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離雲天宗還遠著呢,趁這個時間講講唄?”

    “好呀,但是你聞到了嗎?周圍雲層裏,似乎混入了不少難聞的東西。”荒此時的聲音怎麽聽都怎麽賤,似乎隻要能讓司朔不爽,對於他來說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

    雖然很想繼續跟他扯些嘴皮子,但似乎周圍真的多了不少讓司朔很厭惡的味道。

    “阿嚏——”

    原本一直安安靜靜打著唿嚕的小狐狸突然打了個噴嚏,捂著鼻子,睜大了雙眼,支支吾吾的似乎想提醒司朔什麽,但還沒等她開口,數道黑影,從氤氳雲層裏躥了出來。

    這幾道黑影中,男的俊美,女的妖豔,屬於走到大街上能引無數人折腰的存在,但在小狐狸眼裏,卻不亞於一坨剛剛排出的五穀輪迴之物。

    這群人裏,為首的一個,是個紅發坦胸的健壯青年,背後長著一對羽翼豐滿的黑色翅膀,手裏拿著一張畫像,神色冰冷,眸子裏滿是傲慢!

    他們出現的無聲無息,但身上的靈力波動,卻沒有絲毫收斂——和一般修士不同,他們的靈力波動,充滿著殺戮和暴戾,如同一個在戰場上殺瘋了的士卒,讓原本嘮著嗑的莫家兄弟也不禁瑟縮了一下,瞪著一雙驚恐的眸子,仰望著他們!

    這幾人,全都是遠眺境修士!為首的紅發青年,更是達到了恐怖的遠眺後期!

    幾人裏,唯一還能維持神色正常的,也隻有司朔了。他不光沒有絲毫慌亂,臉頰上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笑。

    “居然是魔族,嘖嘖,看樣子,是衝我而來的,是麽?誰派你來的?其他更高位魔族,亦或者是...太虛?”

    紅發青年將司朔的質問當成耳旁風,隻是眼神不斷在手中畫像還有司朔臉龐上徘徊不定,最後,那一抹猶豫,變成了確定!

    “他就是司朔,殺了他!”紅發青年慢條斯理的收起畫卷,語氣冰冷的下達殺戮的命令!

    然而,司朔早有準備。

    此時的司朔,早已掌握了如何召喚古劍的方法,心神一動,七尺長劍宛如一灘黝黑不見底的深水,讓人看了就心生退意!

    握著長劍的司朔,在那些盤踞於天空的魔族來說,不亞於一尊戰神,可是這隻是給他們造成了一些心靈上的震懾,並沒有滅掉他們進攻的欲望!

    紅發青年揮動雙翅,無數道堪比攀山境修士全力一擊的羽翼化作暴雨,向著淩然站立的司朔,還有站在他背後,瑟瑟發抖的二人一狐飛速斬去!

    “連無辜之人,也不放過麽?”司朔輕歎一聲,身上的氣勢同樣在節節攀升,但並不顯出任何壓迫之感,反而更像是一座巍峨厚實的大山,給人以安全感!

    “我師傅曾告訴我,劍並非要一味的兇厲狠烈,也未必需要陰冷狡猾,它也可以厚實如盾,也可以穩敦似鍾,全看你想要它發揮什麽作用。”

    “天呐,莫雲,你看那...那是什麽!”

    以司朔為界線,一方洪呂大鍾,將莫雲,莫淩風還有小狐狸給籠罩起來,所有射向他們的黑色羽翼都像打在防彈玻璃上的橡膠彈珠一般,聽起來疾風驟雨,乒乒乓乓,可卻紋絲不動!

    而射向司朔的那些,甚至連司朔周身三丈的範圍都未能介入,那些黑色的羽毛,像是被一雙雙看不見的大手給握住,全部以凝滯狀態停在司朔身前,然後被瞬間捏爆,化作一道道化開的黑煙,被萬米高空上的狂風給吹走!

    然而,洶洶襲來的,可不止紅發青年一人的攻勢。一位身段妖嬈的女性掛著一段粉色的綢子,圍著司朔不斷旋轉,那粉紅的綢子如同蚊帳一般,將其裹在其中,並散發出甜香而誘人的氣味,另一個瘦削的青年兩手各持兩隻鐵鉤,衝著司朔兩肋刺去,還有一對雙胞胎,握著雌雄雙劍,一人刺胸,一人襲背,一眼看去,司朔居然沒有一點可以逃脫的空間!

    可是,有了古劍的他,似乎根本不打算以退避斬。

    他把拿著劍的那隻手抬了起來,劍鋒對準了站在戰局之外,袖手旁觀的紅發青年,無喜無悲。

    “哼,氣勢倒是足,隻是不曉得手上功夫究竟幾斤幾兩!”

    這如同挑釁一般的動作激起紅發青年胸膛那爐炭火,他背後的羽翼猛的收縮,然後脫落,最終化成一把同樣漆黑的長劍,被他全力一擲,而投擲的目標,正是司朔的眉心!

    “司朔!”小狐狸感受到那隻長劍裏蘊含的恐怖氣息,不禁尖叫失聲,想要上前將司朔推開,卻發現自己怎麽也邁不出洪呂大鍾的範圍。莫淩風和莫雲也痛苦的閉上雙眼,他們境界更是低微,就算能踏出司朔給他們劃定的“牢獄”,加入戰局,隻會成為束手束腳的累贅。

    這本就不是同一量級的較量!

