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鐵血安西軍的精騎,都是這天底下,第一流的精銳。不約而同,形成一股勢不可當的洪流,衝進了叛軍深處。


    郭昕在前,趙彥賓、郭恪兩人,率兵為兩翼。身後,是近十萬朝廷各處官兵。一場好殺,殺得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很快,郭昕就帶著親衛們,將叛軍軍陣,殺了個對穿。叛軍大敗,四散而逃。


    此戰,在接近未時,才告結束。仆固懷恩叛軍,傷亡五萬餘人,被俘三萬餘人。加上逃得不知所蹤的兵士,叛軍算是折了三分之一兵力。


    而唐軍,也傷亡了兩萬餘人。這還是在郭昕率軍,使用了手雷和鴉九弩大殺器的情況下。否則,傷亡會更大。


    但是,唐軍繳獲的馬匹、甲胄、兵器等,都是不可計數。


    在眾親衛簇擁下,郭昕朝著涼州府衙走去。沿途所有唐軍將領,都不敢直視這個鐵血郡王。


    這次,在正大光明的對戰中。唐軍這些將領,算是真正看清了塞外兵馬的戰力。


    再想想自己麾下的士卒,恐怕,能夠支持一輪進攻不潰敗,就算謝天謝地了。


    郭昕坐在大堂之上,威嚴地掃視了一下眾將領。


    “下官等拜見郡王爺,”,一眾將領齊刷刷抱拳大吼。


    郭昕滿意地點點頭,開口說道,“眾位將軍奮勇殺敵,都辛苦了。本王,一定會將眾將功勞,如實上報給朝廷。傳令下去,殺雞宰羊,犒勞三軍!”


    “為朝廷除賊,下官之本份耳!”


    眾將拜別郭昕,這才各迴大營,與手下將士慶祝。


    仆固懷恩等叛軍,就連自家紮下的大營,也不及進入。一口氣,逃迴了鄯州。


    收攏殘兵一看,剩餘已不足二十萬之數。一戰下去,折損十餘萬人馬。而且,還折損了副將範誌誠,著實令仆固懷恩痛心不已。


    所有聯軍將領,都是垂頭喪氣,坐在鄯州大堂之中。


    登裏可汗也是蔫頭巴腦地站了起來,一抱拳,悶聲悶氣說道,


    “仆固大人,我聯軍慘敗,糧草不濟,困守在鄯州,可非長久之計啊!還望大人,早做決斷!”


    仆固懷恩聞言,挨頭望了登裏可汗一眼。“鄯州,絕非歇身之地。隻是,這個塞王郭郡王,能放我等迴到草原嗎?大唐朝廷,也會趁機落井下石,絕不會讓本將,活在世上的。隻有暫時堅守鄯州,另謀出路。”


    仆固懷恩說完,久久地沉默不語。


    吐蕃三王子芒讚和軍師哈多,對視一眼。點點頭,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芒讚站起身來,對著仆固懷恩說道,“本王子還得去安撫本部兵馬,就先告辭了。”


    仆固懷恩揮揮手,“去吧,安撫住部下。”


    芒讚和哈多,就退出了大堂。其它如吐穀渾、黨項幾族的首領,也都告辭迴營。


    吐穀渾王快步追上芒讚,湊到耳邊,小聲說道,


    “三王子,接理說我吐穀渾也在吐蕃境內。咱倆,可是近鄰啊!你給小王透個底,你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啥計劃?”


    芒讚聞言,看了看身後幾個番邦小王,一聲不吭,快步走向吐蕃,自家的大營之中。


    吐穀渾、黨項等幾個小王,也都鬼鬼祟祟跟了進來。


    芒讚對著哈多一使眼色,哈多就帶著武士,守住了房門。


    “你等幾個小王,真想聽本王子的實話嗎?”,芒讚陰沉著臉,“本王子提醒你們幾人,現在走還來得及。本王子就當沒有見過你們,大家還可以裝作沒事人一樣。否則,聽了本王子的話,再想走,怕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吐穀渾王、黨夏王等幾個小王,對望一眼後,一狠心,對著芒讚一揮手,


    “三王子盡管吩咐,我等幾個小王,絕不會走露半點風聲。出你之口,入我之耳。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芒讚這才點點頭,招唿幾個番邦小王坐了下來,


    “聯軍人心已散,又遭此大敗,絕了糧道。不出一月,就是餓也餓死在這孤城裏了。本王意思,從鄯州偷溜,繞道迴鬥拔河穀。少不得,還得借道吐穀渾。”


    吐穀渾王雙眼冒光,雙手一拱,“好說,好說!就算三王子住在吐穀渾,也無不可!隻是,我等該當何時溜走。”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唐軍最多明日,就可以困住鄯州。今晚之時,咱們就走。”


    隨後,幾個番邦小王,湊在一起,商量了一會。這才樂滋滋地,迴去暗中整頓兵馬不提,


    叛軍逃迴鄯州城,本就疲乏之極。時近子夜,仆固懷恩正在房中酣睡。


    突然之間,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芒讚來到門外,大聲喊道,


    “仆固大人,大事不好。趕快起床,大事不好了!”


    睡夢中的仆固懷恩一聽大事不好,連忙一骨碌起床,披上衣服,走到房外。


    一看是三王子芒讚,就危忙問道,“王子殿下如此慌張,深夜來找本官,是發生了啥大事?”


    “吐穀渾王、黨項王等幾個小王,率領本部兵馬,連夜撤走了。”


    芒讚這番話,差點沒把仆固懷恩震倒在地。屋漏偏逢連夜雨,行船遭遇頂頭風。這可如何是好?


    在這最需要番邦各族同心協力,共抗唐軍之際。番邦這些小王,居然開溜了。


    “大人勿急,本王子親自去追這些不講義氣的家夥迴來。敢不迴來,本王子宰了他們!”


    “好吧,你速去追迴他們。盡量好言撫慰,免致衝突。”


    “哪好,本王子速速去追!”,芒讚一抱拳,帶著自家剩下的兵馬,匆匆出了鄯州城。


    城外,幾個番邦小王合兵一處,向西,直入吐蕃境內。


    按照常理,仆固懷恩這個大將軍,是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的。一來,新遭慘敗,不及細想;二來,是剛從夢中驚醒。一疏忽,放出了芒讚的軍馬。


    這下倒好,連芒讚的吐蕃兵馬,也都追沒影了。


    仆固懷恩坐在大堂之中,等候著芒讚的消息。仆固瑒身著甲胄,走了進來。


    “父帥,不知出了啥事?竟然,夜裏還不歇息?”


    仆固懷恩,這才把番邦幾個小王撤兵。芒讚帶兵追擊的事,重新複訴了一遍。


    “糟糕,”,仆固瑒一拍大腿,“父帥,你上當了。幾個番邦小王,都再不會迴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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