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有這迴事嗎?


    鬱眠稍稍迴憶了一下,想了起來:“看電影那次?”


    盛朝點頭。


    鬱眠‘哦’了聲,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實情:“我以為是你想要我才送給你的。”


    盛朝偏了下頭:“什麽?”


    “我說,”鬱眠頓了下,又解釋了一遍:“當時不是有人掉了一支玫瑰嗎,還問我加好友,我以為是因為沒有問你,你不高興,所以我才送給你的,也算是借花獻佛,謝你那天帶我去看電影。”


    盛朝隻有些失落地說了句:“這樣啊。”又自我安慰似的說:“我不管,反正是你給我的,就是你送我的。”


    鬱眠聽了,沒來由地彎了下唇角。


    往裏麵走,兩邊有不少小吃攤,遠遠便聞到一陣香味,什麽章魚小丸子、烤冷麵、鐵板豆腐,還有一些賣冷飲的,各種各樣,什麽都有。


    鬱眠一眼望過去,看見其中一個攤位正在賣紅燒肉,不免有些驚訝:“山楂紅燒肉?這裏竟然還賣這個。”


    “是嗎。”盛朝跟著他過去:“想吃嗎?買份嚐嚐?”


    鬱眠卻是搖了搖頭:“算了。”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孩子了。


    盛朝又問他:“真的不想吃?”


    鬱眠於是迴了句:“還沒餓。”


    又走了一段,前麵有人在賣玩偶,一隻隻毛絨熊,老板站在攤位前大聲吆喝,說今天是七夕節,情侶可以免費領取一隻。


    至於領取方法……


    攤位前圍了不少人,有是為了玩偶去的,也有去看熱鬧的。


    盛朝護著鬱眠擠進去,看了眼,領取方法居然是當眾抱著親一下,證明彼此是情侶關係,這種活動大多都是為了熱鬧,引更多的人前來圍觀。


    盛朝低頭去問:“想要嗎?”


    鬱眠連忙搖頭,別開眼去:“我們還是去看別的吧。”


    盛朝發現他耳根都紅了。


    這還沒開始親呢。


    他知道鬱眠一向內斂,在外麵太過親近便會害羞,轉頭拉著他退出了人群,沒有參加這個免費活動。


    盛朝把目光放向不遠處:“抓娃娃呢?玩嗎?”


    鬱眠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有好幾台娃娃機,兩對小情侶正在那裏玩,裏麵最多的娃娃是小綿羊,比他在南江市看見的更大一點。


    盛朝又說了一句:“玩玩吧。”


    鬱眠這才點頭:“好。”


    盛朝於是連忙去買幣。


    一共三台娃娃機,他們走到第三台前,盛朝負責投幣,鬱眠負責抓,有過之前的經驗,鬱眠稍微會了一點,但因為太緊張,一連幾次都沒能抓上來。


    盛朝在旁邊給他打氣:“小眠加油,小眠加油。”


    “你別說了。”鬱眠紅著耳朵提醒他:“你越說我越緊張……”


    盛朝立馬住了聲:“那我不說話了。”


    “不是這個意思……”鬱眠停下來,沒抬眼去看他,隻問他:“一起抓嗎?”


    不是因為他說話才緊張,而是因為他喊他小眠。


    總感覺怪親昵的。


    在外麵有點不太習慣。


    盛朝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還以為他生氣了,沒想到鬱眠會這麽問他,他確認似的問了遍:“想我和你一起抓?”


    鬱眠點頭:“嗯……”


    盛朝站到他的身後,緊貼著他,手握著他的手,一隻抓著搖杆,一隻落在按鈕上。


    “想要這隻嗎?”


    男人的吐息灑在頸間,不知為何,鬱眠感覺他更緊張了。男人本來就比他高,現在這樣,就像把他圈在懷裏一樣。


    等鬱眠收迴神時,娃娃剛好掉進洞口,他的心情跟著激動起來,眼睛微微一亮:“抓到了。”


    “看。”盛朝把抓來的小綿羊遞給他:“這隻小綿羊還穿著西裝,像不像你?”


    鬱眠下意識迴:“哪裏像了?”


    聲音聽起來像在撒嬌。


    盛朝忍不住在他臉上輕輕捏了一下:“哪裏都像。”


    鬱眠碰了下被捏過的地方,別過臉:“別這樣……”


    “對不起。”盛朝忙道了聲歉,解釋說:“剛才你太可愛了,沒忍住。”


    聽到他這麽說,鬱眠的臉更熱了。


    他轉過身去:“去玩別的吧。”


    旁邊的攤位在比賽吃餅幹,這是一種吃餅幹遊戲,又叫pockygame,餅幹是那種裹著巧克力的長長的餅幹條,也就是巧克力棒。


    兩個人分別從兩端吃同一根,不能鬆口,也不能咬斷,直到全部吃完,獎勵是一盒積木拚圖,獎品旁放著一個拚好的積木小房子。


    “這個積木房子像不像我們住的那裏?”盛朝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餘光瞥了眼身旁的人:“要不然我們去玩這個吧?”


