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和荒同時代的人,尤星河如何會不知道胡言的大名?隻不過最開始的他對那並不感興趣,曾有人邀請他去一同參悟,卻被拒絕,用他自己的話來講,胡言胡言,一派胡言罷了。

    不過,在某次機緣巧合下他接觸到胡言的氣味兒,之後的亡族之戰時,那位滅亡掉他部族的太虛曾說過的一番話,卻又讓他不得不對其重視起來。

    現在,他有些後悔當年沒有跟荒一同去無盡之海一睹胡言風範。

    “到時候去問問他。”尤星河打定主意,也起了離開的心思,不單單是九幽啼魂獸,他也不願在此地多待。

    可是,在他轉過身後,卻看見了一個帶著全封閉麵具,獵人打扮的家夥,靜靜站在自己身後,沒有一絲氣息傳出,宛如一塊兒木頭,一塊兒石頭,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

    這讓尤星河汗毛倒豎,當下連腿三步,站在那顆頭顱所能影響的最遠距離邊緣,一臉緊張,同時也不忘取出法寶,那把用妖獸獠牙所雕琢而成的巨劍。可剛一取出巨劍,尤星河立刻感受到劍的哀鳴,正如同自己麵對那顆巨大頭顱時所受到的影響那般!

    戴麵具的家夥,是個劍修!尤星河咬牙切齒想道,“真是討厭的角色。”

    “你是何人?”尤星河收起心中不安,那戴麵具的家夥並沒有顯露出敵意,但也不能因此而掉以輕心,因此,尤星河想要先搞清楚這家夥的身份。

    那戴麵具的家夥,並沒有說話,仍是像先前那樣,靜靜的站著,用正麵對準尤星河,這個摸不清楚是善意還是敵意的舉動,卻讓尤星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聽到了心跳聲。

    許多上古功法修煉時,大多都強調肉體的強度,因此那時候的修士無不是銅頭鐵骨,唿吸中有虎牛之音,心跳律動強而有力,麵對弱小的修士,甚至不用動手,隻需要用靈力催動心髒跳動的頻率,便可將他們震的神魂破碎,七竅流血而亡。當尤星河使用《屠神決》時,也會發出這種聲音,而此時,他聽到的心跳聲,正屬於此類。

    是要出手了嗎?尤星河早已將警惕拉滿,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對麵之人的一舉一動,可是過了許久,戴麵具的家夥仍沒有挪動腳步,隻是喟然發出一聲長歎,引得腳下這座矮小山墩發出轟鳴!

    尤星河不敢輕舉妄動,又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才驚訝的發現,對麵那人所發出的心跳聲,並非刻意而為,而是本身就如此強大!

    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了,他本身的肉體強度,就大到一個驚人的地步!莫非,是一頭妖獸所化形?尤星河不禁猜測道。

    可這時候,一直探著腦袋觀察情況的九幽啼魂獸卻像是知道尤星河心中所想似的,搖了搖頭,說道,“他並非是妖獸。”

    “那就是修士咯?”尤星河臉上露出意外之色,“自那個年代後,很久都沒有見過鍛體修士了,嘖嘖,真有些懷念啊!”

    “不,你錯了,”九幽啼魂獸再一次否定了他的猜測,“從我問到的味道看,這家夥內在雖大半是修士,可似乎還含著一些不尋常的味道,和這座浮島很像。”

    尤星河跟九幽啼魂獸的交流並未用傳音進行,一句話不漏的傳入戴麵具家夥耳朵裏,卻不見任何反應,除了剛剛發出的那聲長歎,還有讓人心煩意亂的心跳聲,他真的和一具雕塑,沒什麽區別。

    “這個人很奇怪,至少俺娘留給俺的傳承中,找不到對應的情況,我借你靈力,或許你能明白。”九幽啼魂獸說罷,張嘴在他胸口咬了一大口,鑽心劇痛讓他秀氣的臉一個抽搐,差點破口大罵。

    但這還沒完,九幽啼魂獸用小爪子蘸著傷口中滲出的血,花了一個玄奧的法陣,然後一頭紮進法陣,居然整個給鑽了進去,不過這法門尤星河顯然是在熟悉不過了,他隻是皺著眉頭,強忍著法術引導時胸口一陣又一陣的岔氣和煩悶,最終,身子一輕,四肢百骸的力量也增強了不少,他知道,這是法術成功的標誌。

    尤星河原本是遠眺初期修為,而在和九幽啼魂獸融合後,他的修為居然一下子暴漲到遠眺中期,大概六七重的樣子,修為的暴漲讓這個世界的一切在他眼中看來都有些不一樣,同時也感受到一股隱隱的壓抑從浮島中央那座參天高峰傳來——這是浮島對於高境界修士一種天然的壓迫,要想擺脫這種壓迫,要麽死亡,要麽選擇接受,就像對麵那個戴麵具的人一樣!

    尤星河看清楚了!那戴麵具之人的身上,淡黃色絲線環繞,和自己差不多,但還是有所不同。像他們這種古老者,或是像司朔,蔡決那樣的“天選之人”,被天道所包裹,是包裹於外在,而這麵具佬,不光身子表麵有,還有不少絲線伸進了他身體裏,且纏繞的無比雜亂,一時間理不清頭緒。

    是侵蝕!尤星河終於明白為何他一直要帶著麵具,也對其產生了些許同情,不過還有一點他很好奇,為何被如此多淡黃色絲線纏繞侵蝕,他的身體卻還能維持住基本模樣,僅僅隻毀掉臉部?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戴麵具之人,在“看”到尤星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後,腹部嗡嗡作響,一句語調低沉的話,傳入尤星河耳中,“所以不是我不願意用真麵目見人,實在事出有因,還請見諒。”一番話,說的如同翩翩君子,但搭配上他的樣子,卻總有種不協調的感覺。

    “你想要做什麽?”尤星河沒興趣和他拉家常,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而你,又是誰?”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麵具佬淡淡迴答道,“你是散修,世家弟子,還是雲天宗之人?還有,你身為古老者,居然有膽量上這座島,又是有什麽不同尋常的目的?”

    他居然知道雲天宗!尤星河心中一驚,看起來,這家夥似乎並非這座島上的土著,即和那顆頭顱一樣的身份。

    但尤星河並沒有迴答,這些問題大多都涉及到他的機密,還有他也不是個對陌生人有問必答的家夥。不過場麵並沒有因此冷下去,因為戴麵具之人又發話了,“剛剛鑽進你胸口的那隻妖獸,是九幽啼魂獸吧?”

    “與你何幹!”

    “和我當然沒關係,但我有位朋友曾經告訴過我,九幽啼魂獸一族的秘法,隻能與歿一族的修士一同使用。”

    “你是上古就已滅絕的,歿族修士吧?”

    戴麵具之人的聲音並不大,卻字字誅心,讓尤星河冷汗直冒,站在他麵前,隻感覺自己如同一個沒穿兜襠褲的小屁孩兒,不論是什麽秘密,都被一眼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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