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朱標還是覺得將這些東西放在眼皮子底下最為安全。


    “父親,東宮人多眼雜的,要是我們大張旗鼓地將盆栽搬迴來的,豈不是直接就將外人的目光全給吸引迴來了?


    既然是植株,兒子覺得還是應該放在皇莊最為合適。”


    “作為皇子,還是應該以學業為重的!”


    朱標想了想,終究還是將勸導的話說出了口。


    “哎呀,父親,那什麽君王之術兒子還早,爺爺跟您兩人還在,兒子急啥。”


    “妄言!小心隔牆有耳!”


    “反正兒子看著那些彎彎道道就頭疼的很,不樂意學那些。”


    作為生長在紅旗下的五號公民,朱雄英始終覺得自己還是適合考古那種與死物打交道的工作。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過複雜,勾心鬥角啥的朱雄英實在是不想接受,更何況是在這種宮鬥死人都是尋常現象的時代下,朱雄英還是覺得,工匠還是更適合自己的職業。


    “堂堂皇子,一味地沉浸於匠人之事,你讓禦史言官怎麽看?!”


    後世社會上常說人言可畏,可在古代,人言那可是一把可以殺人的無形的刀。


    禦史言官的發展,可以上溯到國家大一統開始就開始存在。


    古代監察官製度的設置源於先秦時期。


    周官有小宰“掌建邦之宮刑,以理王官之政令,凡宮之糾禁又其任也”,宰夫“掌治朝之法,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群吏之位,掌其禁令”。


    伴隨西周君主權力和等級製度的確立,維護這一權力和製度、對臣屬施行監察成為必要。


    禦史也始設於周,但職非監察,“蓋掌讚書而授法令”,至戰國時仍掌記事之職,不過因與會軍國大事,事實上起著一定監察作用。


    諫議對君主有一定匡正作用,周官有輔臣保氏“掌諫五惡”,庶


    人也得傳語得失。


    春秋戰國諸侯兼並,求諫納諫關係到治國安邦甚至國家興衰,各國競相招賢納諫,諫議並不限於專掌諫議之責的官員。


    秦朝,空前集權統一的政權確立,隨之建立了從中央到地方龐大的官僚機構,很多製度設置雖然是繼承春秋戰國發展而來,但要對全國進行有效的統治,在君與臣、中央與地方、政務與事務、統治階級與被統治階級等各方麵的關係上麵臨許多新問題,對龐大官僚機構加強控製、管理和協調也非常必要,禦史監察和以諫(議)大夫為主的諫官諫議隨著專製集權製度的確立而製度化。


    唐代的禦史不得言事,諫官也不得糾彈。


    宋代初期,禦史和諫官也分別職司,並不兼領職務,後諫院獨立,權力擴大,並且規定諫官由皇帝親擢,不得用宰相所薦舉,諫官雖然可以諫諍皇帝,但也有糾繩宰相之責。


    言官製度,曆史上是在明朝達到了巔峰。


    明太祖朱元璋在建立大明王朝之後,就著手設立了禦史台,下轄13道,人數將近200餘人,可謂是創曆史之最。


    不多對於禦史言官會在明朝得到重用,想想朱元璋這個人曆史上記載的性格我們就能明白了,他一生最痛恨貪官汙吏,對他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而設立禦史台正好符合他的心意。


    在設立下禦史台之後,這些禦史言官確實對大明王朝形成了有效的監督,讓天下的官員不管隨意亂來。


    雖然言官們的品階不高,一般就七品,但是他們的權利卻極大的,上至當朝皇帝,下到七品芝麻官,都處於監察的範圍之內,大明的官員每逢見到禦史言官們,可謂是渾身發抖,生怕被參劾調查。


    既然朱元璋賦予了禦史台這些人這麽大的權利,那肯定就會有人會問:那要是這些負責監察監督禦史言官沒有守住自己的底線,也陷入到了貪汙受賄之中該怎麽辦?


