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大人辛苦了,不用多禮,迴大堂再說。”,


    楊襲古也不多說廢話,在芒普的帶領下,走進了吉爾吉鐵城的大堂。也就是以前,小勃律王的王宮。


    自然,楊襲古坐在了主位之上。擺擺手,芒普、駱飛等眾將領,才分兩側落座。


    “近段時間,大食異動,頻頻派人進入我安西之地。”


    楊襲古說道,“值此我兩府之地,討伐吐蕃之時。萬不可,在安西發生亂子。所以,本都護使,奉郡王爺之令,前來小勃律,率領兵馬,防禦大食兵馬。”


    芒普,一聽到討我吐蕃,心中,就是百感交集。害自己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正是現在的讚普,前奸相祿東停。自己,可時時刻刻地,在想著要打迴邏些城,報仇雪恨。


    無奈,自己三兄弟,兵力太弱。而且,又未奉將令,不敢擅離駐地。這一天,終於,來臨了嗎?


    想到這裏,芒普一抱拳,走了出來,“稟報楊大人,末將願為征討吐蕃的先鋒。率手下兵馬,蕩平吐蕃,一雪前仇。”


    楊襲古擺了擺手,“這征討吐蕃,就不勞芒普將軍費心了。郡王爺和當今太子殿下,已親自去香吉雄指揮作戰。我兩路大軍並進,這個吐蕃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倒是大食,這個勁敵,可不容小視。大唐,曾被大食,慘敗過一次。如今,我小勃律,當整軍再戰大食。”


    芒普本身就在這小勃律,訓練士卒。對這一帶地形,可以說是爛熟於心。當下,向著楊襲古一抱拳。


    “楊大人,末將對於防禦大食兵馬,倒是有個小小的見議。隻是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哦,你有何見議,直說無妨?隻要能防住或打敗大食,就算你大功一件。”


    楊襲古,看了眼芒普,開口說道。自己來到這小勃律,本就要聽一聽,這些當地將領的意見。


    芒普聞言,這才開口說道,“我小勃律,隻需要多派人手。在大食進入我安西之地的幾條要道上,布下情報網絡即可。大食若有動向,則利用信鴿,飛報到城中。而我大軍,則可在城裏,休整待命,以逸待勞。”


    楊襲古一聽芒普所言,甚是有理。當即點點頭,


    “好,現在就派出少量斥侯,前去查探。而小勃律軍馬,則隨時待命。”


    這天,小勃律斥侯,幾個小隊,飛奔到邊境一線。


    從於闐要到香吉雄,也有兩條路。過葉爾羌河,直到香吉雄;或是走英雄峽穀,進入羌塘。


    郭昕,選擇了走峽穀。因為,曾有兩府之地的數千將士,喪命於峽穀之中。現在,就將開始討伐吐蕃了。也該讓這些犧牲的將士們,知道,大唐將士來了。


    這裏,長滿了荒草。早已經聽不見刀槍碰撞、將士呐喊。


    郭昕靜靜地站在這裏,麵對著這塊,曾經流淌著唐軍將士,不,準確來說,是流淌著安西軍將士鮮血的峽穀。


    用心聽,還能隱隱聽見將士的唿喊。風吹過峽穀,刷刷作響,就象有千軍萬馬,走了出來。


    “白清兒,命暗衛上香,倒酒。本王,陪兄弟們喝一杯,敘敘話。”


    白清兒一拱手,沒有說話。就指揮著暗衛,忙碌了起來。


    太子李適等一千禁軍,先還吵吵鬧鬧。一看見郭昕如此莊重。一下子,也都安靜了下來。


    李適輕聲問一名暗衛,此地,發生過的故事。


    “吐蕃數十萬大軍入侵兩府,是幾千將士,用身軀,擋住了兇殘的吐蕃兵馬。將士們,都留在了這裏,同青山黃土,融為了一體!”


    李適手一揮,禁軍也全體下馬,摘下頭盔,向著這塊英雄的土地,致以哀思。


    郭昕把一碗酒,緩緩倒入地下。輕聲念叨,“將士們,本王來看你們了。這是我兩府之地,出產的英雄醉美酒。你們喝吧,喝醉後,就看著本王,率軍踏平吐蕃。放心,你們的家人,本王會照顧好的……”


    良久,郭昕才站起身來。揮了揮手,說道,“走吧!盡早趕到香吉雄!”


    李適湊到郭昕身邊,開口說道,“郭兄,這些,都是我犧牲的大唐士?他們,就埋在了這山寒水瘦的地方。”


    “嗬嗬,豈止是這裏?”,郭昕苦笑一下,“萬裏邊關,茫茫雪地,浩浩黃沙下,哪裏沒有我大唐將士的付出。犧牲的年輕生命,何隻千萬人!這些將士,也有家,也有父母妻兒!”


    一行人聞言,就再也沒有說過話。很快,就到了香吉雄城下。


    巴貝、穆裏阿、芒仁、郭謙、郭豪等人,都到城門口,迎接郭昕。


    “入城再說,”,郭昕一擺手,就朝著香吉雄府衙走去。


    而在吐穀渾的一處營帳中,原吐蕃的三王子芒讚,正坐在大帳之中。


    兩側,坐了軍師哈多及少數幾個親信將領。帳中,一個吐蕃快馬,遞上一封書信給芒讚,開口說道,


    “二殿下希望三殿下,能夠認清形勢。憑你幾千人馬,是擋不住唐軍進攻的。而且,大王子和二王子,在大唐都是身居高位。這兄弟刀兵相向,甚為不妥。唐軍,即將發動對吐蕃的滅國之戰。望三殿下,三思!”


    芒讚也看完了自家二哥的勸降書信,揮了揮手,


    “來使請暫且下去歇息,本王子,先同眾將,商量一下再行迴複。”


    送走了使者,芒讚轉頭看向哈多。


    “依軍師之言,我等該如何處之!”


    哈多,一個靠出賣嘴皮子的文人。能不打仗,安心享樂,可就是自己最大的理想了。


    眼見芒讚問起自己,哈多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主意,


    “三殿下,你我都清楚,依我等幾千兵馬,可擋不住大唐虎狼之師。就連對付邏些城的吐蕃兵,怕也不是對手。要想保住性命,找叛王祿東停報仇,怕隻有歸順唐軍才行。”


    芒讚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不過,本王子屢次同唐軍作戰,怕與唐軍,已經結下深怨,實難化解。唐軍,也不會準許本王子歸降!”


    “這有何難,我等隻需派出使者,前往鄯州唐軍營地,一試便知。如是三王子尚有疑慮,小人願往唐營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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