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隱藍將她抱進廢屋後立刻把她的身子放了下來,踱到另一頭,用火摺子點燃地上的枯樹枝,然後坐了下來。


    他開始後悔他的行為了。他居然將這個快死的女人和那個小女孩的影像重疊,看來他病得比這個要死不活的女人還嚴重,


    這下子怎麽辦?坐在這裏等她死嗎?


    “好痛……老天真不公平……我……”柳曦日斷斷續續地自小嘴中逸出痛苦的呻吟,而人卻持續陷於昏迷中。


    夜隱藍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並沒有太多的同情。從小看慣生離死別的他對死亡早巳沒感覺,可她的低吟卻讓他煩躁不安。那句“向日葵”讓這個女人對他有了特殊的影響力,他無法不管她,心中卻又百般懊惱。


    “我真是自作自受!”


    終於,在他罵了一堆髒話之後,他極不情願的走向她,動手;撕開她沾滿血漬的衣襟,卻在她的衣襟敞開之後愣住了。;


    這女人緊蹙著眉頭,唿吸急促淺短,很顯然一定傷到內髒了,更令他驚愕的是那幾條又深又長、貫穿她身軀的刀傷。受到這種重擊,一般人早就不知死了幾次,而這女人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功夫好卻不諳醫術的夜隱藍救不了她,隻能幫她止血,他封住她的周身大穴,再用好友兼醫神給他的救急還魂丹鎮住她的氣脈,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當今能救她的,大概隻剩那個他最不想見的當代醫神尹戒衣了,至於她有沒有命撐到見著那個渾球,就不關他的事了。


    需  菇  齬


    柳曦日再次醒來是一天後的事了,她是被搖搖晃晃的馬車給震醒的。


    “嗚……好痛……”


    “醒了?”坐在一旁的夜隱藍冷冷問道。


    “我怎麽還沒死咧?”沒聽見他的問話,她醒來唯一的感覺隻有痛,既然她會痛,應該表示她還活著。


    “你想死?”夜隱藍開始想殺人了。他居然救了個不想活的笨女人?


    “老天真不公平,我老娘三兩下就翹辮子了,而我痛得死去活來還是死不了,分明是整人嘛!”平躺在馬車裏,柳曦日痛得喃喃自語。她真有這麽罪大惡極嗎?連死都要死得這麽痛苦?


    “你真的想死?”夜隱藍忽然俯身盯著她看。她要敢說是,他現在就推她下車去,自己也好少了個包袱。


    “咦?你是誰?”眼前突然放大的臉龐嚇了她好大一跳。


    “迴答我!”


    “你剛剛有問我話嗎?”


    “你真想死?”夜隱藍眯著眼,很想直接掐死她。少有情緒的他居然會接二連三的為她心浮氣躁,真是個該死的女人!


    “你去被人砍看看,很痛耶!如果你也被砍好幾刀,而且還要死不死的,肯定會覺得死了比較痛快。”柳曦日沒好氣的答道。她都快死了,才不怕他的蠻橫呢!


    “你最好別死,要是讓我白忙一場,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聽懂她的話後,夜隱藍又靠迴椅背閉目養神,不再理她。


    “白忙……原來你救了我?意思是……我不會死了?”柳曦日不太確定,


    夜隱藍沒答話。他怎麽知道她會不會死?他又不是大夫!


    等了半天,見這位仁兄就是不答話,柳曦日又開始碎碎念。“要救人也不會救得徹底一點,這樣要死不活的很痛苦耶!”


    “你是在怪我噦?”夜隱藍忽然又睜開眼眸,這女人真有本事惹他動氣,


    “原來真是你救我的,不管怎樣,都先謝謝你。”柳曦日很勉強的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你笑得很假。”他竟然救了個沒心肝的女人,不過,他居然不討厭她,真是奇怪。


    “那是因為我很痛。”柳曦日一再強調這個重點。


    “哪裏?”


    “全身都痛,尤其是背部和腳,火辣辣的刺痛紮得我好難受,痛得我真想死了算了。”


    平躺著的她完全無法動彈,她的背又痛又麻,腳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好想尖叫,她真的好難受。


    夜隱藍再次陷入掙紮之中。他不想碰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都不想跟任何人有肢體上的接觸,昨天抱她已經是例外了。


    可是……她在痛,而他無法不管她……我靠!


