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石屋外麵的陰魂數量越來越少,薑翊他們一群人,不再滿足於關門打狗,主動打開石門,來到外界;四周的陰魂,減少了很多,他們開始聯合出擊,希望能再次尋到一頭高階陰魂,可惜周圍搜遍了,都沒有再遇到一頭。


    空間內的光線變得越來越清晰,周圍的陰魂逐漸消失殆盡,薑翊他們一群人,可以明顯的看到來時的路,順著山坡往上走的話,兩旁的石屋還有七八間,包括最上麵的石製大殿,他們決定一個一個搜索過去。


    經曆了這麽多,眾人還是決定一致行動,互相照應,以防不測;最重要的是,秘境中也就他們這一群人,一起行動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來到下一座石屋前,一樣破敗的石屋,堅強的矗立著,經曆了歲月的洗禮,亦不曾屈服。薑翊伸手拉開石門,許久沒有人居住的屋內,充滿了灰塵與黴味,稍候片刻後,薑翊施放了幾個辟塵法訣,才把裏麵清理幹淨,信步而入,石桌上麵隨意的擺放了幾個石製的盒子,最裏麵石床上麵的枯骨,已經散落一大片,兩根黑黝黝的鐵鏈,狐獨的掛在牆壁上麵。


    薑翊直接祭出體內的真火,徑直燒向石床上麵的枯骨,不出意外的驚出了一團稀薄的黑霧,掙紮了片刻的黑霧,終於聚攏出了人形模樣,良久才發出蒼老的聲音:“我是誰?這是哪兒?”


    可惜在場的眾人,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答案。


    黑霧看了下眼前朦朧的人影,又看了看石床上麵的枯骨,當兩根黑漆漆的鐵鏈進入感應中時,它禁不住哆嗦了下,急速遠離了一段距離,聚攏在一起的身軀又單薄了些,直到發現並無危險後,才安靜下來,他用盡全力,記憶模糊一片,連不到一起,許久才發出幽幽長歎:“自樂平生道,煙羅石洞間。野情多放曠,長伴白雲間。有路不通世,無心熟可攀。石床孤夜坐,圓月出寒山。”


    一連念叨了好幾遍,黑霧越來越稀薄,最終消散在空氣中。


    沉默良久,薑翊把石床上麵的枯骨,全部打包收拾好,等到了外界,尋一山清水秀之地,立上一座無字碑,刻上黑霧念叨過的無名古詩,也算盡了自己的一番心意。然後,他順手扯掉牆壁上麵的鐵鏈,收入儲物戒中。


    石桌上麵的石製盒子,被眾人打開後,卻是空無一物,眾人也早有心理準備。


    接下來連著五六座石屋,一一打開後,除了收獲一對黑鐵鏈之外,再無別物。


    當眾人站在最後的石製大殿前,剛好與易元他們不期而遇,陸雲風故意板起臉,道:“易元,躲藏了這麽久無事就好,接下來跟著大夥兒,老實的呆著,不要亂跑亂動。”


    易元連忙答應,目光卻是盯著舅舅陸雲風後背掛著的包裹,他遲疑了下,開口道:“舅舅,你背著個大包裹太勞累了,侄兒幫你分擔下。”


    陸雲風眼神一愣,心中卻也十分願意,當時自己腦子一熱就答應了別人,後麵想想也有點後怕,幸好一路走來無事發生,有易元幫他拿著,他還是比較放心的,當即便要取下包裹,卻聽到一聲幽幽的歎息傳了出來:“小友,老夫並無惡意,等出了鬼隱宗秘境,再看一眼外麵的風景,了卻掉最後的心願,吾自願踏入輪迴。”


    “前輩有這樣的想法最好不過,你這美好的願望,相信很快就會實現的,我們也會讓你入土為安,你這具屍骨,我幫你保管著,絕對安全的很。”易元一臉鄭重的表態,卻又故意搓了搓雙手。


    “小友,這是不信任老夫麽?”蒼老的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與落寞。


    “前輩,這是不信任晚輩麽?”易元快速迴懟了一句。


    半響過後,蒼老的聲音,無奈道:“小友,如何才肯相信老夫的誠意?”


    易元當即迴應:“前輩,我該怎麽相信你的誠意?”


    片刻後,蒼老悲涼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夫以道心起誓:決不會對諸位小友起任何心思,等出了鬼隱宗秘境,了卻掉最後的心願後,即刻自願轉世輪迴。”


    “然後呢?”易元追問道。


    “唉......小友何必苦苦相逼,老夫已立下道誓,如果還不能相信的話,請把我的屍骨放迴石屋中,就讓我自生自滅吧,省得打亂了諸位的清修。”蒼老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憤不平。


    “前輩,記住你說的話。”易元淡淡迴應了一句,徑直伸手取走舅舅陸雲風背上的包裹,輕輕的掛在了自己肩膀上。


    石製大殿,高約三丈三,占地六丈六,表麵造型奇特,氣勢恢宏,任憑歲月盤剝,依舊猙獰霸氣,正門上方‘鬼隱’二字,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幽光,根本無法長久對視。一麵石門上,雕刻有幽泉暴發時的場景,又刻化著一片陰魂,占據了大片麵積,青麵獠牙,紅眼赤爪,猙獰恐怖,門的邊緣上,又有還魂草點綴;另一麵石門上,卻是一個高坐王冕之上的中年男子,雖看不清樣貌,僅憑一副圖畫,就讓人難以直視,甚至生不起反抗的念頭。


    眾人佇立良久,才慢慢迴過神來,陸雲風向前一步,雙手搭在石門兩邊,用盡力氣都未能推開石門,他有點不信邪,再次發力,震落了一身灰塵,仍然沒有打開一絲縫隙。


    於是,眾人逐個上手一試,都未能打開石門,眼下隻有易元沒有動手了,他們紛紛看了過來。


    “哦,你們都打不開,我也沒什麽辦法啊。”易元搖頭苦笑道。


    “諸位小友,不妨用一枚魂珠靠近石門,也許能成。”蒼老的聲音,讓眾人眼睛為之一亮。


    陸雲風極不情願的取出一枚魂珠,不舍道:“魂珠就這一枚,用的這裏的話,實在是有些可惜了,你們怎麽看?”