    朱元璋這麽一名偉大的君王既然能想到禦史台這一製度,那他自然有相應的應對措施。


    朱元璋在設立禦史台的時候,同時也設立了一個部門,叫做六科給事中,這個部門就是專門來監察都察院的,而且兩者能起到互相監督的作用。


    據明史記載,禦史言官們的品階是七品,人員方麵會挑選一些書呆子,性格正直,認死理的人來當禦史,簡單的說,就是選擇那些六親不認,手下不留情的人,他們是一股清流,有一股莽勁,不管誰犯錯了,就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誰來說都不行的人。


    朱元璋想的很好,但他在設立禦史台之時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自己親手扶植起來的勢力,竟然在之後給他增加了多少麻煩。


    不過朱元璋也算是一個大度的明君,但對於這些拗不過的禦史言官們,朱元璋卻異常的大度,對他們的盡職盡責非常的讚賞,那怕自己有時候不高興,可看到他們一個認真勁,朱元璋還是放下皇帝的架子,避開他們,不與他們較真。


    明史上就記載了這麽一件趣事:


    洪武年間,巡城禦史周觀政巡視奉天門時,正巧遇到一個太監領著一群女樂往內宮走去,而根據大明律例,女樂是不得進入內宮的,周觀政急忙上前製止他們,可是那太監卻說:“這是皇上的命令!”


    按說既然太監都了,說是皇命,有聖旨在身,一般也就過去,但是這個周觀政是個認死理的人,不管不顧,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不得混淆,就是堅持不讓女樂進入內宮。那太監沒辦法了,急忙跑去向朱元璋稟報。


    朱元璋知道後,倒沒有生氣,直接下了一道口諭,說了一堆對周觀政稱讚的話,什麽盡忠職守啦,做事認真,深得朕意之類的話,反正就是大大的誇讚了周觀政一番,然後話風迴轉,說道,這事行了,你就別管了,你迴去吧!


    這皇帝當到這個份上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周觀政也該知趣退下了,但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周觀政還是不依不饒的,怎麽也不讓那群女樂進入,一直說律法所在,不容踐踏之類的話,而且還一直要朱元璋親自來和他說,這周觀政也是不怕死,一股勁的認死理,要是換平常的官員,都不知道已經死多少迴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朕就親自去看看”,說罷,這朱元璋就親自趕去奉天門,到了之後,朱元璋安撫了一下那些女樂,讓她們迴去,不需要了,看到這裏,這周觀政方肯罷休,拜謝朱元璋後又繼續巡視去了。


    這件事與唐太宗李世民因為文官魏征而將自己喜愛的小雀捂死很是相似,無一不在告訴眾人禦史文官在封建時代的地位是多麽的崇高。


    但實際上,禦史言官能這麽明目張膽的頂撞皇帝,最重要的是它有一張保命符,就是曆朝曆代都有不殺言官的傳統。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一條傳統,這些禦史文官才敢直言不諱,拚死柬言,因為廣開言路,聽天下之音,才能促進一個王朝的發展,社會的進步,他們關乎著,官員們的清正廉明,百姓們的安居樂業。


    哪怕是到了清朝,依舊如此,禦史言官以小小的芝麻官,卻擁有著監察的天下大事之權,監察著上至皇帝,下至七品小官的行為。


    對於朱元璋他們都能這樣的認死理,對於朱雄英,他們可不會放水。


    按著設施禦史台的原先想法,禦史大夫們雖然手握重權,但因為他們做的事情就是監察百官,官員品級又隻有六七級,是最容易得罪人且沒有自保能力的官職,他們行事之時,要想真的起到作用,那就隻能依托於皇權保障,這與清朝設立的軍機處有著類似的作用。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些人一個個變成了寧死不屈,為了守護正義,為了黎民百姓,勸阻皇上的明臣清流。


    可以說,現在的禦史言官,那可是一個個緊盯著皇親國戚,就想著能抓到誰的小尾巴用以實現自己名留青史的壯舉。


    朱雄英最近這樣出風頭,難免的肯定會進入這些人的眼中。


    聽到父親的勸阻,朱雄英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麵色都有些微微抽動。


    他也是沒有想到,自己一個穿越,竟然還能體會一下後世“明星”走哪裏都被眾人圍觀一樣的待遇。


    “兒子就在東宮裏待著不就行了,難道那些禦史言官們還能進到東宮來偷看兒子在做什麽?”