    良心再次戰勝他的抗拒。他伸手脫去她的鞋,才發現她的雙腳上竟然全是早巳凝結的血塊,因為他的碰觸,她腳上的傷口又開始流出鮮血。


    “這是怎麽迴事?”太多血了,他根本看不出她的腳出了什麽事,


    “殺手一路追殺我,那人大概很氣我一直跑給他追,便砍斷了我的腳筋,讓我癱在地上方便讓他砍。”


    柳曦日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將那天徘徊鬼門關的場麵看得如此雲淡風輕,看來,去陰曹地府門前繞了—圈,自己真的已經看開生死了。


    “什麽?”夜隱藍大吃一驚。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竟讓她惹上這麽狠的仇家?


    “很倒黴吧?”


    見他震驚的表情,柳曦日反而笑了,心中甚至還覺得暖暖的,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會為她擔心,而且還是個陌生人呢!


    夜隱藍沒再說話,隻忙著拿出金創藥為她止血,再次封住地兩腳的穴道。這傷勢已拖了一天,看來就算尹戒衣救得了它的命,她的腳也無法再行走了。


    他很少發作的憐憫心再次揚起,而且一發不可收拾。他絕對要治好她!不計一切代價的治好她!


    “再快一點!”他突然探頭對趕車的車夫叫道。


    夜隱藍坐迴椅子上,又盯著她看了—會兒,忽然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胸前。她的背昨天他已經幫她檢查過了,會痛應該是躺太久的原因。


    “你……”柳曦日吃驚的看著他;


    “好點了嗎?”夜隱藍心中閃過一絲懊惱,因為他很清楚地發現自己居然不介意碰她。他不肯親近別人最大的原因是戒心,而她居然能讓他完全卸下心防,她真是太怪異了。


    “別對我太好,會害我想嫁給你。”柳曦日居然有了跟這個冰山美男說笑的好興致。


    柳曦日知道自己存活的機率太低太低了,不過,能在死前遇見一個這麽好心的人,也許是老天在虧待她六年後對她的補償吧?


    “你說什麽?”夜隱藍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你有沿路撿人的習慣嗎?”柳曦日自顧自的說著,反正她都要死了,索性大著膽子顯露本性。“那你家一定人滿為患,如果每個被你撿到的女人都要嫁給你的話,你的妻子一定比皇帝還多。”


    “我沒這種無聊的習慣。”他可從沒想過要娶妻呢!


    柳曦日並沒聽見他的迴答,“如果是這樣,那我可不嫁你了,妻妾爭寵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件事。”因為陷人可怕的迴憶,她當場否決自己想嫁他的念頭。


    她在柳家六年見最多的就是這種事。從她爹到她兄嫂到她的侄兒們,全都因為妻妾成群而吵鬧不休,弄得全家整日雞犬不寧,連帶的害她這個白癡出氣筒天天被不同的人扁,偏偏他們還是小妾一個接著一個地娶進門,真不知道他們腦子裏在想什麽?


    “不嫁?”為什麽她的一句不嫁居然讓他有點不爽呢?她不嫁他要嫁淮?


    “你娶妻了嗎?”


    “沒有。”


    她很納悶,他長得那麽帥,應該也有好幾個妻妾了呀!“那你打算娶幾個?”


    “我沒打算娶妻。”


    “真的?那我可以考慮嫁給你。”


    柳曦日笑了。就算是說笑,原則還是要守的,如果娘當年遇到的是一個真心愛她的人,娘就不用一輩子活在迴憶中,還要一個人辛苦的養女兒了。


    “想嫁也得要有命嫁,你得撐到大夫家,知道嗎?”夜隱藍瞧見她臉上的笑容,知道她是在開玩笑。


    但是,在她明白自己可能活不久的情況下開這玩笑,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陣不舍,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她活下去。


    “你的眼神好溫暖,跟我的家人完全不一樣……”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柳曦日感到好安心,於是逐漸又陷入昏沉狀態。


    “看來你已神誌不清了。”盯著她,夜隱藍再次露出驚異的表情。聽見她的話,他隻覺得可笑極了。這女人若不是病糊塗了,就是腦袋本來就不正常。人們從來都隻覺得他的眼神冷得嚇人,可這快死的女人居然覺得他的眼睛溫暖。


    夜隱藍笑了。她開了太多前所未有的先例,最誇張的是,他居然會為了別人的一句話而感到欣喜若狂,若沒救活這女人,絕對會是他的損失。


    “你真是個好人,如果我死了,不管是做鬼還是做仙,一定會盡力保佑你的。”說完,柳曦日再次昏睡過去。


    這迴,她的臉上不是痛苦的表情,而是帶著欣慰的笑容進入夢鄉。


    “好人?”夜隱藍盯著她的臉龐。是嗎?他是好人?


