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月白立即給程桃花倒了熱茶。她伸手接在手裏,月白覺得燙手的溫度,程桃花卻隻覺得將將溫暖。


    “施法過度罷了。”滾燙的茶水落了肚子,程桃花才覺得身體裏的寒冷漸漸驅散了些。不過手腳冰冷的狀況卻依舊沒有改善。


    “爺醒了!”黑煞從隔壁屋過來。“爺想見姑娘。”


    “抱我過去。”程桃花沒有力氣,手腳麻木的走不動路。她不會逞強,摔了傷到的是她自己。


    黑煞聽話的將人抱起,到了隔壁屋,放在贏政床邊的桌子上。


    贏政蒼白的臉上,黝黑的瞳孔何在的醒目。還是睜開眼的贏政更讓人覺得安心。


    “你這是不是迴光返照?”程桃花語氣輕鬆的調侃,似乎想要氣的他跳起來和自己幹架。


    贏政卻說了句莫名的話:“我在想你的時候受了這一箭。”


    黑煞和月白退出了房間,給他們留下二人世界互訴衷腸。不,也許隻是爺單方麵的訴說而已。


    “我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我的心卻從未真正的失控過。那一刻我隻想,若我真的離去,你可會記得。”贏政不想說這樣肉麻的話,可是不說,他怕沒機會讓這個女人知道了。


    “你什麽時候這麽矯情了?”明明知道他們不可能,攔在他們之間的溝鴻猶如天地之遙。


    “我狠開心,能有我孩子的是看不不上我的你。”這樣他的孩子就不會被作為討好他的工具而活著,他的孩子會隻是父母眼中的孩子,得到他們的寵愛。


    程桃花始終月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所思所想。隻是嘲笑了一句:“你還真是欠虐啊。”


    “幼時曾被貴妃所養。有些女人的想法很怪,明明恨不得你死,卻還要對你笑。在父君麵前千好萬好,背後卻虐待我。”


    “這是你討厭女人的原因?”


    “不是。”贏政的內心很平靜,也許是心髒受傷不那麽聽話了,他的所思所想都無法控製心跳。“十歲那年,貴妃給我下藥。讓個女人來伺候我,從那之後我便無法對女人心生喜悅。你是第一個!”


    “十歲還沒發育完全吧。你起來了麽?”程桃花八卦。心裏卻忍不住開始想起在現代世界看過的那些恐怖電影,好多殺人狂魔都是這樣煉成的。不由為贏政默哀……


    “嗬嗬……”贏政覺得這女人關注的重點永遠都那麽尖銳。“沒有呢。就算吃再多藥,心裏不行就是不行。”和這個女人,是第一次!


    第一次因為這個女人失控,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那麽強烈的欲望。所以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確認是不是他的錯覺。


    程桃花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他要的就是這麽個人。所以即便程桃花奪走他所有力量,他也下不了殺手。


    他的心是不舍的,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程桃花歎了口氣,就如同她告訴贏煌那樣,堅定的拒絕了贏政。“我們不可能的。我終究是要迴去那個地方的。贏政,這裏是你們的世界,我不喜歡,也不適應,甚至我想要的最簡單的自由都得不到。我不想留在這裏!”


    贏政努力的挪動自己的手,終於抓住程桃花的手掌。“那孩子呢?”


    程桃花看著他枯瘦的手,眼眸垂斂:“我能帶走就帶走。帶不走就留給你,你是他爹,還能虐待他啊。”


    “我不會讓你走的。”贏政的手微微的用力,即便他已經使不上多少力氣了,他也不想放開她的手。


    “那就試試看你攔不攔的住咯。有些東西是你的趕不走,不是你的強留不住。別太執著。”


    程桃花的眼眸清冷冰涼,讓贏政難過的不敢直視。


    他轉移話題:“你的手真冷,你讓他們在你屋裏準備暖爐吧。沒人給你暖床,怕你凍死。”


    “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了,一切都好了。”程桃花笑彎了桃花眼,眼眸裏透出的星星點點是贏政看過最美的景色。


    他想著,他若不死,定會記著一輩子的。可是卻沒想過,不死,也有可能會忘記的!


    第二天醒來。程桃花推開窗,被窗外厚厚的積雪驚呆。


    雪景呢。好久都沒看見了。她怕冷,一到冬天就往溫暖的地方躲,雪景無論是在現代還是這裏加起來還沒見過十次。


    雪上一片的癱倒的紅色小紙人,看來是沒有找到的呢。程桃花有些遺憾之時,窗台上一個癱倒的紙人抖了抖僵硬的身子,站了起來走到程桃花的麵前。


    “你是不是找到地方了。”程桃花看著紙人點頭,頓時笑了。“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吃了早飯,你就帶我們去吧。”


    紙人乖乖的點頭,被程桃花塞進衣服裏暖著。


    “找到地方了。吃過飯我們就出發。”有了消息程桃花心情好,忍不住多吃了一些,結果出門走到半路就全給吐了。


    得又白吃了!程桃花覺得她這吃了吐,吐了吃,真是浪費了太多的糧食了。會遭天譴的吧…


    月白駕駛著馬車,紙人坐在他的肩膀上指路。一邊還嘀嘀咕咕咯說著他聽不懂的話,月白覺得很新奇,一路都在注意這紙人到底說了什麽。


    贏政醒了似乎就睡不著了,他不敢睡。怕睡了就醒不過來了,所以即便很累,他也強撐這睜開眼。


    黑煞照顧著贏政,也在馬車內。這樣的三人行,不由讓她想起了她來事的事情,想想就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麽?”贏政被她的笑聲吸引,她很少這樣輕鬆的笑。贏政見過她苦笑,幹笑,哭笑不得,狡黠的笑,奸詐的笑。卻唯獨沒見過她這樣輕鬆的笑!


    她果然喜歡自由,在外麵哪怕是冷的發抖她也能笑的這樣開心。


    “笑我們三個挺有緣唄。”當時也是他們三人,倒黴的也是贏政。巧不巧,就好像一個輪迴。


    贏政和黑煞挺不解,怎麽也沒想到會牽扯到他。


    “嗯。其實你被我定住的時候,是我第二次見你。當初……”程桃花把自己被贏政撞倒在地,心想著訛錢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之後。


    黑煞努力的看著程桃花辨認著,實在無法把眼前淺笑玲瓏的女子,和那個蓬頭垢麵的女子聯係在一起。


    “其實我對你不客氣,是篤定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的。所以才對你下手,哪知道,我自己跑到你的地盤去自投羅網。”程桃花感歎。


    贏政笑了,他心裏在說:女人,謝謝你的自投羅網,讓我能夠擁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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