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人終於開口了。


    他抱著長劍從陰影下走出來,神色不可一世:「我是漢水豫讓,難道你們都沒聽過我的大名?沒見識過我的劍法?怎麽我都出招了,還不知道我是誰。」


    莫離等人麵麵相覷,眼神交流中都不自覺的露出驚恐之色:「嗜血劍豫讓?」


    莫離左眼半斂,麵帶防備道:「你是豫讓?你不在漢生,到這裏來幹什麽?」


    豫讓眉心豎起道:「我幹什麽還要經得過你同意?就算是王上也不會過問我們漢水士人的行蹤。」


    誠孝公姬姓,是王族的支脈,說來也怪,自齊王一世以來,王族中隻有誠孝公一支出過真元武者,其餘王族的人都隻有真元,但無法修行。


    也就是說隻比普通人多了真元,但是什麽用都沒有。


    誠孝公一支就了不得了,像是姬寤生,十階高手,頂級。


    所以誠孝公一支一直鎮守漢水,漢水臨界倭國,倭族人野蠻強悍,常常騷擾邊界,如果不是誠孝公一支世代的鎮守,那一塊說不定早就成了異國領土。


    因此世代齊王都對誠孝公一支十分倚重,其他公爵沒有奉詔不得進入辛歌城,漢水的士人卻可以全國各地隨意行走。


    到了姬寤生這裏,他抵禦外族,真元盡毀,舉國皆知,更要到處尋醫問藥,他是齊國的英雄,更不會有人攔著他了。


    不過漢水臨界蠻族,民風就多少有些野蠻,其他各地都是禮儀之邦,大家都有些輕視漢水人。


    但是麵對七階的漢水高手,輕視也不敢言。


    莫離聲音不自覺變得客氣,道:「不敢,不過在下是奉齊王詔命,捉拿逃犯的,豫讓大人這樣生生打斷在下,在下迴去很難跟王上交差。」


    這時候李若拙已經被小嬋哄好了。


    聽大惡人叫豫讓大人,小嬋低頭對李若拙道:「你看,他還叫他大人呢,小姐不用怕。」


    豫讓聽見了,這小女子是在依仗他,翹起嘴角道:「小嬋,把小姐領過來,站到我身後。」


    小嬋哎了一聲,繞著圈躲著莫離等人,站到豫讓身後。


    這明顯著是要庇佑這兩個人。


    莫離本也沒想難為兩個小丫頭,就是試一試真元,免得有漏網之魚。


    可是豫讓的行為確是在對他挑釁。


    莫離聲音陰惻惻的問:「豫讓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豫讓道:「沒見小姐都嚇哭了嗎?我知道你們在追查什麽還魂雷,身為武師,難道你不知道還魂雷要屍體才能復活?我已經打聽過了,這莊子,甚至方圓百裏都沒有屍體,等著你們來黃花菜都涼了。」


    自己的能力被人懷疑,莫離等武師都一臉惱怒。


    豫讓還是抱著劍鄙視的樣子道:「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區區一個六階小子,敢在我麵前暗引真元力,若是我方才不動聲色將你的真元力彈迴去,你現在已經真元盡毀了。」


    用真元力在逼迫別人真元印記的時候,要將自己的所以真元力釋放出來,等於把真元赤裸裸的呈現在別人麵前,如果碰上階段更高的高手,不僅逼不出來,對方有意加害,還會使自己真元受傷。


    豫讓是七階修為,彈迴莫離的真元力雖說不上輕而易舉,但也夠他喝一壺。


    莫離聽了神色一變。


    他自然是不知道有七階高手在附近,不然怎麽會自曝其短。


    豫讓一撇嘴:「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還不離開。」


    「可是……」


    莫離看看身邊的同夥。


    他不是沒有殺過七階高手,但不是他自己殺的,當時有三十二個人,還有十三個五階武師在,更主要的,那人要保護一個毫無武力的廢人,所以才能讓他撿到便宜。


    麵對張揚的豫讓,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而且豫讓也不能殺,不然漢水那邊不好交代。


    他硬擠出笑道:「可是您總得讓在下看看房裏還有什麽人,都搜到這了,不然在下實在不好交差。」


    豫讓大怒:「你的意思說我窩藏逃犯?」他手握劍柄,一手抓著劍鞘:「不服來戰。」


    莫離等武師全部後退一步。


    李若拙這時咯咯笑。


    豫讓迴頭瞪著她:「有什麽好笑的。」


    李若拙著這手指著莫離:「害怕。」


    可不是害怕,方才她害怕,現在她看他們害怕。


    莫離見這小姐轉眼就能幸災樂禍,肯定不是李若拙。


    李若拙沉穩狠厲,能動手的時候絕對不多說一句話。


    暗罵自己多事,為了一個傻瓜差點毀了自己的真元。


    小嬋怕莫離翻臉,忙拉過李若拙。


    豫讓哼道:「有我在,怕什麽?」


    這也太看不起人了。


    莫離等人敢怒不敢言。


    豫讓又摸上劍鞘,道:「我輕易不出劍,出劍必傷人,你們真的要讓我拔劍嗎?」


    別人就動了一下真元力他就出劍了,還說什麽輕易不出劍。


    莫離等人又迴退一步。


    莫離黑著臉道:「豫讓大人,我們是奉命行事,是齊王的詔命。」


    豫讓道:「怎樣?可你在懷疑我窩藏逃犯。」


    「大人若是心中坦蕩,為何不敢讓在下一見?」


    明顯的,西廂房裏傳出了細細碎碎的聲音,不好形容,是有人的。


    豫讓翻著白眼:「就不讓,坦蕩也不讓,你們要麽就此離開,要麽咱們刀兵相見。」


    歘,白刃出鞘。


    莫離等人倒吸一口涼氣,異口同聲喊道:「大人……」


    李若拙見豫讓雙指點著劍身,額頭白光帶黃的蓮花閃現,是要放大招了。


    她心中期待豫讓替自己報仇,可是又怕給豫讓惹麻煩,畢竟這些人是齊王宮的武師,死了莫離,齊王恐怕不會那麽好說話。


    正這時。


    一個輕輕的聲音道:「誰要見寡人?」


    寡人!


    聲音聽起來真是讓人如沐春風。


    李若拙忍不住迴頭看,就見一穿著月牙白中衣的俊美男子立在廂房門口,一手撐著門檻,鼻尖微汗,顯然支撐的有些吃力。


    他沒有束髮,漆黑如瀑的長髮垂到腰下,清風一吹,微微飄動,眉心的蓮花已經碎裂,閃著微弱的黑光,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妖媚柔弱的美。


    眾人發出驚艷的抽氣聲。


    李若拙脆聲聲叫道:「叔叔。」


    豫讓焦急的迴過頭道:「叔……不是,主公,您怎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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