    荒也很好奇,雖然已經早早的開啟了第二丹田,但量變並不會引起質變,就算可以輕鬆擋下數位同境界修士的合力一擊,但麵對高出一個小境界修士的全力一擊,也很勉強,更遑論反擊了!哪怕在身經百戰的荒看來,這雖是一場穩勝的戰鬥,但過程也是無比無聊——無非就是司朔當烏龜,仗著自己的“充電寶”,將幾位魔族修士耗至精疲力竭,然後逐個擊破。可是司朔現在擺出的態度非但不是示弱,而是反擊!

    “你打算怎麽做?”

    “削他丫的!”

    號稱“仙劍”的古樸長劍劍身發出微微熒光,雖然並不起眼,但這突如其來的光,卻讓誰也不敢忽視!

    伴隨著光芒的出現,司朔的第一擊,也要來了!

    “嘿嘿嘿,小帥哥,快來陪姐姐玩嘛~”那個妖冶女子扭動著腰肢,像一條水蛇,率先逼近司朔,那些甜香氣息也變的濃鬱起來,尋常遠眺境修士隻要吸入一口,就會昏沉欲睡,但司朔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動搖——有魅惑一道的老祖宗,青丘狐老祖宗在體內,這些稀疏平常的幻術妖法,哪裏會對司朔起作用?

    一劍斬去!女子一個閃身,躲開這看似遲緩的一擊,嘲笑的話還沒說出口,那籠罩天幕的粉色蚊帳卻破開了一個窟窿。

    第一道攻擊,就此破開!可是司朔的劍,並沒有停下。

    古劍毫無征兆的震蕩了一下,發出嗡嗡蜂鳴,而女子心頭也同時湧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她想要躲開,可是用神識環顧四周,卻根本沒有發現危險的存在!

    下一刻,一道光,由前至後,將女子穿了個透心涼。

    沒有人能看清這道光是什麽時候出現在此的,也沒有人能分辨出,這一道光的本質又是什麽,因為它在貫穿女子之後,又以不可見的速度消散,而女子的身體也在光芒消散的那一刻,轟的一聲炸開,四分五裂!

    司朔不會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一身白袍的他,成為第二道光,長劍如虹,削在那雙要刺穿他琵琶骨的鉤子之上!看似鋒利的鉤子,在刃口甚至有些愚鈍的古劍前,像是豆腐做的一般,被一分為二,被劃開的可不止是兵器,就連它的主人,那位麵容陰翳的高瘦青年,也被砍成兩截!

    接下來,就是那對持子母劍的雙胞胎了。這一對,是所有敵人除了紅發青年外,最難對付的一個。他們像是被潮汐鎖定了一般,隻要司朔將目標放在一人身上,另一人就會立馬躥到司朔防守的死角,伺機發動致命一擊。

    然而已經沒有時間給司朔考慮如何破敵了,紅發青年的黑色長劍,大約隻需要一息,就會來臨,也就是說,司朔必須要在這一息內,同時擊破這對雙胞胎,否則它就會陷入極為被動的局麵!

    “這一次,你就死定了!”紅發青年對於同時隕落的兩位同伴,並沒有絲毫憐惜,哪怕他們的身體剛剛就在自己眼前炸開,他冰冷的眸子也沒出現半分情緒波動。若能完成這次任務,哪怕同伴全部死完,也在所不惜!

    一想到那位大人許諾的豐厚獎勵,那顆早已腐朽的心髒也開始砰砰跳動——有了那些東西,晉級脫胎,似乎也不是什麽遙不可及的夢了,隻是他很奇怪,為什麽修為遠超出他們的大人,不親自參與這一次的捕殺,反而交給他們幾個。

    不過那些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馬上,一息的時間就要過去了,而看似沉著冷靜的司朔,依舊沒有做出任何舉措。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所列挖,多嘎納!”司朔吐出一句意義不明的詞匯,身上所散發的劍意又猛的增長不少,而雙胞胎手中的子母劍,也像莫家大長老的佩劍一般,發出哀鳴!

    “你們的計策很成功,隻不過選錯了兵器。”司朔在看到那兩把子母劍發出頻率極高的顫動然後突然爆炸開來的畫麵後,發出一聲冷笑,但精神並未就此放鬆,因為最強的威脅,那把疾馳而來的黑劍也到了!

    黑劍並非實體,古劍對它的影響有限,剛剛暴漲的劍意隻是讓它飛行的速度稍緩一分,但它依舊擺脫束縛,衝到司朔麵前,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可是就是在這個讓旁人唿吸都要停止的危險時刻,司朔居然將古劍給收了起來,然後偏過身子,讓黑劍毫無阻礙的洞穿自己的肩膀!

    “你是瘋了麽?”這個變故讓身為敵人的紅發青年都看的有些呆滯,但還沒等他操控黑劍有下一步的動作,一股更強大的負麵情緒,不知何時,居然出現在他心頭!

    “這黑劍,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你的翅膀所化,我猜得不錯吧?”司朔收迴古劍後,換了把普通的符兵長劍,但並不是用來反攻,而是用來支撐將墜欲墜的軀體,畢竟那黑劍在刺入他身體的那一刻,其中蘊含的破壞力,同樣讓他不好過!

    但好在有源源不絕的靈力從第二丹田中湧出,不斷的修複著被破壞的組織,而司朔也借此機會,將一個一直盤踞在他身體中的大隱患,通過他翅膀所化的黑劍,給排了出去!

    那就是輪迴地怪物遺留在他身體中,龐大而繁雜的負麵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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