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眼前這三人難道是土匪?


    那胡子壯漢一身粗布衫,蠻橫的瞪著這邊。


    從這三人的言行舉止來看,的確也不像是什麽好人。


    楚冬荏暗覺不妙,當麵拆穿定然不妥,說不定這些人狗急跳牆,他倆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我們就不去了。”


    “我們去。”


    兩人同時開口,有些詫異的互相望著對方。


    二爺哼笑一聲,“你倆到底誰做主?”


    楚冬荏擔心過度的阻止會引起這些土匪懷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中途再找個合理的機會離開了。


    恭芷七對朝中諸事並不清楚,她爽快答應,一則能借書,二則能借道。


    “如果我們翻過雪嶺山,就能省去不少路程,之前是人生地不熟,如今和他們一起,豈不正好?”


    楚冬荏不失尷尬的笑著點點頭,“好……”


    二爺轉身邊走,“囉唆,要走就快點上車!”


    兩匹馬拉著一輛寬敞的馬車飛快的行駛在林子裏。


    胡子壯漢和阿倫一人駕駛著一匹馬。


    寬敞的馬車內,二爺依靠著車身,半躺在一塊柔軟的虎皮墊子上,雙手抱在腹部,一路折騰的疲倦不堪,此刻人舒服些了,被馬車顛得昏昏欲睡。


    恭芷七和楚冬荏緊挨著坐在前麵。


    藥箱放在兩人對麵的腳下,幌子太長,直接穿出了車簾,穿插在兩匹馬中間。


    一陣劇烈顛簸,把熟睡中的二爺差點拋到半空。


    “停車!停車!”


    “籲~~”


    阿倫拉住韁繩,撩開車簾。


    “二爺,怎麽了?你又要……”


    “要什麽要,爺要喝水!喉嚨都要冒煙了!”


    馬車停在路邊。


    二爺唿嚕唿嚕,如牛飲水,一下就喝完了所有水袋,


    天氣炎熱,恭芷七的葫蘆水壺也空空蕩蕩。


    楚冬荏邊跟著胡子壯漢一起去附近找水。


    二爺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水滋潤的嘴唇,“奇怪了,今日怎麽這般口渴?”


    恭芷七彎腰正觀察路邊的草藥,隨口解釋道,“腹瀉使體內失水過多,原本就應該多些喝水,更何況夏日炎熱,容易幹渴。幹渴……呀!我怎麽給忘了這個好東西!”


    恭芷七歡快的跑迴馬車,在藥箱裏翻找。


    胡子壯漢慌慌張張飛奔迴來。


    “二爺,那邊來了官兵!”


    二爺神色一變,“多少人?”


    “不多,他們騎著馬,很快就要過來了。”


    二爺神色慌張的左右望了望,一溜煙鑽進了馬車,拉開簾子,露出半邊臉。


    “你們別慌,穩住!說不定隻是路過的。”


    “是~”


    胡子壯漢和阿倫坐在車夫的位置,微微低頭,緊緊的握著韁繩。


    “找到了!”恭芷七拿著小瓷瓶,看二爺神色慌張,好奇的撩開車窗簾子查看,被二爺往後一拽,身體後仰,一屁股坐在馬車上。


    也不知道這些人突然緊張什麽,難道是?


    恭芷七震驚問道,“是不是有土匪來了?”


    “噓~”二爺伸手噤聲,屏息聆聽,那神情就像一隻警覺的兔子,豎著耳朵查探周圍狼的動靜。


    急促有力的馬蹄聲漸近,又很快揚長而去。


    聽著漸遠的馬蹄聲,二爺終於鬆了口氣。


    撩開車簾,“掉頭,換小路!”


    “好。”


    “籲~”


    馬車調轉頭。


    恭芷七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到馬車前,撩開車簾。


    “喂,你倆別著急啊,我朋友還沒來呢。”


    兩人對恭芷七的話置若罔聞,擰著韁繩,噔噔蹬的調整馬車方向。


    疾馳的快馬上,三王爺有些疑惑的迴頭瞥了一眼。


    剛才好像看見那輛馬車上,有個熟悉的幌子……隻是露出一節。


    也不知道是不是馬跑太快,看花了眼……


    那郎中不是去了南雲城麽?


    之前派去刺殺的人,蕭暮顧突然決定都撤迴來了。


    便再也沒有收到郎中的消息。


    這樣也好,眼下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每次收到郎中消息,蕭暮顧似乎都無法專心。他大概自己也察覺到了,才如此果斷下決定撤迴。


    了無音訊,相忘江湖。


    “籲~”蕭暮顧拉緊韁繩,“此處休息片刻!”


    “是。”


    三王爺跳下馬,拿下水袋,眼神還不忘朝來時的路口張望。


    “有人跟蹤我們?”蕭暮顧轉頭看了眼,並無任何動靜。


    “不,沒人跟蹤。”三王爺猶豫了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剛才經過的那一輛馬車,本王好像看見了一個幌子……有點像.....上次幫你診病的那個江湖郎中手裏的幌子。”


    恭芷七扶著車門邊上,搖搖晃晃的站在車邊。


    “兩位大哥,拜托了,等一下我朋友,我不能把他一個丟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啊!”