    “喂!不準你死,聽見了嗎?”


    黌 求  括


    砰!砰!砰!


    半夜三更,夜隱藍抱著仍呈昏迷狀態的柳曦日,抬腳用力踢著好友的大門。


    “見鬼了,門外的渾球你最好有天大的理由,不然我肯定殺了你!”門裏傳來怒不可遏的吼叫聲。


    夜隱藍的迴答是直接踹開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我靠!誰殺誰還不知道呢!


    “天呀?這是什麽?”半夜被吵醒的尹戒衣在瞧見眼前的景象後嚇得張大了嘴,就這樣瞪著好友發呆。


    “這是快死的女人!”這麽明白的事他看不出來嗎?夜隱藍真覺得他是個白癡。


    “這我當然知道,問題是她怎麽會掛在‘你的手上’呢?”這個異象才是讓他眼珠子差點掉下來的理由。


    “她全身多處見骨的刀傷,還有她的腳筋斷了,快治好她!”沒理他的大唿小叫,夜隱藍直接走進他的醫療室,輕手輕腳地將她放下來。


    從他這個充滿溫柔的小動作裏,尹戒衣立刻知道這女人對他非常重要,他走近她,為她把脈,可嘴巴仍沒停。


    “你什麽時候轉的性?怎麽沒通知我咧?”


    “囉唆!”


    “以前我也隻是‘不小心’抱了你一下,就被你追殺了近半年,今天你居然抱個女人出現在我麵前,你不覺得對我而言是個很嚴重的打擊嗎?”尹戒衣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仍然沒有停止,他掀開她腳上的紗布,審視她的傷口。


    “你很想去見閻王?”敢再提那件事,他就殺了他!


    “她這傷有多久了?”尹戒衣又揭開她的衣服,在這個非常時刻,早顧不得禮教了。


    “七天。”


    “靠!你當我是神仙轉世呀?”嘴巴上是這麽說,尹戒衣還是起身到桌邊拿了幾瓶藥來。


    “你比神仙還有用。”


    “哼!你就是這樣,害我毫不猶豫的就愛上你。”尹戒衣對他的恭維很滿意,又開始口無遮攔了。


    夜隱藍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真不想活了是嗎?”


    “哈哈……有她在,諒你也不敢對我怎樣。”


    尹戒衣從小就愛招惹他,他越是氣得火冒三丈,尹戒衣就覺得越爽。


    夜隱藍真想殺了他。因為這渾球說對了,為了救活這個女人,他的確是不敢對他怎樣。


    他好氣自己居然會放不下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難怪尹戒衣要恥笑他了。


    “這女人究竟是誰?讓你完全變了個樣。”尹戒衣瞄了他一眼,就連他在幫她治療,他都不避嫌的站在一旁仔細的看著,這女人對他一定很重要。


    “不知道!”此刻他才想到之前忘了問她叫什麽名字了。


    “不知道?”尹戒衣又開始鬼叫了。


    “我在路上撿到了她,所以忘了問她名字。”夜隱藍麵無表情的道。


    “撿到的?看來你是撿到寶了。”尹戒衣對這女人的興趣更大了。她究竟是哪裏特別呢?居然能讓好友完全變了個樣。


    “我倒覺得我撿了個大麻煩。”


    “不!單就她能讓從不碰人的你,抱著她走上山這件事來說,你絕對是撿到寶了。”尹戒衣再次哈哈大笑。


    “那就治好她!”夜隱藍真想縫上他的大嘴巴。


    “遵命!”


    抬  齬  翁


    經過三天,柳曦日終於清醒了。


    她望著屋頂,一時間無法確定自己是生是死,先前的痛感不見了,全身還有一種涼涼的舒服感;她才動了下手臂,疼痛又毫無防備的襲上了她。


    “嗯……嗚……好痛!”原來她還活著呀!


