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搭在車窗上,拿起手機準備發消息,打了幾個字又刪掉,把手機扔在一邊,轉而伸向車門的拉手,在快要打開車門前,又坐了迴去。


    前男友和他有什麽關係,他們隻是協議戀人而已,他這樣急匆匆地去追問,倒顯得他多在意小戀人似的。


    盛朝按了按眉心,到底還是沒有下車,隻沉著聲對司機說:“走吧。”


    到了飯店包間後,祝商祺一眼便看出來,他們盛哥今天臉色有點差。他是第一個到的,傅明姝和江言琛還在來的路上。


    “盛哥。”祝商祺站起來喊了一聲。


    見隻有他一個人,盛朝隨口一問:“軟軟沒來?”


    軟軟是祝商祺女朋友的名字。


    “這不是我們四個人的小聚會嗎。”祝商祺說:“軟軟和她小姐妹做指甲去了,等下午晚點我再去接她。”


    盛朝又問:“明姝和老江呢?”


    “應該快到了。”祝商祺說著拿出一瓶紅酒:“看我今天帶了什麽,偷偷拿了一瓶我爸的私藏,別看它是紅酒,後勁兒可大了,一會兒看誰最後一個到,就罰他多喝幾杯。”


    盛朝拉開椅子坐下:“我先試試。”


    聽到這話,祝商祺愣了一下:“盛哥,你確定?”


    他怎麽記得,他們盛哥的酒量不怎麽樣。


    “有什麽確不確定的,拿來不就是喝的。”盛朝抬了下手:“開吧。”


    祝商祺隻好應了句好,找服務員拿了開瓶器和喝紅酒的杯子。他扶著瓶身倒了半杯,見盛朝皺了皺眉,又倒了一些,心裏卻想,盛哥能行嗎。


    盛朝一口氣喝了半杯紅酒,心裏稍微緩和了一些,也打開了話匣子,往祝商祺的方向湊了湊,說:“老祝,我問你個事。”


    祝商祺點頭:“盛哥,你說。”


    盛朝頓了頓,問:“你家軟軟以前談過戀愛嗎?”


    ?


    “盛哥,你問這幹嘛。”祝商祺有些不解地說:“軟軟沒談過啊,我和軟軟可是初戀,盛哥你忘了?”


    他看著盛朝微微泛紅的臉,心想,盛哥該不會這麽快就喝醉了吧。


    緊接著,又聽見盛朝問他:“那……如果她有過前男友,還有過兩個,你會介意嗎?”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開了,傅明姝和江言琛出現在門口,估計是在飯店樓下碰到了,於是一塊兒上來。


    “什麽前男友?什麽談過兩個?”見盛朝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江言琛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事,一來便開玩笑:“盛哥,你要是覺得不幹淨,咱們就換一個。”


    聽見這話的盛朝皺緊了眉:“誰說有過前男友就不幹淨了?”


    “我……不是……這……”江言琛一時語塞,轉而去看另外兩人,卻見他們紛紛別過頭去,他逮住祝商祺,指了指盛朝的方向,小聲問:“盛哥這是怎麽了?和小情人鬧矛盾了?”


    祝商祺掃了眼桌上的紅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沒跟你說?”江言琛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又問:“盛哥喝了幾杯?”


    祝商祺往身側看了下,低著聲迴:“酒沒喝幾杯,醋倒是喝了不少。”


    江言琛頓時恍然。


    難怪剛才盛哥那麽跟他說話,敢情是自己撞槍`口上了。


    在他們說話這會兒,傅明姝正在和盛朝閑聊,她當然也察覺到了對方心情不佳,而且極有可能和他們的嫂子有關。


    傅明姝沒提這方麵的事,隻問他什麽時候到的,這紅酒的味道怎麽樣。


    那邊江言琛也過來,一邊給盛朝滿酒一邊道歉:“盛哥,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怪我亂說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生我的氣。”


    盛朝這才抬了下眼:“行了,人都到了,吃飯吧。”


    “好好好。”江言琛笑了一下,提議說:“下午反正也沒事,等會兒吃完飯,要不一起去唱唱歌,放鬆一下?”


    祝商祺說:“行啊,不過到了時間我要去接軟軟。”


    傅明姝跟著說:“我都行。”


    輪到盛朝,大家朝同一個方向看過去,隻見他正低頭看著手機。


    剛剛屏幕上跳出來一條短信,提示他,快遞正在派送中,讓他時刻保持聯絡。


    這是他給小戀人訂的新床,之前說好給他換的。


    一想到小戀人這會兒正和前男友待在一起,盛朝便覺得心裏一陣煩悶。


    他才不會去!


    江言琛碰了下祝商祺的手肘,被祝商祺碰了迴去,兩人你碰我我碰你,最後,江言琛小心翼翼地開口:“盛哥,你、你去嗎?”


