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拒山深處,胡翊跟著趙家武館的幾名家老一路深入。


    在一處頗不起眼的霧穀跟前一處山崗停下。


    山崗之上一個小觀,


    觀中幾個中年男子站在桌前,正在等著長桌後一個個老頭記著什麽。


    聽到動靜,倒是有人迴頭瞅了一眼。


    見著是個陌生的,那人還多看了兩眼,直到胡翊跟著看過去,才是點頭收迴目光。


    胡翊見著,倒也不客氣的,跟著靠近了過去。


    那邊,在等著的幾人,一中年男子又是望過來,等胡翊靠近了。


    “這位道友倒是麵生,也是來參加趙蠡長老的壽宴的麽?”邊上那中年男子突然出聲問道。


    “嗯,”胡翊不明情形,隻是這般應了一聲。


    “為招婿而來的?”那中年男子看著胡翊,突然又是笑道。


    胡翊目光微動,


    “道友倒是目光如炬,”胡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道。


    “這有什麽,趙蠡前輩的事人盡皆知,


    隻可惜,趙蠡長老子嗣太少,合適的又更少,對招婿頗有挑揀,讓不少人隻能望而興歎,


    不過道兄,年紀輕輕便有這般修為,想來是大有希望才是,”


    胡翊聞言,卻隻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在那摸著鼻頭,“這般說來,道友莫不也是過來,探看一二的?”胡翊問道。


    卻不料,對方隻是搖頭,


    “實不相瞞,在下已經有妻兒了,這次過來,卻是為血衣魔的事過來的,這魔頭一路流竄過來,若不及時鏟除,後麵恐怕要出大麻煩,


    趙家這邊,難得趙蠡長老出關,又來了不少人,便準備順帶過來將這事說說,”


    江念這般說道。


    胡翊聽過,倒是想起來,最近似乎是有個魔頭流竄過來了。


    不過,因為和自己關係不大,倒是沒太多關注。


    這時候聽過之後,也一時不好接話。


    但對麵似乎是個話多的。


    “當年南境那邊一場血禍,遺毒至此,這血衣老祖也是可恨,


    南境那邊的幾個修行門派,特別是那霧隱門,嘖,”


    說著,一陣搖頭,一邊又看向胡翊這裏。


    “小友看著,像是從南邊過來的,莫不也是因為當年之事,才出走至此?”江念問道。


    “倒不是,隻是機緣巧合,才是在這落腳下來。”胡翊含糊迴到。


    “那倒是在下妄加揣測了,不過道友既然是自南方而來,倒不知道有興趣參加一二這除魔任務,那血衣魔遺毒自那血衣老祖,若是放任不管,恐怕又是一場血禍,


    當然,倒也不會白讓道友出手,


    也為這次行動,北拒山一帶幾個修仙家族都照常來說,各自都會拿賞格出來,


    裏麵當會有幾件趁手的法器出來,靈丹亦是會有不少,雖然大頭估計還是被幾個家族的子弟拿去,不過你我這般凝氣後期修士參加,多少也是能夠混點好處,


    那血衣魔如今肆虐不足一月,動作快些,估計也不過血丹初凝的狀態,


    論戰力,恐怕一些凝氣中期的修士,應對得當便能收拾下來,


    便是被我等撞上,卻也隻是來送賞格的,


    我也是和道兄在這一見如故,所以才是鬥膽探問一二道兄心思,當然,要是道兄另有要事的話,卻也無妨,待會壽宴之後,我且另邀他人便是。”


    江念這般的說道,臉上倒是一臉正氣。


    胡翊目光微動。


    最終卻也搖頭,“還是多謝道友了,”胡翊道。


    他現在攻伐禦敵手段實在有些拉胯。


    還是先想辦法,搞些符紙,再有兩件法器護身才是。


    江念好一通說過,卻得到這般個迴複,


    “莫不成是有什麽難處不成?這般好事,錯過了,要等下次可要有些功夫了,”


    “是另有些事情,”胡翊含糊答道。


    “若是招婿之事,道兄自可不必擔憂,趙蠡長老也並不是這般不講道理的,”江念跟著到。


    胡翊眼見這人這般熱情,多少有些異樣。


    “是另外的事情,”胡翊低頭說道,自然是不好明說,自己本身不夠,怕出事。


    江念不明所以,


    隻這般好言好語說了一通,胡翊卻這般含糊其辭,麵子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不過卻也很快反應過來。