    阿倫雖有猶豫,但是胡子壯漢根本不理會,還用力“駕“的一聲,讓馬車行駛起來。


    “你們這是幹嘛?再在不停!我……我要跳車啦!”


    二爺一直趴在車窗邊,心有餘悸的望著剛才官兵離去的方向。


    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竟然在路上碰見官兵了。


    往日有大哥在身邊,自己根本不會把這些官兵放眼裏。


    今日出城肚子疼,他讓貨隊先行,自己隻帶了兩人在身邊,要是真被官兵發現了自己,那還真是插翅難飛了。


    阿倫聽到恭芷七激動的言論,忍不住幫忙問了句,“二爺,我們要不要就等一會......”


    二爺心裏火急火燎的隻想快點離開,不耐煩道,“等什麽等!等著進牢房嗎?”


    阿倫閉嘴,看同伴一臉吃癟的樣子,胡子壯漢嗬嗬笑起來,“讓你心慈手軟,這會挨訓了吧!你放心,後麵這小子,腿都抖成那樣了,他不敢跳車!”


    恭芷七的確有些不敢跳車。


    她在觀察這條路是否平坦,那邊草地厚些,往哪個方向跳比較穩妥。


    同時也在感受馬車的速度。


    雖然這些分析用處不大,這隻不過是她處世的一種習慣。


    就像診病一樣。


    要對病人先望聞問切,才能辯證開方。


    對周圍的一切快速觀察分析之後,發現並沒有減少內心的恐慌。


    車內二爺悠悠來了句,“那傻小子竟然一路追趕,哼!”


    恭芷七手裏還握著一個小瓷瓶,抓緊車簾,迴頭看了一眼。


    馬車後麵,一個瘦小的人影正在飛揚的塵土裏,朝著這邊,拚了命的奔跑過來。


    望著那奮不顧身的身影,那一刻,恭芷七也忘了什麽車速,路邊有沒有石頭。


    二爺突然大驚,“糟了!有匹快馬疾馳追來!快!快!快!你倆快點!”


    “駕~駕~”


    楚冬荏已經追的筋疲力盡,從出生以來,他從來沒有這麽奔跑過。


    真希望自己化作一陣風,能直接吹到她身邊。


    打水的時候,聽見一陣馬蹄聲經過,轉身發現那胡子壯漢早已不見了,心裏便隱隱感覺不妙。


    等他從林子出來,馬車已經掉頭行駛,自己一路追趕,無奈兩條腿趕不上兩匹馬,距離越拉越遠......


    當他看到馬車上一躍而下的那一抹身影。


    震驚之餘,瞬間忘了加速,呆呆地佇立原地,大口喘氣,再怎麽狂奔,也根本來不及......


    三王爺話剛說完,蕭暮顧一聲不吭,轉身就跨上馬。


    ”喂,你去哪裏啊,我們......”


    三王爺話還沒說完,人已經一騎絕塵,消失了身影。


    畢竟騎得是一匹久經沙場的戰馬,速度之快,根本不給人留說話的時間。


    三王爺無奈搖搖頭,“本王就不該告訴你!”


    望著飛揚的塵土,三王爺喃喃自語吐糟道,“總覺得那郎中不僅沒有治好你的病,你還中了那郎中的毒,。”喝完一口水,繼續嘟囔,“不就是個郎中嘛,瞧瞧你那副摸樣,本王都從沒看見你對哪個女人這麽上心過。呀!糟了!”三王爺突然神色惶恐,慢慢吞咽口水,“蕭暮顧,難不成你......不喜歡女人?”


    三王爺有點瑟瑟發抖的抱了抱自己的手臂,馬上又推翻自己的猜測。


    “呸呸呸!堂堂大將軍,不可能會是.....嗬嗬,嗬......”


    三王爺有些不自信幹笑完,經過短暫的思想鬥爭,總結道,“算了,管他喜歡什麽。反正本王隻喜歡美人。美到骨子裏那種!”


    從看見那匹快馬朝著馬車追來,二爺的目光就一直沒離開過,那速度之快,真是如風馳電掣般。


    騎在馬上的那人,一身墨黑,眉宇軒昂,威嚴之氣,讓二爺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


    聲音都變得顫抖了,“快~快~~”


    就在快馬即將追上的時候,沒想到馬上的人,雙腳一蹬,淩空飛起,足踏馬背,飛了過來。


    完了,那人的武功一看就不簡單,


    二爺嚇得癱坐在地,直接放棄了掙紮,閉著眼睛,等著被抓。


    “嘭!”的一聲。


    二爺還以為馬車一分為二了,慌忙睜開眼,自己還好好的在馬車上。


    馬車也正常行駛種。


    連忙撩開車簾。


    飛揚的塵土,地上躺著兩個人。


    “太好了,太好了。”二爺有種劫後餘生的欣喜,“快!趁他們摔了,趕緊走!”


    恭芷七調整急促的唿吸,專心盯著沿途的草地,鬆開手,果斷一躍。


    一道模糊的黑影一晃而過。


    “嘭~”的一聲,撞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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