    鬱眠看了兩眼,確實挺像,轉而問他:“你想要?”


    盛朝點頭:“嗯,我想要。”


    “那好吧。”誰讓盛朝剛剛陪他抓娃娃呢,鬱眠想了想,又小聲地警告他:“等會兒吃到最後,不準趁機……”


    說到後麵兩個字,又卡住了,說不出口。


    盛朝笑了下,追問:“趁機什麽?”


    鬱眠的聲音更小了:“……親我。”


    盛朝長長地‘哦’了聲:“現在嗎?”


    鬱眠知道他這是故意的,扭過頭:“沒聽清楚就不玩了。”


    “聽清了聽清了。”怕他真生氣了,盛朝連忙投降:“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趁機那什麽的。”


    有了他的口頭保證,鬱眠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去玩吧。”


    在他們前麵有兩對情侶,最後都以失敗告終,輪到他們的時候,圍觀的人群更多了,大概是覺得同性情侶比較少見。


    “是兩個帥哥哎。”


    “現在帥哥都內部消化了嗎?”


    “我覺得他們肯定會贏。”


    兩人麵對麵站著,鬱眠含著餅幹條的一端,因為要吃餅幹,不能閉眼,所以他隻能看著餅幹條另一端的盛朝。


    人更多了,聲音也比先前更加嘈雜,他有些不好意思,可比賽已經開始了,沒有後路,而且盛朝說他很想要那個積木房子。


    想到這裏,鬱眠又靜下心來,他和盛朝對視著,慢慢地吃著餅幹,隨著餅幹條越變越少,兩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吃到最後,不可避免地親到一起。


    人群瞬間爆出一聲歡唿,大家都在鼓掌,有的在說親了,有的在說贏了,獎品自然而然也送到了他們手上。


    所幸天已經徹底黑了,隻有樹上的燈籠亮著朦朧的光,看不清鬱眠此刻的表情,他隻覺得臉特別燙,像燒起來了一樣。


    他是被盛朝牽著走出去的,知道他很害羞,盛朝把他帶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微涼的江風輕輕地吹著,驅散掉臉上的熱意。


    盛朝笑著對他說:“謝謝你,小眠。”


    謝謝你迴到我的身邊。


    鬱眠抬起眼,眸子微亮:“沒事。”


    雖然很累,也很不好意思,但他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樣開心過。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噴泉廣場,噴泉在廣場中間,由下往上,四麵都是台階,有不少情侶依偎著坐在台階上,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拍照,還有的在一起吃東西。


    夏天的夜晚,天空布滿了星子,散落在淺淺的銀河之上。


    他們也找了層台階坐下,吹著江風,看著天上的星星,像周圍的所有情侶一樣。


    鬱眠忽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那些無法釋懷、難以忘記的過去,每到深夜靜謐的時候,便總會從腦海裏冒出來。


    “還記得我說過的弟弟嗎?”他冷不丁地開口。


    盛朝偏過頭,看向他:“嗯?”


    “我還有一個親弟弟。”鬱眠緩緩說:“我念小學的時候,他在念幼兒園,他從小比我活潑開朗,嘴也很甜,很會討爸爸媽媽歡心,爸爸媽媽都很喜歡他。”


    他也不知道怎麽突然想起了他,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繼續說了下去:“弟弟的生日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每年的那一天,爸爸媽媽都會買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大家一起唱生日歌,一起看著弟弟吹蠟燭……”


    盛朝默默地聽著。


    “因為我們的生日離得很近,每次爸爸媽媽都讓我和弟弟一起過,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生日。”鬱眠說著,頓了一下:“到了我生日那天,又和平常一樣,弟弟也會跟我說生日快樂,然後媽媽會誇他很乖很懂事。”


    “我知道,我沒有弟弟那麽嘴甜,也沒有弟弟那麽聰明,我隻是……”說到這裏,鬱眠有些說不下去,默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爸爸和媽媽離婚的時候,他們都想要弟弟……沒有人要我……”


    他已經努力做一個乖小孩了,可還是沒有人要他。


    他還記得那天,爸爸媽媽最後一次吵架,他躲在房間的角落裏,聽著他們吵完後開始爭執。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從前那麽親密的兩個人,有一天也會變得互相憎惡、互相謾罵,最後分開,像仇人一樣,再也不見。


    那一刻,他隻覺得自己孤零零的,仿佛世界上隻有他一個人。


    盛朝安靜地守在他的身旁,看著他,想伸手去碰了碰他,又怕他一不小心縮進自己的殼裏。


    他隻能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小心翼翼地抱了下他,然後輕輕地開口:“我要你。”


    “嘭”——


    一束煙花突然在半空中綻開,撐亮了半邊漆黑的夜幕。


    隨著煙花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廣場上的情侶們紛紛抬頭望去,看著煙花在夜空中盛放,一朵接著一朵,絢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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