    眾人聞言,商議了一番,本就一枚魂珠,雖然價值不菲,但這麽多人也分不過來,何況都到了最後一個大殿,沒有人願意放棄探索,於是紛紛讚同使用。


    魂珠剛剛靠近石門,便發出陣陣光亮,頃刻間全部進入石門之中,“吱”的一聲,石門應聲打開。


    眾人大喜的同時,保持著警惕,隨著陸雲風跨入大殿。


    時間都過去了這麽多年,大殿內保持的還非常幹淨,正中間一座石製祭壇,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有羅刹、陰魂與鬼煞,各自占據著一個方位,中間地帶,卻是刻化著一個中年男子,雖看不清樣貌,但比起石門上的圖案來,明顯清晰了很多。


    偌大個石殿,除了祭壇外,隻有周圍地麵上,散落著九個蒲團,顯得與眾不同;而石壁上麵刻化的文字與圖案,很快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易元悄悄撿起地麵上的蒲團,入手微涼,竟然保存的極為完好,他略作思考便收歸儲物戒中,然後趁眾人分心觀察石壁的空當,不動聲色的一一收走。


    “這是完整的搜魂術。”蘭澤亮忍不住說了出來,雙眼緊盯著石壁。


    “我這邊石壁記載著煉魂之術。”薑翊眉頭緊皺,實在是這煉魂術太過於殘忍與霸道。


    “這邊石壁上麵記載的卻是失魂之術,頗為神異。”贏月妍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此秘法與她所學頗為接近,可以參考與修行。


    “我這邊記載的卻是馭鬼之術,也很精妙。”薑雨萱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這麵石壁上,記載著控魂之術,專門控製他人魂魄,作為自己的奴仆。”上官雪報出了自己看到的內容。


    “我這邊的石壁上麵,記載著一副丹方,並刻畫有大致的煉製過程,卻是以還魂草為主藥。”陳皓覺得自己的運氣還不錯。


    “唉!我看到的這麵石壁,卻是刻畫著祭壇的使用之法,至少需要三枚魂珠才能開啟。”石忠歎息了一聲,還是說了出來,唯一的魂珠打開石門的時候,已經消耗掉了,想要開啟祭壇,卻是不可能了,也許......他偷偷瞄了易元一眼,忽然發現地麵上的蒲團不見了,是不是錯過了什麽好東西?他撓了撓頭。


    “石壁上麵刻寫的秘法,以我們所學的道法,應該可以修行,用在敵人身上,就是最正確的選擇,隻要不去作惡就行,心正則道法正,大家暫時在這裏休整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陸雲風所言,頗合眾人心意,自是沒有人出來反對。


    於是,眾人各自認真研讀著適合自己的秘法,易元也不例外,他把秘術一一記錄下來,然後尋了個空地,取出一個蒲團,坐在上麵,很快便靜下心來,花費了三五日功夫,便將秘法學了個七七八八,至於石壁上麵記載的打開祭壇的方法,他選擇性的忽略了,感覺打開後有不詳出現,故爾暗中與上官雪商量了下,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四處察看。


    這大殿還是有些太空曠,易元觀察的很仔細,除了祭壇外,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他也不氣餒,逛了幾圈便靜下心來打坐睡覺。


    忽忽又是幾日過去,眾人一一從打坐中起身,秘境中呆了這麽多天,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陸雲風暗中詢問過易元有沒有魂珠,得知祭壇不益打開後,便沒有多問。


    走出大殿的時候,石門很容易便打開了,直到石門重新閉合,眾人還是覺得有些遺憾,如果他們有多餘的魂珠,打開祭壇的話也許有竟想不到的好處,現在說什麽也晚了;他們中有人推測出易元手中可能有魂珠,可最終沒有問出來。


    秘境中,光線越來越清晰,鬼氣陰煞也少了許多,空氣中再也沒有陰寒刺骨的感覺,後山腰處九塊巨石形成的禁製囚籠,很快被眾人發現。


    眾人來到半山腰查看:巨石禁製內,除了深坑中散發著鬼氣陰煞外,空無一物;外麵一條淺淺的水坑,沿著山坡蔓延向下,水坑內呈現暗紅之色,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聞之令人心悸。


    “禁製囚籠中的深坑,就是幽泉所在,陰魂暴亂結束後,隻餘有深坑留在原地。”易元輕輕解釋了幾句。


    “還魂草,易師弟有見過麽?”人群中的陳皓忽然急切詢問,他已經發現淺坑邊緣上的一個個小坑,估摸著有五六處,那是易元故意留下的。


    易元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


    陳皓聞言心中雖然有點不爽,但他再也沒有開口,表情還裝作若無其的樣子。


    秘境中,各自收獲的機緣,便屬於個人所有,沒有人主動打破這個規則。


    如果有需要的話,也是可以自願交換的。


    陳皓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至少這些天相處得比較融洽,他暗暗想著;可惜還魂草的價值極高,他未必有足夠的資源進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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