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斜陽照射下,帳篷內的黃色煙霧,早就散得一幹二淨。帳篷內的地麵上,加上站崗的哨兵,赫然是二十多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


    “咣當”一聲響,親兵手上的食盒,掉在了地上。然後,才是親兵淒厲大叫,


    “出事了,出大事了!”,大營之中,頓時亂成一團。


    不多一會,龜茲王帶著一眾文武,氣衝衝地帶到了營帳內。


    早有醫官,掰開這些死者的眼皮和嘴,檢查起來。良久,醫官雙手一攤,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大王,臣敢斷定,這些人,全部死於中毒。不過,是哪一種毒,可就恕臣無能為力,才疏學淺,辯識不出了。不過,可以肯是地是,下毒之人,必是用毒高手。而且,這種毒,也從未在草原上見過。”


    龜茲王心念電轉,在這一瞬間,心中,竟轉了無數個念頭。


    “哪有這麽巧的事,自己剛一迴來,就被人下毒。而且,毒殺的人,還是阿裏甫等亡命徒。不管是誰下的手,都絕不會是郡王出手。因為,郡王何至於偷摸下毒。隻需一句話,自己就得乖乖地,把阿裏甫等人,繩之以法!”


    龜茲王揮退了醫官,無奈地開口,“把阿裏甫等人,挖坑埋葬了吧!對外,大肆宣稱,已經查明阿裏甫等人,恣意妄為,為禍草原、欺男霸女的事。為儆效尤,一律處斬。”


    “遵命!”,身邊的親兵,領命而退。


    龜茲王這一著,歪打正著。反而,在草原上,為自己博得了一個大義滅親的名號。不過,這其中酸甜,也隻有自己才知道了。


    移民的前期工作,登記人口,發放物資,也隨即在龜茲地盤上開展起來。


    ……


    從沙陀境內,翻越賀蘭山,就可以直達河北道。罕古麗這個小丫頭,騎在馬背上。一會在前、一會往後。小嘴叭啦個不停。倒確實是給郭昕一行人,活躍了氣氛。


    “這個賀蘭山,可是我大唐王朝,抵擋北方胡人入侵的最重要的,一道山脈啊!”


    太子李適有些感感慨地說,“好在,在郭兄率兵四處討伐之中。這大唐周邊的異族,唯一還能夠造成威脅的,就隻剩下迴鶻一族了。”


    郭昕在身邊,接過話頭,嗬嗬一笑,“太子殿下,恕臣直言,你可是有些高看迴鶻了!”


    略一停頓,郭昕見到李適望向自己,便又說道,


    “要滅迴鶻,易如反掌耳。隻是,迴鶻前可汗,與我兩府之地交好。貿然討伐,不占大義名份;還有個原因,當時兩府之地,群狼環飼。南有吐蕃,西有小勃律,東北方向,有沙陀。內部,還有中外兩大魔教,故而,先剪除對我兩府之地,有極大威脅的勢力,才是重中之中。”


    李適聞言,對著郭昕一拱手,“塞外苦寒,不意郭兄,一人,竟然飲盡饑寒,實乃為國為民之典範也。”


    郭昕心中,卻是想道,“我也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罷了,如不接下這任務,我也早被係統,抹殺在曆史長河中了。盡管,還會有鐵血郡王郭昕出現,但絕對不會是我了!”


    當然,就算郭昕老老實實地,把這一切說出手。太子李適也不會明白,更不會懂自己的。所以,郭昕一拍胸膛,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


    “我輩從軍為國,本就是要想天下從此不再有戰爭。讓耕者有其田,老而有所養。化劍為犁,開大唐盛世。果真如此,我輩捐軀沙場,又有何憾!”


    聽完這番慷慨即昂的話,李適都有些震驚了。心中,是十二分的敬服。


    “郭兄之境界,我不如也!”


    就在這時,秦夢飛馬而來。與郭昕並轡而行。一拱手,小聲說道,


    “師兄,我和秦瑤始終感覺到,有人在暗中跟著我們。但我姐妹,幾番搜尋,都沒有找到跟蹤之人。”


    “嗬嗬,”,郭昕聞言,笑了起來。“秦夢,你姐妹二人,可有些後知後覺了。這個跟蹤之人,是從我等離開龜茲城,就跟上來的。你以為,我輕易就饒過了阿裏甫哪夥壞蛋了嗎!你兩人,江湖中的閱曆,還是淺了一點兒!”


    郭昕這話,可把秦夢嚇得不輕,“師兄,你是說,這個人,一直跟蹤我們?而我姐妹卻沒有查覺,我的天,這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算了,你姐妹倆也不必在意。這人一路跟來,對我們可沒有惡意。說不定,此人已經宰了阿裏甫一行人了!”


    郭昕若無其事地,揮了揮手。


    秦夢依然還是有些不明白,“師兄,你又怎麽知道,這個人,去殺阿裏甫一行了。他憑什麽要幫助我們?”


    “唉,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說給你們聽一下,增加一下,你們姐妹的江湖閱曆!”


    郭昕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說道,“這個世上的人,不論男女。從出生起,到離開這個世界,身上都有其獨特的體味。這人的體味,在我們放了龜茲王離去後。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以讓這人,前去殺了阿裏甫一行,再追蹤上來了。至於殺阿裏甫的原因,無非是想讓本王欠她一個人情而已!你們,猜得出這人是誰了吧!”


    “婠婠,”,秦夢姐妹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孺子可教也,”,郭昕調侃了一句。


    “我們姐妹又不傻!這都猜不出啊!”,秦夢姐妹,同時向著郭昕,翻了個白眼。


    “好啦,到前麵找個地方宿營。待我,把這個婠婠召喚出來吧!這跟了我們這麽長一段路,也夠辛苦的了!”


    “好耶,”,幾個丫頭,一下子歡喜起來。


    在賀蘭上的一個背風處,罕古麗忙著去燒水,煮食物。而秦夢姐妹,卻去搭建小帳篷。


    原因嘛,太子李適,可不習慣在荒郊野地露宿。至於郭聽,還有自己幾人,隻需圍著火堆,打個盹即可!都是江湖兒女,又非嬌生慣養之人,根本不用哪麽麻煩。


    當一切準備就緒,郭昕站起身,朝著一處有樹林的地方,大喊了一聲,


    “出來吧!早就知道你在跟蹤了!夜裏風寒,何不圍著火堆,夜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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