    “嗬,無妨,”江念笑道。


    不過嘴上說是無妨,但態度卻也明顯僵硬了一些。


    胡翊覺察對方態度變化,心中歎氣,卻也依舊不動聲色,並不多言。


    那邊江念見著,心中更是不爽。


    卻也是在這關口,前麵幾位已經登記完畢,給人領著,往趙家族地去了。


    江念見狀,隻能收拾好表情,上前做了登記。


    錄了名字,又給了一個小盒裝著的靈草當做賀禮,便是跟著動身往裏走。


    落到胡翊這裏,卻也有樣學樣。


    報了名字,又給了一份入品的甘露,當賀禮。


    那老頭看到胡翊給的賀禮,多少抬頭看了胡翊一眼。


    不過見著胡翊修為,最終沒多吭聲。


    隻老實的做了記錄。


    那邊一個侍女般裝束的女修上前,“前輩,還往這請,”頗為客氣的,領著胡翊往裏走。


    在略顯破舊道觀之後,走上了一條霧氣彌漫的棧道。


    踏入其中,胡翊眉頭微動。


    “這霧穀裏麵的霧氣,對神識有些幹擾,效果要比那坊市的強不少,”


    而再看前麵那侍女,手中提著一盞黃紙糊的燈籠,


    燈籠放著蒙蒙光暈,將這霧氣照開尺許。


    “這侍女倒是長得挺好看的,”胡翊跟在後麵,突然想到。


    身段也不錯,


    但很快的,胡翊便意識到些許不對。


    腦袋裏麵的神思,莫名的,有些離散,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那冒出來。


    轉眼,他便是有些意識到,這估計是這陣法威力所在。


    心底閃過幾個念頭,最終不動聲色的,將這段棧道給走了過去。


    倒是不短,走了有七八分鍾的樣子,才是走到頭。


    從霧氣之中出來,便見一個生機盎然,亭台樓閣隱現其中的小山穀。


    穀中依舊是霧氣繚繞,隻見到一個若隱若現的輪廓所在。


    侍女在前帶路,又是走過一段石階山路,才是到這穀中,一處樓閣跟前。


    是個露天的席宴,低矮長桌四落,壽宴的主人公還未過來,賓客坐落四周,正交頭接耳。


    胡翊跟著,在外場,尋了個角落位置,坐下。


    桌上倒是已經放了些小食,


    都是些時令的山中蔬果,也不見什麽出奇的,比胡翊早前預想要寒酸些許。


    在那坐了一會,便見一個侍女靠近過來。


    “前輩,還請挪步內場才是。”侍女小心的說道。


    關係遠些的留在外場雖然是規矩,但胡翊到底修為足夠,丟在哪裏,有些不太禮貌。


    胡翊聽到,倒也不意外,隻跟著起身。


    跟著進了內場,在靠近上端的一張長桌跟前坐下。


    邊上不遠,也正恰好是此前在觀中遇到的那江念,再次見麵,這家夥倒是顯得冷漠不少。


    胡翊見著,也沒有上前去討沒趣。


    目光望了兩眼,算是打了招唿,便是在那座位上落座下來。


    邊上幾個,看修為也大致在凝氣後期的,跟著看過來,見是個麵生的,倒多看了兩眼。


    胡翊倒是頗為老實的,一一迴看過去,算是打了招唿。


    “道兄,看著倒是眼生,莫不是為招婿而來?”邊上一樣貌略顯寬厚的中年漢子見胡翊似乎還算好說話的模樣,便也湊過來,搭話到。


    “嗯,有些這般心思,不過卻也並未定下,”胡翊老實的說道。


    “嗬,若是道兄真有這般心思,那邊那些小輩可是要傷心了,本就機會不多,”


    兩人在那說著,


    一個健談,一個也正好想要多和同道聊上幾句。


    而也不幾句,突然少許喧鬧過來。


    似乎是宴席的主人公過來了,


    幾個長袖飄飄的女修也跟著進場,在宴席會場中間起舞。


    胡翊聽到動靜,轉目尋了一圈,便見到一個身形略顯枯瘦的小老頭跟著進到了會場中間,在那主位之上,坐了下去。


    枯瘦,皺著眉頭,臉上像是蓋著些許陰鬱。


    麵相比胡翊預想的要不妙一些。


    “跟在邊上的那兩位,便是蠡老頭資質最好的後輩,趙姝和趙妍,也是招婿的關鍵,


    左邊是趙姝,右邊是趙妍,


    趙姝的資質好些,七個月便感知到了氣感,


    如果有足夠資源,其實也有希望突破到凝氣後期,


    不過,據說脾氣要差一些,眼光也高,


    趙妍是九個月,其實也差的不多,


    關鍵是脾氣好一些,日後,估計會好相處一些,


    道友修為足夠,若要爭取的話,兩位其實都大差不差,隻看道友心意如何才是,”


