲喊話,傳達著他們的善意與友誼。


    卜長泰一言不迴,馭劍飛行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要不是缺失掉一條胳膊,他還能再快兩分。


    縱然是這樣,可也架不住有些人的速度更快一點,一旦被攔下,後果不是很樂觀;卜長泰神念在二三十裏內來迴探索,終於有了發現,他略作猶豫,徑直朝著地麵落下。


    二三十裏地很快接近眼前,吆喝聲與吼叫聲令卜長泰心生寒意,但他並沒有猶豫,急速的竄入眼前的山穀中;正在圍攻一條巨蟒的賈信一行人,聞聲隻是看了卜長泰一眼,便沒有理會他,三名金丹期修士再加上十餘名築基期修士,把巨蟒的四周堵了個嚴實,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能結束獵殺。


    “賈前輩,晚輩卜長泰逃難於此,還請庇護一二,爾後必有重謝。”說完,卜長泰繞了半圈,離賈信的距離更近了點。


    賈信暫時沒有理會卜長泰,擊殺巨蟒就在眼前,手中的中品靈劍,與周圍眾人的各種攻擊,輪流交替,不出片刻直接獵殺掉巨蟒,望向尾隨而來的幾名築基期修士,“諸位,如果有什麽恩怨的話,還是在外麵解決的好,秘境之中,以尋找機緣為主,不可傷了人族和氣。”


    “賈前輩所言,晚輩自當遵從,我們與卜長泰本就是同伴,並無追殺他的意思,這其中緣自於一場誤會,說開了並沒有什麽恩怨,今時就此別過,後會有期。”領頭的呂敦仁連忙解釋一番,並示意同夥們立刻離開。


    賈信之所以出言保下卜長泰,是因為他經常在自己店鋪內消費,對他知根知底,再加上追擊他的幾人也沒有什麽背景,順手送個人情,也許以後能用得上。


    待呂敦仁幾人離開,賈信示意卜長泰與他們一行人一起,其他人並無異議。


    此間事已了,隱身在暗中的易元若有所思的悄悄離開了,當他再次遇到一夥人火拚的時候,亦靜靜的躲在暗中觀察了會,卻是因為一株價值千萬中品靈石的植物而產生爭搶。這棵比較罕見的天銀碧玉竹,銀色細紋纏繞,至少有數千年份,價值極高,可以用來煉製極品靈器,甚至於煉製特殊的法寶,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木屬性材料之一,怪不得人人為之瘋狂與搶奪,甚至已經出現了傷亡,還沒有人願意住手。


    “天銀碧玉竹,雖說比較罕見,但還是能夠用靈石買到,而自己現在也不缺武器與靈丹,出手搶奪的話,以這些人的實力也攔不住自己。”易元眼神閃爍了幾下,《五行破天功》所附帶的五行劍陣,自己已經煉製出了土屬性極品靈劍,天銀碧玉竹作為木屬性靈劍,也是極為合適,到底要不要出手搶奪?如果是龍涎草的話,他肯定不會放過。


    畢竟,以龍涎草煉製而成的龍血丹,煆體效果比氣血丹還要好上許多,遇到了易元自然不會錯過,木屬性的靈劍,卻也有很多種材料代替。


    兩隊人之間的交戰,越來越激烈,劍光與刀光縱橫,火球與水球互相碰撞,諸作攻擊手段,卻是偏離天銀碧玉竹,形成一個真空地帶。


    易元暗中觀察了好一會兒,傷亡都有四五人了,他輕輕搖了搖頭,心中一動,整個身體悄無聲息的融入泥土之下,幾個唿吸的時間,便蜇摸到天銀碧玉竹所在的地底下麵,趁著無人暇顧的空檔,割斷天銀碧玉竹的根係,留下了再次發芽的生機,然後破土而出的同時,直接收走整根天銀碧玉竹,在兩夥人憤怒的目光中,他嘿嘿一笑,一躍而起,極速穿過重重阻礙,朝著遠方馭劍而去。


    陡然的變故,令爭鬥的兩方人馬驟然停止攻伐,他們紛紛駕起飛劍進行追擊,可惜速度差了易元一大截,片刻後便看不到易元的影子,才不甘的停止了追擊。


    一場爭鬥,最終便宜了外人,甚至他們之中都沒有人能夠認出是何人所為,折損了好幾名夥伴,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兩個敵對的陣營,傷了和氣什麽都沒有得到,再爭鬥下去更是得不償失,各自憤怒的離開了。


    易元故意當著眾人的麵遁走,也是為了天銀碧玉竹的根係不被破壞,當甩掉了追擊他的一群人後,瞧著四下裏無人,悄悄換迴了本來麵貌。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時不我待,該出手的時候就不應該猶豫,無形中也阻止了不少傷亡,也算是給兩夥人一個警告,估計也沒有多少用處。


