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所不知。」


    傅卿苦笑,「母親逝去太早,本宮那時太小不記事,所以都不知道母親長什麽樣。雖然本宮心裏有很多話,但此時卻是說不出口的。」


    「既然說不出口,便喝口酒吧。」傅柏舟把小酒罈子遞給傅卿,同她碰了下壇壁。


    「卿卿的母妃定希望你能過得好,所以朕會照顧好你的。」


    他含笑的注視著傅卿,淡金色的眼中卻一片認真。


    傅卿隻笑著喝了一口酒,酒入喉中,便帶來一股熱氣。


    那酒是果酒,酸酸甜甜的,傅卿沒注意就多喝了些。


    身子徹底暖了起來,敏感的察覺到秦栩眼中的哀傷,傅卿酒氣醺然。


    「臘梅掩映處有個木屋,據說是我母妃在世時所建,天氣寒冷,先生可要隨我們去歇歇再走。」


    秦栩本來想離開了,但是他又受不住誘惑,隻好點頭:「那再好不過了。」


    擺完了祭品,傅卿就道:「那就走吧。」


    因為天氣太冷了,傅卿沒有讓雪瑩和月明那兩個丫頭跟來,她是全憑著原主的記憶,往那處小屋行走。


    雪又突然變大了,傅卿腳下一滑,快要摔倒時,卻被傅柏舟一把拉進了懷裏。


    「小心些。」


    傅柏舟摸了摸她喝了酒後有些暈紅的臉,然後姿態自然地蹲了下來。


    「你這樣走,一定會摔倒的,還是我來背你好了。」


    平日裏傅柏舟抱她、背她已經是輕車熟練了,傅卿有些酒氣醺然,加上路滑不好走,她就習慣的趴到了傅柏舟背上。


    傅柏舟背著她走得很穩,傅卿酒意上頭,就撓了撓了他的頭髮,湊在他耳邊笑嘻嘻的說:「你成了我的馬兒了,駕!快跑呀,駕!」


    「好呀!竟敢把我當成馬,你不怕我罰你嗎? 」


    傅卿一口咬在傅柏舟的頸邊,威脅道:「快跑,不然咬你哦。」


    傅柏舟笑出聲了。此時剛好到了平底,他突然就跑了起來。


    「哈哈哈,馬兒跑起來了!好快呀!」


    傅卿趴在傅柏舟的肩頭,她含著軟儂甜意的嗓音,在梅林間迴響。


    傅柏舟故意逗她,時不時就會突然加快速度。


    兩人拋下了身份,孩子一般玩耍起來。


    秦栩怔怔地瞧著前方迎合著傅卿玩鬧的傅柏舟,隻覺得這些日子聽聞的,那位鐵血年少的帝王,和如今這個背著傅卿的少年,不是同一個人。


    傅柏舟跑了一會兒,單手背著傅卿,停下來折了一枝臘梅遞給她:「給卿卿聞香。」


    傅卿懵懵地接過了那支香香的花,胡亂地在傅柏舟頭髮上比劃,好像在想應該插在哪裏好看。


    傅柏舟趁著傅卿乖巧,便把她放下,取了她荷包裏的鑰匙後,遞給秦栩。


    「秦先生,屋子到了,勞煩你去開個門罷。」


    平平靜靜的一句話就讓秦栩心裏波濤翻湧,他臉色平靜的拿過鑰匙,走到木屋前開鎖時,手卻有些發顫。


    秦栩猛然閉了閉眼,轉動門鎖後,他睜眼打開了門,眼角突然紅了。


    傅柏舟見秦栩呆立在原地,不由怪異道:「外邊風雪甚大,秦先生快進門罷。」


    秦栩迴神,嗓子微啞:「是。」


    他匆匆走進了門,打量這簡潔卻熟悉的布置,這讓他放於身側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木屋從外麵看,就是一間普通的木屋而已。但是開了門後,這裏麵的桌椅放置、書本的位置,甚至連茶盞、紗絹做的桃花,都和十多年前擺放得一模一樣。


    這是傅卿母妃還未進宮時住的屋子,秦栩進過幾次,所以這一切對他而言都太熟悉了。


    就好像一切都還在昨日一般。


    這屋子傅卿雖然每年隻來一次,但是卻有專門的人打掃,而且打掃過後,屋子一直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不過傅卿每次都是冬日來,所以屋中準備了易燃的炭火和火摺子。


    秦栩陷在記憶裏一時出不來,傅柏舟卻已經生了炭火,把傅卿放在一旁的軟榻上烤火。


    傅卿坐在軟榻上,因為微微醉著,她臉頰生暈,眼神放空,隻是抿著嘴淺笑,也不說話吵也不吵鬧。


    傅柏舟覺得她這小模樣實在可愛,等把手烤得溫熱,就不顧傅卿的掙紮,去捂她的小臉。


    兩人在榻上笑鬧,傅卿因醉忘了秦栩,傅柏舟又滿眼都是她,自然顧不得秦栩是難過還是開心。


    秦栩慢慢在屋中踱步,他掃過桌上放著的一本《詩經》,那些迴憶就如同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傅卿的母親喚作雲邇,十多年前雲邇和秦栩都還在百裏村。


    雲邇本是出自大戶人家,隻是家境中落,她年紀尚小的時候,便與她母親安家在了百裏村。


    秦栩與她是領居,亦是心意相通的青梅竹馬。可是就在他們兩家都要議親之時,雲邇有一日出門浣紗,剛巧就被偶然經過百裏村的傅決給看到了。


    活潑明媚的少女,歌聲清越地在河邊浣紗,菡萏都不及她容色鮮妍。


    這樣天性自然純真的少女,宮中尚未有過。


    傅決不顧雲邇拒絕,強勢收人入宮。


    那時雲邇的母親本就重病在床,她經歷過後院爭鬥,自知女兒生性單純,入宮之後定是不好生存,於是她日日憂心,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後來傅決後宮之中爭鬥得厲害,便有嬪妃把他和雲邇的情意向傅決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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