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多此言一出,李亨及滿朝文武,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這狂妄之極的吐蕃使者,分明是把大唐,半點也不放在眼裏。


    大唐,這個曾經的天可汗,臉可被吐蕃,狠狠地按在地上反複摩擦、羞辱。


    “貴使者可以先去館驛休息,待朕,同眾文武商議一下,再談吧!”


    李亨,無奈地揮了揮手。


    “隻給你大唐一天時間考慮,過了今天,咱們戰場上分個高下。”


    哈多,壯著膽子,說出了這句色厲內荏的話。


    當哈多隨著一名負責外事的文官,大搖大擺下了金殿,去往館驛時。


    吐蕃大軍壓境,使者在金殿恐嚇大唐君臣的事情。就在長安,這座帝都流傳開來。


    範老頭兒以及去過塞外的幾百名商隊百姓,第一時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腦袋裏一片空白,好一會兒,


    範老頭兒才抓住一個商行夥計,“臭小子,你從哪裏聽到的消息。以訛傳訛,隻能引起更大的混亂而已。小心,官府抓你去吃官司。”


    商行小夥計一見是範老頭兒,抓住自己。連忙陪上一副笑臉。


    “唉喲喂,這麽大一件事,小人,有幾個腦袋,敢胡亂說。這滿長安,都傳遍了。而且,聽說哪個啥使者哈多,還住在館驛!”


    “唉,”,範老頭兒長歎一聲,放了小夥計。“這個吐蕃人,簡直是太卑鄙了,啥手段都用得出來。小老兒,得去見見郭老將軍,千萬別讓朝廷,上了吐蕃人的大當。”


    範老頭兒隨即換上衣服,朝著郡王府走去。


    朝堂之上,李亨苦著一張臉,“眾卿家,說說吧。該怎麽辦?吐蕃興兵,就是為了錢、糧,這無用置疑。”


    李泌出班奏道,“陛下,今天下初平,百姓急待休生養息。不如找各藩鎮,節度使,借點錢糧,打發吐蕃了事!”


    “萬萬不可,這事休議。”,中書令仆固懷恩,出班奏道。


    “臣雖年邁,願率子弟兵,同吐蕃決一死戰!”


    李泌一聽,甚覺不快,不覺厲聲道,“中書令,難道忘記安史之亂否!武將兵權在手,一旦謀反。誰又有能力製之?況且,吐蕃兇頑,一旦不敵,長安危矣!”


    這李泌雖是個三品大夫,可是,卻是天子近臣。仆固懷恩,一個被剝奪了軍權的武將,隻得被喝退。


    “好了,就依李卿之言。從百姓、各地藩鎮手中,借點錢糧,應付吐蕃。退了吐蕃十萬雄兵,才是當務之急。”


    當即,李亨就下旨,答應了吐蕃所提出的全部要求。


    在郭老將軍府上,範老頭兒滿臉期望,看著郭老將軍。


    “老將軍,老朽以性命擔保。吐蕃絕不會有十萬雄兵犯關,這不過是甘州吐蕃,在兩府之地,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前來敲詐朝廷罷了。若是真有哪麽多兵馬,就不會被塞外,郡王爺取了敦煌、玉門、陽關,打得吐蕃龜縮城池中,輕易不敢外出。”


    郭老將軍也是一聲長歎,“範老丈,非是老夫不信你。而是朝廷,再不相信武將了。現今,宦官弄權,黨爭激烈,以下藩鎮,又都割據一方,不聽從調遣。老夫等一班將領,都被剝奪了軍權,成了閑散之人。有心殺賊,無力迴天啊!”


    範老頭兒站起身,嘴裏喃喃道。“難道,我大唐朝,竟衰弱至此嗎。被一個小小番邦,騎在頭上拉屎拉尿。”


    範老頭兒對著郭老將軍,抱了一拳,“既然如此,老朽告此了!好歹,也得到驛館,看看甘州吐蕃的嘴臉。”


    大唐皇上答應吐蕃所提要求之事,很快,就由太監,傳到了驛館。


    哈多一驚,這下子,可是喜出望外。立即,就派出手下快馬,前往甘州,通知三王子芒讚退兵。


    可別在涼州城下,把戲演砸了。俗話不是說得好,久走夜路,必然撞鬼嗎?


    同時,哈多在驛館裏,同自己的幾個手下。大吃大喝起來,以慶祝這次出使大唐,取得的重大勝利。


    驛館外,範老頭兒拄著拐杖,來到了門外。兩個驛卒上前,伸手攔住了範老頭兒。


    “有吐蕃貴人在此居住,閑雜人等,一律走遠!”


    範老頭兒仰天長笑,“我呸,還吐蕃貴人。幾條喪家之犬而已。”


    範老頭兒,經商多年。豈能被幾個小兵擋在外麵,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


    “老夫,就是吐蕃使者請來的!你等,竟敢攔住老夫,耽誤了大事,要你們倆的腦袋。”


    兩個驛卒,摸不清範老頭兒底細。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的原則。訕笑著,放範老頭兒,進了驛館。


    自家的驛館,番邦小族可以自由進出,還受到唐兵保護。而本地的軍民,卻被排除在外。這與塞外的唐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範老頭兒自此,在心中,萌生了舉族遷往塞外的想法。


    整了整衣冠,範老頭兒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吐蕃不是在這裏敲詐麽,我老頭兒,一樣地會敲竹杠。


    “嘭”一聲響,範老頭兒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冷冷地看著哈多等幾個吐蕃人。


    哈多剛吃進嘴裏一塊羊肉,差點沒被這聲巨響給咽死。好容易喝了口湯,緩過氣來。


    一抬頭,一個頗有些威嚴的老頭兒,就站在自己麵前。


    “你,你是誰?為什麽來到這裏?”


    哈多驚懼地望著範老丈,其餘幾個吐蕃使者,也是滿臉驚疑,不知所措。


    “大膽,爾等吐蕃人,竟敢到京城,誆騙皇上!”


    範老頭兒右手,也不知摸出一塊啥東西,在哈多幾人麵前一晃,就收進了懷中。


    哈多幾人,根本就沒看清楚,正欲發問。


    範老頭兒隨後扔出的一句話,徹底鎮住了哈多一行。


    “老夫,兩府之地飛龍衛,駐長安領隊,你們隨時處在我飛龍衛監控之中。飛龍衛,你們聽說過吧?”


    範老頭,可是被飛龍衛一路護送迴大唐的。對飛龍衛的了解,哪怕僅此一點,也能唬住哈多!


    飛龍衛,這個郭昕身邊最神秘的組織之一。已經在戰場上,出手過幾次了。


    哈多這個甘州吐蕃的軍師,能不清楚點嗎!在塞外,各國、各族的細作混雜。


    情報雖不詳細,但飛龍衛,卻讓哈多的心,一顫一顫的。無它,飛龍衛中,全是以一抵百的存在。


    哈多站起身,客氣地把範老頭兒,讓到了上方坐下。陪著笑臉,


    “有話好說,萬事,都可以商量,沒必要扯破臉皮,傷了和氣。”


    範老頭兒冷哼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右手伸出五指,在哈多麵前一晃。


    “五成,你吐蕃敲詐的錢糧。老夫要五成,立馬運到塞外。否則,我兩府之地唐軍,滅了你甘州一線吐蕃。”


    哈多聞言,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做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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