    “不去。”盛朝說著緩了下語氣:“我下午有事,你們去吧。”


    鬱眠隻在學長家吃了頓午飯就迴去了,倒不是覺得學長有男朋友這種事很奇怪,而是不想留在那裏當電燈泡。


    他到家沒一會兒,突然響起一道敲門聲,開門一看,敲門的是一名送貨員。


    “您好,是鬱眠先生嗎?”


    鬱眠愣了下點頭:“我是。”


    “您訂做的床到了,現在正在樓下,一會兒幫您搬上來,麻煩您收拾一下。”


    床?他什麽時候買床了?


    鬱眠怔愣了會兒,忽然想起老板之前提過,說要給他換一張新床,他當時以為老板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所以,是老板訂的床?


    送貨員下樓搬床去了,他立在原地發了會兒呆,連忙轉身迴屋裏收拾。


    一直到送貨員把新床搬進房間,安裝師傅幫忙裝好,順道幫他扔掉舊的床,以及把人都送走了之後,鬱眠才終於緩過神來。


    “咚咚咚——”


    門又被敲響了。


    鬱眠隨手打開門,抬頭一看,正好和站在門口的盛朝對上視線。


    老板最近不是很忙嗎?不是說這幾天來不了嗎?


    沒等鬱眠先開口問他,盛朝清了下嗓子,往前一步邁進去:“我來試試新床。”


    第20章


    試?床還能怎麽試……


    想到試用方法的鬱眠麵紅耳赤。


    不怪他想太多,實在是老板每次都是這樣。


    可現在還是白天啊……


    “床裝好了?”盛朝問完,迴頭一看,小戀人一臉害羞的樣子,連耳根都紅透了。


    “裝、裝好了。”鬱眠抱著換下來的床單被套,往小陽台的方向退了退,拉遠他和老板的距離,“我先拿去洗一下。”


    說著,轉身出了房間。


    盛朝跟在後麵走出去,幾天沒來,這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也就土盆裏的小蔥更綠更高了一點點。


    盛朝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裏了,這裏就像他和小戀人的小窩一樣。


    老式洗衣機運轉時發出嘈雜的聲響,他看了一眼,說:“等過幾天,再把洗衣機也換了。”


    鬱眠聽了,忙說:“不用。”


    又補了一句:“還能用的。”


    盛朝不明白:“換新的不更好用嗎?”


    好用是好用的,可那是老板花錢買的,不是他的,鬱眠在這方麵一向分得很清楚。


    “沒關係,能用就行了。”


    他轉頭進廚房燒了壺熱水,燒好泡了壺茶,又往種著小蔥蒜苗的土盆裏施了點肥,順道把房間拖了一遍,等洗衣機裏的床單被套洗好了,又拿出來晾在陽台上。


    他走到哪裏,老板就跟到哪裏,拖地時幫著拖地,晾床單時幫著晾床單,他進了房間,老板也跟著進了房間。


    忙完之後,鬱眠看了眼時間,才下午四點,外麵的天色依然透亮。


    盛朝倒沒這麽心急,他隻是無事可做,於是圍著小戀人打轉。


    換在以前,他是從來不會做拖地晾床單這種事的,可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是和小戀人待在一起,和小戀人一起做事,他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的感覺。


    原本煩悶的心情也因此變好了很多。


    他看著小戀人從衣櫃裏拿出幹淨的床單,走上前去:“我幫你吧。”


    鬱眠頓了頓,這話在他聽來,像極了某種暗示,他紅著耳朵,低頭錯開老板的視線,結巴著迴:“好、好的。”


    光從窗外透進來,小戀人在床頭彎著腰,認真地鋪著床單,他的睫毛長長的,又細又密,在眼瞼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頭微微垂著,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等鬱眠迴過神時,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床前,直起身轉過頭,老板就站在他的旁邊,高大的身影籠罩著他。


    然後,那道身影朝著他慢慢靠近,慢慢靠近,並把手伸了過來。


    鬱眠下意識閉上了眼。


    盛朝抬手拂去小戀人臉上的睫毛,見他閉著眼睛,目光緩緩下滑,落在那兩片唇瓣上。


    小戀人這是在等著自己親他嗎?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果然,比起什麽前男友,小戀人還是更喜歡他。


    盛朝僅僅短暫地遲疑了一下,沒有收迴手,而是摸了下小戀人柔軟的頭發,隨後扣著他的後腦勺,低頭親了上去。


    被親到床上的鬱眠心想,老板來找他果然沒好事。


    他被光刺得眯起眼睛,想讓老板拉一下簾子,誰知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老板再一次堵住了嘴。


    光太亮了,一切都被看得清清楚楚,鬱眠隻想著快一點解決,偏偏這迴老板慢得不行,不僅慢,還對他問個不停。


    想起上午看到的那人,盛朝便忍不住問:“你今天和誰吃飯?”


    鬱眠閉著眼睛,別過臉去:“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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