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的一堆親信上疏,全是你的不是,一邊讓單親王等人絆住我們這些輔國大臣,」羅靖磊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她呢,則親自去指導幼皇,不忘詆毀你,頻頻要讓皇上改變對你的信賴,甚至要皇上任命單親王為相爺,如果你還不出現,皇帝還真的要被迫換個相爺輔佐了。」


    他臉色陰沉,「我們幾個輔國大臣要是一個個被妖後除掉,其他大臣還敢不效忠她?屆時,幼帝成禁臠,妖後就能在朝中唿風喚雨了。」


    「你迴來了,先做什麽,讓那妖後氣到吐血?」羅靖磊口氣慵懶,但一雙黑眸可是閃動著看好戲的興味之光。


    他爽朗一笑,「當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那妖後失望,你先叫我的人備馬,咱們一起進城,」他陡地又皺眉,「你先在大門外等我,我去跟雨柔說點事。」


    羅靖磊挑起好看的濃眉,「是去知會才能出門的意思?我這『新嫂子』,剛剛可是正眼都沒瞧我一眼。」


    「不急,日後,你跟她有的是機會見麵。」他淡淡的說。


    羅靖磊撫著下巴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帶了點遺憾的口吻道:「我覺得有點可借,沒看到她把你纏胸纏得像女人的樣子。」


    梅城桓沒好氣的隨手抓個枕頭就丟過去,偏偏不敢用力,讓好友輕輕鬆鬆的單手接了,還出言調侃,「慘了,手無縛雞之力,是紮上百針紮弱了?」


    他死死瞪著他,氣得牙癢癢的,鄧風那長舌公,該說跟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羅靖磊將枕頭放迴他身後,再哈哈大笑的步出房間。


    梅城桓憋著一肚子悶火的下床後,走出房間,就見段宇站在門口,「鄧風呢?」


    段宇尷尬的拱手道:「他去牽爺的馬。」


    梅城桓撇撇嘴,大步轉往後院,再過一道拱門,就看到傅雨柔正坐在亭台內教淳淳寫字。


    「爹!」淳淳一看到他,圓圓的眼眸一亮,就要放下毛筆——


    「不可以。」傅雨柔隻說了一句,淳淳立即握緊毛筆,乖乖的寫字,看到梅城桓也靠近看,她坐得更挺,將字寫得更好,引來梅城桓的讚美。


    梅城桓接著要段宇帶她到廚房去,讓廚房弄些點心給她吃。


    淳淳笑眯了眼,向父母行禮後,即跟著段宇離開。


    梅城桓看著已徑自挽起袖子,拿起一枝狼毫,沾墨寫字的傅雨柔,「我先進城,你跟淳淳就照我們說好的計劃進行,至於這園子裏四周都有侍衛守衛,他們都是我最忠實的近衛,不會泄露任何秘密。」他說。


    她輕點螓首,示意她聽到了,繼續寫她的字。


    就這樣?!如此淡然?他忍不住又說:「你沒有半點忐忑還是擔心?畢竟成了我的妾,還是我最寵愛的妾,可能你也會置身於危險中。」


    「既來之,則安之,何況,爺在設定這個身分時,應已分析利害關係,當寵妾方能夜夜替爺紮針,外人亦無法做其他聯想。」她徐徐說著,手中的筆仍未停。


    這些他當然都知道,但見她如此自在,他就是悶,「我每晚還是會過來讓你下針。」


    「我知道。」她說。


    他看著她沉靜的模樣,那一手筆鋒沉穩的好字,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麽,就是一股火兒從心坎裏冒出來,他悶著氣道:「傅雨柔,你這樣子,我實在很懷疑七天後的那一場重頭戲,你演得出來!」‘


    她蹙眉,頭一次停筆,「相爺不會是要我練習吧?」


    這麽嫌惡的口氣是怎樣,委屈她了?他氣得俊臉都要黑了,「難道不該練習?你的眼神就是不對,我們分離五年多,再見麵,你如此平靜,誰會相信我們之間有淳淳?!」


    她擰眉想了一會兒,在他臉色更黑了三分後,她才將毛筆擱在硯台上,起身走到他身前,神情帶著壓抑的激動,美眸閃動瑩瑩淚光,就這麽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他一直都知道她長得很出色,畢竟她多次近身紮針或上藥包紮傷口,但她總是沉靜如水,不似此刻,整個人鮮活動人,他竟無法轉開視線,直勾勾的望著她。


    她一直都知道他長得很俊美,多次替他紮針包紮傷口,都得近身,但他總是兇巴巴的瞠視著她,這還是第一次,他如此專注,甚至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句來形容他此時的眼神,隻覺得他目光愈來愈熾烈,像要勾人魂魄——


    他應該跟她一樣,也是在演戲,可莫名的,她的心跳怎麽開始加快?!