    “謝天謝地,你可醒了,再不醒來,我肯定會被夜給念到發瘋了。”尹戒衣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笑嘻嘻地望著她,手卻搭上她的脈搏診脈,而後很高興地放開。


    “你是誰?”柳曦日第一眼見到他,就很喜歡這個一身白袍的男子,她很少看見別人對著她笑。


    “不重要的人。”


    夜隱藍才走進房,就看見尹戒衣用“很感興趣”的眼神盯著她,讓他很不高興。


    “喂!再怎麽說,是我救了她耶!我哪裏不重要了?”尹戒衣迴頭哇哇大叫。


    “大夫的職責就是救人,有什麽好誇耀的?走開!”夜隱藍用眼神趕他。


    “你說走就走呀!”尹戒衣幹脆坐下來,“我就不信你能對我怎樣。”


    “真要我動手?”


    “你來真的呀?”尹戒衣瞧了他一眼後連忙站起身,若真要打架,他鐵定打不贏他。


    夜隱藍懶得再理他,直接坐下來喝起茶來了。


    “小姑娘,我叫尹戒衣,明兒個再來看你羅!”說完,他就溜出去了。


    柳曦日傻傻地看向坐在桌旁的夜隱藍,她第一次注意到救命恩人的外貌。哇!他就是那種不管人在哪裏,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會隨著他移動的美男子,再加上他冷漠的氣質隔離了與人的距離,而這段距離莫名的又為他增添更多的吸引力。


    讓柳曦日感到最奇怪的是,他居然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她總覺得好像曾在哪裏見過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夜隱藍抿著嘴站到窗邊,口氣淡漠的問:“你好些了嗎?”


    “你可不可以不要抿著嘴呀?看起來好冷漠,我不喜歡。”憨憨的柳曦日傻傻的要求。


    “我就是這樣。”她居然不怕他?這點讓夜隱藍有些意外。


    “才不是呢!你明明很溫柔的。”柳曦日堅持她自己的感覺。


    “你好些了嗎?”不想再討論自己是冷漠還是溫柔,夜隱藍又繞迴原來的話題。


    “好多了,不動的話就不會痛。”柳曦日沒想到他真的救活了她,心中真的好感動。


    “那個變態雖然欠揍,不過醫術還不錯,你的命是保住了,身上的刀傷也不會留下疤痕,不過……”夜隱藍斟酌著該怎麽告訴她真相。


    “我的腳廢了,是嗎?”她的腳筋全斷了,當然沒法子走。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你如果沒法子走路,有個人會陪你的。”夜隱藍笑了,就不信尹戒衣敢不治好她。


    “咦?你笑了耶!真好看!”他原本就已經很帥了,沒想到他笑起來竟然比原來出色十倍以上,她真心的讚歎著。


    “總之,你安心養傷就是了。”沒想到她一句簡單的稱讚竟讓他臉紅心跳,但他硬撐著將臉部線條繃硬,裝成麵無表情的說道。


    “恩公,謝謝你。”嗬嗬!恩公不好意思了,原來他很害羞呢!


    他一臉酷相,“我叫夜隱藍,別叫我恩公。”真是令人作嘔的稱渭。


    “夜公子,真的很謝謝你。”她一臉真誠地說。


    “你叫什麽名字?”


    她笑了下,“柳曦日。”


    “柳曦日?你是揚州柳家莊的人?”夜隱藍吃了一驚,原來她真是柳家的人,那……為何柳家上下全無家人遭逢不測的恐慌或擔憂呢?


    聽見他的問話,柳曦日不禁瞪大了雙眼,而後很快地又垂下眼瞼。如果他們知道她還沒死,一定會再來追殺她的,她的身子開始微微打顫。


    “放心吧!有我在,想殺你的人再也動不了你一根寒毛了。”夜隱藍忽然握住她的手。


    “你真好,你是我遇過最好的人了。”柳曦日再次揚起她的笑容。


    夜隱藍卻一眼就瞧出她的偽裝。雖然她用笑容隱藏得很好,卻騙不了他的眼睛,而他也發現,自己為何會一再地將地和那個小女孩的影像重疊了。


    她的大眼睛和那小女孩的好像!不同的是,那個小女孩的眼睛散發著熱力和堅忍不拔的強韌精神;而她的卻是退縮畏懼、毫無生氣的妥協屈服。


    她在柳家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呀?


