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來位玄修修煉至今,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不論膽識氣運智慧毅力遠非普通人可比。


    長老的話還未落音,多數玄修已經打坐運功抵禦那種攝人心魄的怪聲。


    雲清也不例外,安靜地坐在邊緣向上一點的位置,眼角緊盯著梅潭波瀾不驚的水麵,暗暗疑惑:“黑蓮已經多日沒有出現了,這是為何?”


    他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視過琅月幾位長老,幾人不出意外的也在看著梅潭水麵。


    “奇怪!”琅月珠唇輕啟,似在說著什麽,雲清仔細聽什麽也聽不見,“難道理是小說裏寫的傳音之術?”


    隻見魘宮護法與烈風堡長老時不時迴應幾句,一樣的悄無聲息。


    “這個法子不錯。”雲清不禁心頭火熱,他現在需要的,是功法的運用技巧,這一點偏偏在天闕訣的口訣到總綱中極少寫到。


    至於功法,雲清隱隱覺得與其他玄修相比,天闕訣隻強不弱,而且源氣與玄氣並非同一種能量,隻是源氣似乎隱藏的更深,也就是說,源氣更接近本源,也或許,源氣本身就是本源。


    “進了梅潭,切記跟在我左右,一定要小心烈風堡的長老!”一聲輕語打斷了雲清的思索,雲清微微一愕,既然是女聲,能關照自己的隻能是琅月。


    他抬頭瞄向那個美麗的女子,琅月正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這不像是她啊,沒見過她這麽正經的樣子,不得不說還挺好看的。”雲清狎趣忖道。


    雲清不懂傳音之法,琅月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又不說明原由,然而雲清卻極想知道。


    他張開嘴一字一字說道:“為什麽是烈風堡的長老?難道不應該是你穀中的宮飛嗎?”


    琅月見他張嘴,以為這小子要以傳音之術對話,等他一句話說完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不禁啞然,隨即一想,他這個修為怎麽可能會這等技法,一句話說完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


    琅月媚目狠狠瞪了一眼雲清。


    “難道她沒明白?”雲清又一字一字說了一遍。


    “原來是讓我看口型。”琅月終於弄明白雲清問了什麽,迴道:“是因為宮飛,他知道我不會對你不利,所以找到烈風堡長老,許諾迴到無極穀會讓他爺爺送上一件法寶為代價,讓他在梅潭中除掉你,一件低階法寶足以讓許多人心動!”


    說起法寶,琅月想到在此地廢掉的柔絲索,依舊心疼不已。


    “原來是這樣!宮飛,嘿嘿!”雲清目光卷著寒霜掃過宮飛,那家夥竟打了一個激靈。


    “你為什麽不會對我不利?”雲清頗有玩味的問琅月。


    “。。。。。。”琅月一陣無語,抬頭看著緩緩掛上天空皎潔的月亮,月光如銀,映得梅潭一片雪亮,琅月的秀發灑著一層銀輝,像極了傳說中月宮裏的仙子。


    雲清不敢再看,轉頭環視一周,薛九指,呂秀才向自己投來關切的眼神,其他人皆舉頭望月,等待天食掩月,血月當空的那一刻。


    這時,梅潭所在的峽穀中風聲愈濃,獸吼聲此起彼伏,向著玄修們的五髒六腑拚命滲透。


    “啊啊啊~~”絕刹門的一名弟子終究沒能抵抗住魔性的嘶吼,雙手抱著頭顱跳了起來發了瘋似的跳入了梅潭,一瞬間被潭中陰寒之水凍成了冰雕,繼而碎裂成星星點點的冰晶,融入了梅潭的水裏不見一絲痕跡。


    “繼兒!”絕刹門領隊的年長男子嘶聲大唿著向潭邊奔去。


    “長山,迴來!”絕刹門損失了一名弟子,長老見狀連忙喝道,他的手裏也沒閑著,大手一揚一道玄光擋在了奔跑的男子前麵。


    “嗚嗚嗚嗚~~我的兒啊~~”男子伏地悲慟哭喊。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汗毛豎立。


    若非親眼所見誰會相信一潭死水能將人凍成冰晶,如此看來梅潭蘊含的兇險遠非表麵那般平靜。


    “全力抵抗,長老們,升起玄盾能護著幾人是幾人!魘宮齊護法,準備銅鏡,看樣子天食即將要來了。”連城書院的長老朗聲喝道。


    “嗡嗡~~嗡嗡~~”一連幾個顏色不一的玄光護罩在月光下擴散開來,薛九指欲躍到雲清身邊,雲清連忙搖頭阻止,這個時候,他還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與薛九指的關係,能留一個暗手當然最好不過。


    況且,以雲清自己的識藏之力抵禦這類精神攻擊,還略有盈餘。


    這時,月光突然暗淡,一道陰影觸碰著月亮的邊緣漸漸向著中間蠶食,隨著陰影的移動,被吞噬的部分變成了血紅的顏色。


    夜空,也由灰藍一絲一絲變成詭異的暗紅。


    時間隨著月亮被血紅浸染的增加緩緩流逝,紅色彌散而下使得整個梅潭峽穀披上了一層奇異的紅衣,穿過峽穀的風逐漸停歇,伴隨而來的野獸嘶吼也銷聲匿跡,峽穀終於安靜了。


    “撲通~撲通~”眾人安靜的表麵下似緊張似期盼,彼此之間的心跳聲如在耳邊悸動,漸漸的心跳聲整齊化一,像安靜的夜裏敲響的戰鼓。


    伏地悲悽的玄修一臉驚恐抬頭望月,眼珠映著紅光入了魔怔,“血,血~~我看見了血~~”,他從地上衝天一躍,又重重摔落。


    “唉~~你先留在這裏吧。”絕刹門老長抬手一揮,欲長身而起的玄修重新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雲清臉皮微微抽搐,玄修瘋了,他的兒子化為了潭水,怎麽看都是出師不利,他向薛九指點頭示意萬事小心!


    “是時候了。”魘宮齊護法看看彌漫的紅光越來越濃鬱,小心翼翼從懷中拿出了拙撲的銅鏡。


    “怎麽用?”他詢問的目光看向幾位長老。


    見到搖頭迴應,齊護法急忙擺弄著銅鏡,生怕錯過了時辰。


    怎麽用?雲清也不知道,在山洞有機關鎖孔,自然容易弄明白,可是在偌大的梅潭想要找到一個機關鎖孔,幾乎不可能!更何況梅潭怎麽看也不像人工建成,何談機關?


    齊護法急得一腦門子汗水,不時抬頭看看將被血紅全麵覆蓋的月亮,突然,拿在手中擺弄的銅鏡泛起一層朦朦紅霧,並且不受控製的緩緩升上夜空。


    “別走!”齊護法急忙伸手去抓,卻被銅鏡傷了手,他連忙將手縮了迴來,隻能任由銅鏡升空而去。


    “什麽力量?”琅月驚訝道。


    齊護法低頭想了想,又搖搖頭,“熾熱?不對,又像是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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