    東宮怎麽說也是皇宮的一部分,自古以為,深宮大院那都是守衛能力最強的,而且,這半年裏,東宮這邊可是被爺爺與父親兩人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朱雄英就不信了,這些人還能衝破重重守衛進到東宮來特意查看朱雄英在幹什麽。


    “作為一個皇長孫,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讀書識字,周太傅那邊自然不會透露給外邊你的讀書情況,可是,最近你小子搞出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那兒子最近收斂一點?!”


    朱雄英左右為難,他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熱氣球竟然能讓整個大明百姓高唿神跡,想到當時的場景,朱雄英那就是一陣的頭疼。


    本以為這個時代有孔明燈的存在,那熱氣球應該不這麽稀奇才對,這熱氣球難道不就是放大版的,可以載人的孔明燈嗎?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大驚小怪什麽。


    “兒子還想著可以做一種可以在高空飛行的裝備呢,唉,看來是不成了。”


    “什麽?!你是說你有可以飛行的裝備的?”


    朱標很是震驚,現在,他才察覺,自己好像是小看了自己的這個兒子,一個可以升空的熱氣球也就罷了,怎麽說那也是有所局限,必須要有麻繩作為牽扯力才能不至於讓熱氣球順著風勢飄走。


    “對啊,父親,您看,為什麽天上的鳥兒能飛翔,而我們卻不能?”


    朱雄英想了想,最終還是從翼裝飛行的類生物原理開始講起,不然科學原理進步的太大,這些古人還真的可能理解不了。


    “自然是因為鳥有翼有羽,而我們沒有。”


    很簡單的道理,也是很直觀的認知,隻要能看到鳥兒的人,基本上都是會得到這樣一個結論的。


    “那,要是我們按著鳥兒的羽翼製造出一副裝備,穿戴在人的身上,那是不是代表著我們也可以在空中翱翔?!”


    這是飛機發明最基礎的一條設想,萊特兄弟發明飛機的時候,想來也是借助了鳥兒雙翼的造型,這才一步一步磕磕巴巴地發明出了曆史上的第一架可以稱之為飛機的機械。


    “!!”


    依葫蘆畫瓢,這個道理就算是牙牙小兒那也明白的道理,可兒子的想法實在是太過震驚,直接給了朱標一個當頭一棒。


    “這樣可行嗎?鳥的雙翼乃天生,要是我們強求的話,會不會有違天合?”


    “父親,所有的一切進步那都是要進行試驗的,而實驗,並不能保證百分之分的正確,失敗乃成功之母。


    隻要我們的理論有成功的可能,那就要去進行實驗,而且,就算是實驗有成千上百次的失敗,那我們也不能半途而廢,隻能是吸取失敗的經驗,重新開始試驗,直到取得成功。”


    “孤自然知道,隻是你這有幾分把握?”


    “五五開吧,畢竟一切都隻存在於圖紙之中,兒子還沒有付諸於行動。”


    五五開,那就是不知道,這樣的答案,朱標並不滿意,但兒子這樣的說法,朱標也不能尋到錯處。


    心中衡量之下,朱標還是決定先看一看圖紙是否可行,要是兒子的想法真的可以成功的話,那大明的軍隊就會擁有一支奇兵。


    想一下,要是兩軍對陣之際,突然有成千上百人從天而降,不管是軍事力量還是心裏博弈,那對於敵軍來說,那也是一場兵不血刃的屠殺。


    朱標一下一下有節奏地輕敲著桌麵,朱雄英一點也不著急,畢竟自己也就是這麽一個想法,其中的利弊,相信朱標這個大明太子會有他自己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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