    當遇到天材地寶的時候,為了爭搶修行資源,修士與修士之間,修士與妖獸之間,妖獸與妖獸之間,人、妖、魔之間,互相殺伐,自古以來始終是避免不了,傷亡與仇恨也隨之誕生。


    天下熙熙,皆為利而來,天下攘攘,皆為利而往。


    老爹易正也時常說教過易元,他始終記在心上,有實力的時候,置身其中,有時也不能免俗。


    一汪湖水映照著陽光,微波蕩漾著暖風,四周生長有不少高階靈草,柳逸舟自覺運氣不錯,心情自然很是愉悅,如果跟在身邊的師弟齊順興,有臉色離開的話,那就更完美了。這些價值不菲的靈草,可以換取不少修行丹藥,估摸著可以節省一年的修行時間,他偷偷瞥了一眼師弟齊順興,對方正興高采列的采集著靈草,他不著痕跡的悄悄靠近了點,趁著師弟彎腰采藥無暇他顧之際,身影一晃便到了齊順興的身後,手中出現的靈劍突兀的刺穿了師弟的胸口。


    突如其來的刺痛瞬間傳遍全身,胸口冒出一截劍尖,齊順興五指緊緊的握緊,鮮血滴水,他痛苦的轉過頭,眼神中滿是憤怒之色:“師兄,你好狠心啊!我們幾十年的師兄弟,你竟然對師弟下死手,就為了這些靈草,這樣做,值得麽?”


    柳逸舟淡淡的迴應道:“值得,師弟下輩子投胎,記得眼神放亮點。”


    “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哈哈......”


    這一刻,齊順興心如死灰,萬念倶寂,心念一動,體內的金丹霎那間膨脹變大,下一秒,“轟”的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靈力波動極速擴散而出;柳逸舟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就愣神了兩秒鍾,師弟齊順興抓住機會自爆,他隻來得及撐起護身罡氣,便被氣浪掀飛了出去,身體遭受了巨大的撞擊,猶如一發炮彈,身不由己的撞入附近的小山坡之中,激蕩起一大片塵霧。


    強大的靈力波動,四麵八方疾速擴散開,經過易元的藏身之處,擋在麵前的巨石,瞬間化為齏粉,亂石紛飛,他無奈的撐起罡氣護盾,身形微微晃動,便擋住了所有攻擊,看了眼柳逸舟所處的碎石堆,他搖了搖頭,眼神忽閃了幾下,腳尖輕點地麵,身體徑直向著外麵飄去。


    同門相殘,實在是可悲可歎。


    易元手中掌握的修行資源,極為珍貴與罕見,肯定被有人惦記,他也深以為然,當引起警示。


    這樣互相殺戮的場景,易元再次遇到的時候,心中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波動,安靜的當一名過客,是非對錯,他也不去深究;弱肉強食,才算得上修行界的法則,想要不當砧板上麵的肉食,隻有自身強大了,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秘境之中最珍貴的傳承,易元雖然有心見識一番,但他並沒有任何占為己有的想法,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尋找龍涎草,其它的隨遇而安就行。隨著不斷的深入秘境,易元忽然發現,絲絲威力壓迫,作用在身體表麵,這一點他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暗中觀察過幾批遇到過的修士,他們感受到的威力壓迫更加清晰。這些近身的威力壓迫,真的難不住易元,對他也造不成任何的影響;漫步而行,說不盡的瀟灑與愜意,易元表麵上看去漫不經心,實則神念猶如蛛網般擴散出去,附近五六十裏地落葉可見,在別人眼中有價值的高階靈草,他發現了也無動於衷,除非有他感興趣的靈草,比方說朱果。


    當易元的神念,無意間掃過一個無名山穀,並發現朱果的時候,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有點遺憾的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這個人他見過一麵,身形徑直飛了過去。


    正在彎腰采摘朱果的龐文峰,猛然站了起來,手中突兀出現的靈器長劍橫在身前,看著從半空中緩緩飄落下來的身影,令他心中有些惶恐,他似乎在哪裏見過,於是示意:“道友,我也剛到這裏,這些朱果有好幾枚,可以與道友平分,意下如何?”


    “朱果,我有大用。”易元淡定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秘境之中的高階靈草,誰先發現按理說歸誰所有,可有時候也須講究形勢,誰強歸誰所有,自古以來皆是如此。易元說的話令龐文峰心中很不爽,他雖然憤怒,但並未失去理智,略作沉吟後,詢問道:“道友,不知在何仙山修行?我們似乎見過麵。”


    易元點了點頭,朱果對他有大用,他不想放棄,也不想無故擊殺別人,道:“不錯,旬月之前我們見過麵,地底靈石礦。”


    “道友,是你!”龐文峰頓時麵露喜色,又繼續道:“易元道友果然天資驚人,這麽快就晉升金丹期,可喜可賀,這些朱果道友全部采摘了就是。”說完後,龐文峰收起靈器長劍,又把手中的兩枚朱果送於易元麵前。


    易元接過後,打量了下便收藏了起來。


    “易道友,如果你手中的氣血丹寬餘的話,可否交易幾枚於我,在下感激不盡。”龐文峰蒼老的麵孔,眼含期望。


    “可以。”龐文峰主動放棄靈藥朱果,易元自不會藏著掖著,又補充了一句,“想交易多少枚都可以。”


    這絕對是意外之喜,龐文峰主動示好易元,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整整交易了三十枚氣血丹,而易元又主動送了他五枚,更令他感激得當場落下眼淚,心中暗唿:“渡過元嬰雷劫有希望了,長生可期。”


    龐文峰離去後,易元把剩餘的五棵朱果,連根帶土一塊挖走了,培養在九層渡天塔第一層,做完這些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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