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大家都這麽想,誰第一個開口,還是成了一個問題。

    司朔自持著在眾人中最為通達人情世故,遂而尬笑著走出,對段良說道,“你可終於來了,我們都等好久了……”

    “等了很久?我可是等了你們兩天。”

    一句話,又讓氣氛跌落冰點,但這還不是最為恐怖的,司朔有些無奈的看著撅著一張嘴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蔡決,無奈歎息。

    “兩天?那你可知道我們遭遇了什麽?”

    “我不管你們遭遇了什麽,但終究是讓我多等了兩天。”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就沒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

    “……”

    司朔看著這二人鐵青著臉鬥嘴的樣子,像極了兩個小學生吵架——“你是大笨蛋?”“反彈!”“反彈!”

    接著,司朔又抽空看了一眼顏淵,隻見這家夥耳朵上貼著符,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好吧,看來能指望的人,隻有自己了,司朔想到這兒,竟覺得有些可笑,自己這樣怕麻煩的人,有一天也能當和事佬。

    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話,這兩人恐怕能這樣吵吵嚷嚷一整天,段良和蔡決,就像是命中犯衝似的,在浮島上他們倆就有些不對付。

    “好了好了,別吵了。”司朔找準時機,擠進二人的爭吵之中,“蔡師兄,都跟你講了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一邊去。”

    蔡決眼睛一鼓,聽見司朔的話讓他有些生氣,不由的將眼睛瞪成水牛,“司朔你這胳膊肘往外拐是什麽意思?”

    司朔根本沒搭理他,這個自視甚高的家夥,哪怕心裏揣的是豆腐,一開口卻是玻璃渣,剛剛也是這樣,人家侍衛(保安)上前詢問,結果蔡決開口就讓人家滾開,這能不讓別人生氣麽?

    “我們在來的過程中,遭到了歹徒的襲擊。”

    “什麽,襲擊?”段良並非不通情理,聽到司朔這樣說,也收起了和蔡決鬥嘴的興致,而後做出邀請的手勢,“我們換個地方聊。”

    幾人點頭,隨著段良一同穿越傲梅宗,來到他曾經凝望過的大山前,隨意找了一處民居住下。

    蔡決和顏淵表示很不理解,一般修士之間談話都恨不得六根清淨,可段良偏偏反其道行之,專門在鬧市中聚會,而且這間民居的隔音效果又差,哪怕帶著隔音符的顏淵都能感受到隔壁青年男女為愛鼓掌的震動。

    段良沒有急著解釋,而是待眾人落座後,起身將房間的窗戶打開,光透了進來,下方是熙熙攘攘的街道,遠處是一座黛青色蒼山,若以凡人的角度看,這裏的環境還很閑時——如果忽略掉隔壁的震動的話。

    接著房間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段良那個有些極品的護衛,端著一套茶具,翹著蘭花指將其放下後離開,段良則悠哉悠哉的為麵前三位一人倒了一杯茶。司朔端起其中一杯,嗅了嗅,一般貨色,和他儲備的靈茶簡直是雲泥之別。

    這一係列動作,和凡間待客並無區別,至少司朔很熟悉這一套流程,他在棲梧城裏沒少見他爹這麽招待客人,可段良這樣做究竟有什麽意義?

    司朔眼中的段良,隻是用胳膊蹭著茶幾,將腦袋支著,看向窗外那座色澤黯淡,頗有古意的蒼山,時不時將茶水端起抿上一口,表情愜意,似乎在盞中茶水飲盡前,他懶得說一個字。

    司朔三人似乎已經陷入這種氣場之中,在段良這個主人喝完茶前,大氣都不敢出——說來也是奇怪,他們仨隨便拿出一個都能錘兩個段良,如今卻像坐在幼師前的小孩子一樣,乖乖的吞飲這對於他們來說乏味的茶水。

    終於,段良的茶喝完了,但他的視線仍在蒼山上,手裏也沒閑著,為自己又續了一杯茶。

    可這一次,他不再沉默。

    “你們一定很奇怪吧,奇怪我為何要這麽做,將你們帶到這座民居裏,看著我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段良轉過頭,他的眼裏滿是懷念。

    “我是傲梅宗宗主段月禪的兒子,是這個龐大宗門的下一任繼承者,也是傲梅宗百年來,天賦最為卓絕之人,雖然在你們眼中,我可能並不出彩,甚至是泯然眾矣,但至少在這裏,我的天賦足以讓他們提供最為優質的資源供給修煉。”

    段良又抿了一口茶,司朔,甚至是和段良不對付的蔡決此時也顯得很老實,因為他堅信,這家夥所說的話,似乎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

    “你們都應該能猜到,像我這樣的人,從小到大,在傲梅宗裏,都是眾星拱月,誰見了都得恭聲道一句段公子,可這樣的我,卻被長輩們劃出一片禁地。”段良伸出一根修長手指,指了指房間,窗外街道,最後,指向那座默默無語的蒼山,“就是這裏。”

    “為什麽?”司朔等不及,段良接下來的訴說被他打斷,緊接而來的是司朔連珠炮似的發言,“這裏,跟你們家族的詛咒,跟傲梅宗的詛咒有什麽關係嗎?”

    段良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訴說被打斷而生氣,他隻是默默點了下頭,為司朔補充道,“準確來說,是這座山。”

    “小時候這裏成了禁地,但我那時候偏偏很叛逆,於是總是趁著大人不注意偷偷跑來這裏,躲在這座民居,從這扇窗戶,好奇觀望這座大山。”

    “後來,等我長大了,有些事情終於瞞不住了,長輩們才告訴我,我的先祖,就是從這座山中發跡,也是從這裏,染上詛咒。”

    “是麽……”蔡決低聲嘟囔著,伸出神識,向著大山伸出,他的神識可以偵測的範圍很廣,而且山離的並不遠,因此可以剛剛好將整座山給覆蓋起來,可一番探查後並無發現什麽異常。

    顏淵同樣起了好奇,不過他的偵測方法和蔡決不同,隻見他又從儲物戒指中鼓搗出一個羅盤,像風水先生似的,將羅盤對準大山的方位,一陣折騰,同樣換來毫無發現。

    司朔看見二人偵查受挫,於是暗暗開啟真實之眼,真實之眼雖然能看破虛妄,但其並不能像神識一樣可以向前蔓延,意思就是說,起偵測能力的好壞,和肉眼視力一般——隔得越近,效果越好。

    初開啟真實之眼,司朔將大山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等他再看第二遍時,陡然發現,自己好像看到了虛影——另一座大山的虛影。

    這虛影很是模糊,而且開啟真實之眼同樣要消耗心神,於是司朔隻是將那虛影的大致輪廓記住後便將其關閉,然後三人注意力齊刷刷投向段良,打算聽聽他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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