    「爺,靖遠侯請您快一點——」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人的眸光在膠著交會許久之後,尷尬的急急閃開。


    鄧風看看粉臉微紅、眼眶也泛紅的傅雨柔,主子不會是欺負她了吧?


    梅城桓暗暗吐了口長氣,緩和紊亂的心跳後,道:「走了。」他轉身步出院落,鄧風不解,但也連忙跟上。


    傅雨柔撫著額際,她——這是怎麽了?


    片刻之後,梅城桓刻意騎馬迴到京城,讓盛傳他病死的謠言不攻自破,百姓們更是歡欣鼓舞,消息一傳開後,保皇派更是額手稱慶,畢竟梅城桓是保皇派的主心骨,他要真的死了,就怕他們這朝臣就要被清算追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隨後,梅城桓在羅靖磊及幾名隨侍陪伴下,進到相爺府,這個消息也火速的傳進太後寢宮。


    「什麽?沒看錯人?」皇太後不敢置信的問。


    「百姓們都看到了。」老太監忙道。


    她心裏咒罵一陣,才道:「去把單親王宣召進宮,哀家要見他。」


    老太監拱手退出一會兒,單嶽勳就進來了,原來,他也是得到消息,急著進宮來了。


    皇太後直視著他,要服侍的宮女全退出去後才道:「怎麽迴事?!你不是說相爺中了狼蛛毒,世上無人能解?!」她怒不可遏的質問。


    單嶽勳臉色難看,「那一批手下負傷送來的消息確實是如此。」


    「哼,根本就撒謊!」她氣唿唿的坐下來。


    梅城桓活著是事實,單嶽勳有口難辯,「那批手下送出消息後,不久,也一路被梅城桓那方的人追殺,後來也全死了,我一直以為梅城桓的人是為了替梅城桓報仇,才一路死纏,不留活口。」


    愚蠢!她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一名太監又匆匆來報,拱手道:「稟太後,相爺進宮麵聖了。」


    她立刻起身,瞟了站在身旁的單嶽勳一眼,「你隨哀家去見他。」


    他也隻能點頭,跟著她離開寢宮。


    議事閣內,年僅十歲的幼帝蕭景佑一身龍袍冠服,正與梅城桓、羅靖磊相見歡。


    「朕真的很開心看到相爺無恙。」


    蕭景佑說得誠懇,在自己的生母鑄成大錯,發動宮變害人害己後,父皇就下令改由現今的太後養育他,但一年年下來,他對她的作風益發不滿,還有她的心腹親信也是,一群人趁著相爺不在,一個個上疏,指相爺幹預朝政,裝病怠惰,恃功專權……林林總總,煩不勝煩。


    「臣聽靖遠侯說,皇上雖不敢直斥太後,但對其他朝臣很有威嚴,臣相當欣慰。」梅城桓開口肯定。


    蕭景佑俊秀的小臉上有些赧紅,「朕隻是討厭他們一直批判相爺。」


    話語一歇,外頭就傳來太監的通報聲,「皇太後駕到。」


    三人飛快的交換一下目光,就見皇太後、單親王及二名侍侯嬤嬤已走進來。


    「兒臣(臣)參見母後(皇太後)。」三人同時起身行禮。


    皇太後冷眼睨望,「平身。」


    單親王也隨即向幼帝行禮,再與梅城桓、羅靖磊互相點頭。


    皇太後坐了下來,直視著梅城桓,「相爺氣色看來頗好,這一場病來得又兇又猛,休養近三個月,還真令哀家擔心呢。」


    「太後擔心的是這個嗎?」他冷笑。


    她眸子一眯,「相爺什麽意思?」


    「明人不說暗話,太後讓人參了臣一堆壞事,不會是年老色衰,記憶也跟著衰退了?」梅城桓冷冷的道。


    她臉色鐵青,厲聲道:「放肆!梅城桓,不要以為你是首輔大臣,哀家就不能對你如何!」


    「是不能如何,否則,臣現在又怎麽能出現在太後跟——」他刻意將目光落在單嶽勳俊逸的臉上,嘲笑道:「太後的老相好麵前?」


    單嶽勳臉色丕變,「相爺慎言!」


    皇太後更是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怒喝,「來人,相爺出言不遜,羞辱哀家,將相爺抓入牢中,等待刑部審理!」


    兩名侍衛快步衝進來,但一聽要抓的是相爺,都一臉尷尬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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