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樓內的場景伴隨著白衣男子誦讀聲開始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原本紅著眼充口中斥著喧囂呐喊的賓客紛紛雙目呆滯。


    不由自主的向著四周散開。


    以白衣錦袍書生為原地。


    憑空升起一片片書頁。


    書頁折疊好似虛影交替。


    片刻,一麵牌匾憑空凝練。


    【白占書坊】


    書頁折疊的勢頭並未停止。


    很快布置從虛無中緩慢凝練起來。


    這書坊的麵積中規中矩。


    入口位置放置了一張案台,後麵則是用金絲楠木雕琢的書架。


    書架上林林總總分門別類的擺放著各式書籍。


    白占書轉身走入書坊內。


    坐在了案台前,手中抽出一本書籍輕輕攤開。


    口中有一句沒一句的的說著話:


    “我自幼讀書十餘載,終在離開家鄉的時候考取了功名利祿,行走大梁若幹年,化名說書人.....”


    白占書嘴上說著手中翻著書頁的動作不停:


    “酒是穿腸藥!


    財是惹禍的根!


    色乃刮骨鋼刀!


    氣似百欲針!


    今朝有幸來清水。


    卻見衙門口朝錢!有理無財你莫進來!!!!”


    “啪~”


    一聲脆響。


    白占書將書籍合攏。


    凝視著身前婦人道:


    “你我本無愁,和怨,為何將我引來這?”


    話音落下。


    白占書手中的書頁激射而出。


    白光一閃。


    身旁體態肥胖的男子脖頸斷裂。


    身首異處。


    但詭異的是,這男子傷口位置不曾有一絲血跡流出。


    “你.....你竟然是真的,說書人!”


    雲姨的臉色不太好看。


    沒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來了有真本事的人。


    “書生,就像你說的。


    你我二人本來就無冤無仇,今日的事情隻是意外。


    這樣我讓你安然離開,相思樓。


    此番這件事就算揭過了。


    你看如何?”


    雲姨看著身前書生,腳步微微後退,準備給對方個台階下,免得將今天自己的好事全給敗光了。


    白占書眸中閃爍著不明意味,森然一笑道:


    “要我走也不是不可以。


    你將這紅布下麵的‘紙’都交出來,這件事就算是兩清了。”


    雲姨聽聞當即麵色陰沉得可怕: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白占書渾不在意道:


    “這對你又沒有什麽損失。


    無非就是多花點‘時間’罷了!”


    “大人求求您放過‘春娥’吧。


    春娥今天答應雲姨了,可以將自己賣個好價錢的。”


    看到現場賓客紛紛陷入呆滯麻木的狀態。


    春娥忍不住開口祈求。


    畢竟隻要還上了媒婆的錢。


    她就能贖得自由。


    白占書神情越發古怪起來他說了句讓春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話:


    “你這‘媒婆’也是狠心。


    當真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話音落下,白占書隨手一揮。


    一道書頁順著他的手橫向劃破了紅色唱台。


    雲姨神情大變。


    剛想要出手阻攔,卻為時已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相思樓


    大堂內。


    春娥神情驚恐地大叫起來。


    可沒有任何一人憐香惜玉。


    就見到她剛剛唱戲的紅台子下。


    是一個個雙手合十。


    身體蹦得筆直的姑娘。


    這些姑娘模樣和她雖然有著些許不同,但大多數都身穿,粉色綢緞。


    腦袋上頂著木架子。


    頭發和木架子之間鑲嵌著一張張黃色的紙。


    這一幕場景嚇得春娥渾身顫抖。


    她好像想起來了什麽一般,哭喊著跑到一名渾身蒼白的少女身側,眼淚汪汪道:


    “姐....你是我的姐姐.....妹妹怎會把你給忘了啊,嗚嗚嗚~~~~~”


    春娥痛苦中帶著悲戚的聲音,在大堂內傳開。


    雲姨一眼都不曾往她身上瞧。


    白占書則輕笑一聲:


    “好一個雲姨,你這‘媒婆’做的,專門是騙黃花大閨女的吧。


    姑娘你可知,這些賓客往看台上丟的可不是白花花的銀子。


    而是‘陽壽’!


    而你作為,這些‘陽壽’的祈福人,今天之後你和會和她們一樣乖乖死去,然後用屍體壓著這些‘陽壽紙’。”


    雲姨此刻的表情迴歸平淡:


    “說書人,就算你看破了這些又能怎樣?


    像是我們這些下九流的人,在亂世中苟活本來就不容易。


    甚至都無緣踏入修行的門檻。


    況且無論再怎麽修行。


    都會麵臨,壽元大損,精氣虧空,亦或者身體逐漸壞死的地步。


    在我看來,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修行之人,每日遭受煎熬。


    而我們媒婆提供的‘陽壽紙’不正是你們需要的東西嗎?”


    白占書聽聞嘿嘿冷笑一聲:


    “今天你我相遇,看起來也是緣分,乖乖交出這些陽壽紙,今日之事我便不與你追究到底了.....”


    就在白衣說書人和媒婆雲姨陷入爭執的時候。


    吳用卻將目光從春娥的身上收了迴來。


    腦海中在某一瞬間變得異常清明。


    有關“春娥”和雲姨的記憶完整地銜接上。


    頃刻間吳用也弄清楚,這“春娥”究竟代表了什麽。


    那是將一具具鮮活少女的屍身當做“陽壽紙”的媒介。


    可相對的。


    看似侃侃而談白衣書生。


    也在吳用的注視下,與原本的一切開始發生不同。


    那一幅白衣俊朗的模樣,在恍惚間扭曲畸變起來。


    白占書那俊朗的五官開始腫脹。


    幾個唿吸間就變成了水缸大小。


    臃腫的腦袋並不光滑,反而是顯得褶皺和枯槁。


    俊秀茂密的黑色長發,也在頃刻間脫落。


    毛發稀疏泛白。


    下半身枯瘦如柴。


    一股濃重的腐爛腥臭氣開始緩緩溢散。


    這奇詭莫名的場景讓吳用渾身發寒。


    明明是一位道貌岸然俊朗非凡的說書人,怎麽卻畸變成這般模樣?


    就在吳用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的時候。


    媒婆雲姨,明顯的和白占書談崩了。


    就見到頭大如同水缸的說書人從書架上拿出另一本冊子,口中陰惻惻道: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有家難奔,有親難投......”


    可就在畸變的白占書開口朗聲到一半,他的眼神突然間劃過一道迷茫。


    好像....


    好像自己遺忘了什麽一般。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熟記於胸的大梁官文自己隻記得上半句,卻又突然忘了下半句一般。


    這種突然失去“記憶”的恍惚。


    讓白占書異常煩躁和不安.....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


    ps:更新啦拜謝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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