    邊上那此前和胡翊搭話的中年男子,這般的,給胡翊介紹到。


    胡翊聽過之後,跟著放眼望過去。


    倒是果然見兩女一個麵色略顯清冷,一個略顯溫婉。


    論樣貌,麵色清冷的要白一點,嬌俏一些,


    但胡翊明顯更喜歡那溫婉些的。


    因為大一點。


    一邊的,又是想到兩女的資質,心中微動。


    “這修行家族之中的後輩,資質果然要比外麵好不少,”


    外麵,能在兩年之內找到氣感,步入修行大道之中,便已經算是天才了。


    有些地方都根本尋不見。


    一年之內的,更是根本尋不見。


    胡翊此前在那小鎮之中收的幾個感覺資質不錯的弟子,便都是兩年多點時間找到氣感的。


    而這,便已經是小鎮之中,資質拔尖的存在了。


    但在這趙家之中,


    像趙妍和趙姝這般人才,卻依舊因為資質不夠好,被放棄,轉而尋求招婿,引外援。


    “不過,也是有這趙老頭年紀大了,等不及了的緣故,”


    雖然明知道希望不大,但事實上,這老頭依舊在嚐試凝成道基,


    在仙業征途之上,能夠更進一步。


    這家夥,年輕時候,便是醉心修行,術法研究,到老也沒有改變心中想法。


    反倒是更加的堅定。


    並不願意,花太多力氣在後輩的培養之上。


    心中轉過幾個念頭,


    “多謝道友介紹,”胡翊一邊頗為老實的道謝。


    “嗬,倒不必這般客氣,這趙老頭平日醉心修行,手中其實有不少的好東西,但沒空打理,道友要是入了門,他日能記得照顧一二在下才是,”劉思泉跟著笑道。


    “這都還沒定下的事,不過,若是真能成,道友恩情在下必然是會記著的,”


    “那這可是說定了,……”


    兩人在那小聲說著,


    而也又有一會,卻見會場中間的起舞的女修退了下去,


    轉而的,端上了一個古怪琉璃大盆。


    眼看這大盆被端了上來,場麵上原本還有些交頭接耳的境況,逐漸的便是歇下。


    “那是水蜃盆,嗬,其實是這趙老頭此前一次煉器失敗的產物,


    原本據說是想要煉製一個能遮掩行跡的幻形寶珠,不過,中間出了岔子,


    最終,這家夥廢物利用,將那蜃妖練廢的晶核,弄出來了這個盆子,


    輸入法力之後,這水蜃盆之中會冒出惑神水霧,並結成幻影空泡,將盆中物件遮掩,


    要說用處,對修士攻伐之上,倒是沒什麽大用,


    但在這慶典之上,卻是個好取樂的所在,


    待會,那趙老頭便會將一些彩頭丟進這盆中,宴會之中的賓客,鬥酒勝了的,便是能夠上場,施展水箭術,去刺那水霧之中的幻影空泡,運氣好,就能夠刺中獎品,


    往後,在場賓客之間,卻也可以借用這水蜃盆,來進行賭鬥,”


    正說著,那主位之上的趙蠡,等會場之上舞女褪下,水蜃盆擺好,又說過幾句場麵話,便是動手,將邊上幾個大大小小的盒子,招手,


    一股勁風憑空生出,卷著那盒子,落到了那水蜃盆中。


    緊隨著,又是幾道靈光打了過去。


    晃眼,那有臉盆大小的水蜃盆之中,一團團水霧跟著升起。


    水霧如夢似幻,像是有種種異象浮沉,起舞的仙子,遊走的神龍鱗爪,乃至山川錦繡,


    而又在這宛如煙塵一般的水霧之中,幾個若隱若現的光團時而凝現,時而消失。


    胡翊見著,目光一陣閃動,


    距離隔得不太遠,還勉強在神識完全衰敗的範圍之內。


    但當他集中注意力,將神識凝注上去,傳迴來的,卻是一陣微微發眩的感覺。


    “這水蜃盆好生厲害,神識完全看之不透,”胡翊跟著說道。


    “哈哈,莫說是你了,就算是凝基成功的修為來了,也是看不透的,


    當年,那趙老頭也是走了狗屎運,才尋到那一枚蜃妖晶核,結果給練廢了,


    給這老小子心痛的,最終不舍得這般廢棄,又用了不少好料,才是將這盆子做出來,”


    邊上有人跟著笑道。


    “不過,也算是錯有錯著,


    也是有這個水蜃盆在,這老小子每年過壽,都能收到不少賀禮,”


    ……


    胡翊在哪裏聽著,倒是對這水蜃盆,和這個世界的法器,以及一些神異存在。


    又是生出些許異樣心緒出來。


    不過,稍後的酒宴,一群人在哪裏鬥酒。


    然後輪番上場,去施展水箭術,射那水蜃盆,弄得好不熱鬧。


    胡翊見著,最終還是沒下場。


    酒色傷人,他早已決定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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