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嬌捂住心口,看了一眼手機。


    不,她不還。


    她損失了個老祖宗是板上釘釘的。


    而且現在,已經不是三四個月前的情況了,那時候顧泠有粉絲群體有愛慕她支持她的,那時候她鄭家剛高調進入世人眼中,群眾基礎還太淺。


    現在不一樣了。


    顧泠消失的這段時間,她鄭天嬌已經有了幾千萬的粉絲。


    至於她是蹭顧泠的熱度,模仿顧泠給部分不堅定的人代餐的,鄭天嬌根本不承認。


    鄭天嬌被顧泠的聲明弄來了火氣,也拿出手機在圍脖發布。“天之嬌女,舉世無雙。”


    她鄭天嬌就是獨一無二的。


    怎麽,就許顧泠搞鬼,不許她也有幾個妖物常伴侍奉?


    說服了自己的鄭天嬌,立馬去開直播。


    她要搶在顧泠做出更多舉動之前,維護好自己的粉絲。


    正當她憂心忡忡開播的時候,顧泠已經睡了一覺,清爽的起來了。


    柔和的日光照進來,庭院裏內的中式餐廳,紅衣已經將北察帶迴來的食材做成了最健康美味的早飯。


    顧泠洗漱了一下,衣櫃裏的衣服還有那麽十幾套,實在是方芙蓉以前做的衣服太多了。


    別墅放不下,就放了一些過來。


    她隨手挑了一條類似旗袍,卻完全不會束縛的裙子,這是改良版旗袍,上頭的圖紋神秘高級,顧泠隨手挑了一個發髻,整個人看上去,眉目如畫清新脫俗。


    美人進食,又漂亮,又,風卷殘雲。


    她一人吃了普通三個女孩子的飯量。


    紅衣記下,明天可以再多做點。


    “玉妍,坐。”顧泠招唿她一起吃。


    想起自己幾個月沒給她轉換食物了,顧泠卻沒對食物下手,而是伸手,掌心向上。


    修長的手指,隨意一搭就是優美的幅度。


    要是手控看見了,都恨不能對著它拍上百來張。


    “手給我。”


    紅衣信任的將手放上去,完全沒有防備。


    “忍著。”顧泠另一隻手抬起來,伸出食指,啃破一個口子,在紅衣的手背畫了一個晦澀的圖紋,隱約能看到一個喰字的形狀。


    是紅衣跟在顧泠身邊後不曾見過的圖紋。


    嘶,那血液碰到紅衣的一刹那,強烈的灼熱感襲來,紅衣另外一隻手一下抓住了桌麵,竟然在上麵留下淺淺指痕。


    顧泠收手,手上傷口不刻意擠壓後,短時間內就收縮恢複了。


    隻是那疼痛,從破口開始,就沒完沒了的,顧泠嘖了一聲,甩甩手。


    重新擁有新人生,好是好,就是這副作用,不太行。


    紅衣這邊反應要大多了,這圖紋似乎要刻進她身體裏,讓她有種全身血液都燃燒的感覺。


    血,血液??


    可她是鬼啊,哪來的血?


    顧泠哈哈一笑:“我沒告訴你嗎?我用某個東西做平衡,換你在人間行走,唔,簡單來說就是你以後擁有鬼怪的力量,卻和人一樣,能吃能睡會疲憊,生兒育女也沒大礙,前提是,不能和人生,人可受不住你,煞氣這東西,一般人受不住。”


    紅衣忍耐著那股陌生的痛感,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鬼怪力量,人的生存狀態。


    “我不要!”紅衣隱忍了一個晚上的情緒爆發:“你肯定又犧牲了什麽,才換來這種!我不要你為我犧牲,我都不要!顧泠,你是個傻子,我不要傻子的東西!”


    說著,竟是要自斷手臂。


    顧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你幹啥啊,這個圖紋很費事的,你弄斷了,再給你畫,痛苦翻倍的,痛多討厭啊,幹嘛自己加倍。


    哦,對了,還有個事忘了說了,我沒犧牲,我用個東西當祭品換來你的重生,那東西要是沒有什麽特殊法寶傍身的話,現在應該被抓下去了。


    玉妍,日後,你也是能在陽光下行走的人了,當然,你要遵守人類——”


    昂?


    顧泠說不下去了。


    她被紅衣勒住了。


    狠狠的勒住,似乎用了所有的力量。


    堪比長蛇糾纏。


    “顧泠,顧泠,顧泠!”紅衣低聲嗚咽,眼中有血淚滲出。


    這具身體還需要很長時間改變,流出來的淚水隻能是血色,還沒辦法透明,可更符合紅衣此刻的心情。


    她不斷的念著顧泠的名字。“傻子,傻子。”


    “再這麽叫我要生氣的,咳,話說,你能不能放鬆點,雖然你很,波濤洶湧,可我脖子快被你勒斷了,這次死了可沒那麽好機會上來了。”


    紅衣一下鬆開手,被顧泠劫後餘生的表情逗笑。


    又哭又笑的,她太久沒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陌生又神奇。


    那股疼痛很快過去,紅衣張開手,又握拳,張開手,又握拳,忽然伸手控製一個盤子飛起來,狠狠甩出去,撅著屁股偷看紅衣哭什麽的北察差點被砸了鼻子。


    “紅衣姐姐,你這是幹嘛呀。”


    紅衣哈哈一聲,隨後不可控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角的淚再次掉下來。


    “顧泠,你怎麽那麽好。”


    顧泠端了水喝一口。“因為,你是好人,我喜歡好人。”


    紅衣情緒穩定下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北察得知後,不知道想了什麽,竟然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鑰匙。


    顧泠抬頭看他,這啥?


    “我攢的退路,現在給你,你那袋子不是丟了嗎?我攢的寶貝不乏靈獸、兇鬼的殘骸,也有一些古墓裏的財寶。”咳,不過那是他不懂事的時候扒拉到的古墓。


    顧泠看了看,毫不猶豫的接了過來:“謝謝。”


    這是贈與,沒有任何目的的贈與。


    這是感謝,沒有任何雜質的感謝。


    她拿得住。


    吃了早飯,顧泠縮地成寸,帶著兩人去了古玩街。


    最開始,顧泠來到這邊的時候,這條街充斥著陳舊、烏煙瘴氣。


    經過她的帶動,還有和宮廷玉那一場較量,這條街已經被影響得煥發了新生機。


    仿古品,被聰明的年輕人拿來開了網紅店,仿古品有了另外的價值,成了最佳拍照地點,甚至有小劇組來這邊取景。


    落地後,顧泠都有點驚訝於這邊的變化,三四個月沒來而已,這裏多了奶茶店,多了好多擺件攤子和小吃攤,掃地的大媽大爺就有十來個。


    “老板!你還知道迴來了!”顧泠身後,雄厚的男音炸響,震得人耳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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