    不過,他肯定這些全是後天造成的,因為她仍會不經意的用真誠的態度麵對他,而不是現在的畏畏縮縮的樣子。


    她就像個謎,而他執意解開全部的真相,而那些造成她巨大轉變的人就要倒大黴了。


    翁  霖  翁


    揚州柳家莊


    “大哥,這事隻怕有蹊蹺。”柳老二壓低音量說道。


    “唉!這事我們也隻聽老頭講過,東西咱們根本沒見過,這下老頭子掛了,又沒留下任何線索,要查起來也挺費事的。”柳家老大煩躁地搖搖頭。


    “一定是老頭子藏私,故意不讓我們知道。”柳老三急急地說道。


    “說得也是,老頭子把所有財產列得那麽仔細,單缺這一項,—定有問題。”柳老四也很不爽。


    幾個為了遺產爭得人仰馬翻的兄弟會聚在一起,是因為有一樣最讓他們垂涎的寶物一直沒找到。他們小時曾聽老爹提過,他們柳家有一樣價值連城的傳世寶物——千年夜明珠。


    據說那顆夜明珠在無月的暗夜裏,能將整個柳家莊照得有如白晝般明亮,是一顆稀世珍寶,有了它?想把整座京城買下來都沒問題!


    問題是,爹死後他們一直找不到夜明珠,而他死前連見都不肯見他們,除了柳曦日那野種,該不會……他把夜明珠交給她了吧?


    “問題果然還是在那女人身上。”柳老大氣憤地吼道。


    “都幾天過去了,為什麽還找不到她的屍首呢?”柳老二就怕夜明珠被別人私吞了。


    “夜梟是殺手界鼎鼎有名的人物,他說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會騙我們。”柳老三雖然覺得整件事怪怪的,但他還是相信她已經死了。


    柳老四一臉不解,“那屍首呢?”


    “會不會被野獸叼走了?”


    “總會剩下骨頭吧?整個後山全翻遍了,連塊骨頭都沒見著,萬一她被人救了,豈不是會把我們給供出來?”柳老大十分擔心,萬一被冠上殺人罪嫌,他們就玩完了。


    “我已經派人擴大範圍找了,死要見屍,活著就讓她再死一次!”柳老四陰狠地說直。


    “老四,你真夠狠!”柳老三這話絕對是讚美。


    “萬一事跡敗露,對我們實在不利。”柳老四瞪了他—眼。


    “那千年夜明珠呢?”


    “再找找看吧!老頭子藏了一堆寶物,還不是讓我們給找到了,我想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對了,吩咐下去,如果柳曦日那女人還活著,一定要先逼她說出千年夜明珠的下落再幹掉她,”柳老大吩咐。


    “柳曦日,你別怪咱們,誰教老頭子竟然把整座柳家莊全留給你,這分明是要斷了咱們的活路,等你下了陰間,我們再燒幾棟房子給你住好了。”柳老二邪佞地笑了。


    “哈哈哈……老二,你也太好心了吧!”幾個兄弟大笑不已,完全無兄妹之情。


    “對了,你們有沒有聽過‘仙客福林’?”柳老四忽然神秘的問道。


    “當然聽過了,這事鬧得這麽大,怎會沒聽過呢?”


    “那東西如果弄到手,一定能賣不少錢。”柳老大眼裏的貪婪十分明顯。


    “老大不是想自己吃呀?”柳老四大笑不已。


    “白癡!長生不死如果是真的事,當年秦始皇就不會死了。”柳老大瞪了柳老四一眼。


    “所以那東西根本是騙人的嘛!”柳老三對它興趣不大。


    “問題是,想得到它的人,現在正搶得不亦樂乎呀!”柳老四瞪了他一眼,真沒生意眼光耶!


    “我們隻要把東西搶到手了,肯定發一大筆橫財。”柳老二笑了,老四的腦筋果然動得很快。


    “那就叫佑兒和智兒去辦吧!他們的身手最好。”柳老大想了想後決定。


    “就這麽辦。”柳老四也笑了。


    “哈哈哈……老頭子不在後自在多了,不用再聽他念東念西的,煩都煩死了。”柳老三眼裏泛著興奮的光芒。活到快四十歲還要給人管,真他媽的嘔呀!現在老頭子兩腳一蹬,再也沒人會管他們了。


    “現在是咱們的天下了呀!”


    “哈哈哈……”柳家書房裏全是貪婪又得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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