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開玩笑吧?”司朔沒有再搞怪,而是以一種十分嚴肅的口吻問道。

    “你自己將靈力輸進去不久知道了唄?”荒懶得和司朔爭論,撂下一句話後便不再言語。

    強忍著惡心,司朔撚起一粒天星丸,緩緩將靈力送進去,臉色變的煞白。

    “還真是!”

    “為什麽會這樣?”

    司朔陡然想起了一些事,結合了那個被魔氣侵襲而死的老婆婆的記憶,還有王大憨曾對他說過的話——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

    “這兩人難道就是王大憨所說的‘陰火尊者’?”

    兩人外貌相似,又都是修士,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一點。

    “但他們又為什麽會死?誰殺了他們?”

    司朔不知道。

    還有這廟裏的神像又為什麽會被破壞,這兩人來到廟裏的目的又是什麽,他同樣無從得知。

    “難道是,太虛?”

    “荒,在嗎?”

    “在的。”

    “你能感覺得到,這裏還有太虛的存在麽?”

    “沒有,至少,我沒能感覺的到。”荒迴答道,“而且你忘了嗎?太虛這個東西,可是十分詭異的,連仙門境修士都無法在它主動露麵之前察覺到存在。”

    荒的意思很簡單,他也不能判斷這兩人是否是被太虛所殺,司朔就更不可能判斷的出來了。

    “去廟裏看看吧。”不知怎麽的,司朔腦子裏浮現出這個念頭。

    一團火焰躍然於指尖,輕輕抖落,將兩人的屍身燃燒殆盡。

    廟裏早已沒有那種壓抑恐怖的氛圍,和普通的房間並無區別。司朔立於神像的殘渣之上,靜靜的俯視著這一切。

    “等等,那是什麽?”司朔瞟到神像的底座位置,那裏似乎有些不尋常。

    五指並作掌,輕輕一揮,一股狂風將此地吹了個幹幹淨淨。

    “這好像是一道暗門?”

    “還真是!”司朔伸出手,用力一推,一個黑咕隆咚冒著寒氣的洞口出現在他眼前。

    司朔並沒有貿然下去,而是閉上眼,仔細感知。

    沒有危險,他的感知告訴他下麵沒有生命的氣息,也沒有靈力異常。

    “火苗術!”一團凝實的火焰漂浮在他身邊,司朔跳了下去。

    洞口下是一條延伸的地道,地道內空氣潮濕而悶熱,但並無什麽有毒的氣體,這讓司朔可以安然前進。

    地道的邊緣很整齊,看起來是由人工開鑿而成,但司朔並不知道這地道開鑿的目的何在,它又通向哪裏。

    隻是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司朔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

    地道並不長,司朔很快就走到了盡頭。位於盡頭處的,是一扇已經被推開一半的石門,石門被推開的空間剛好夠容納一個成年人側著身子通過。

    “有人來過了?”這是司朔的第一想法。

    不管如何,還是得進去看看才知道。司朔緩緩將石門全部推開,裏麵的景象讓他色變。

    人間煉獄!

    一個看不清邊緣的洞窟裏,滿是殘碎的肢體堆的到處都是,地上是幹枯後發黑的陳年淤血,還有不遠處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心肝,早已腐爛的不成樣子。

    骷髏若嶺,骸骨如林。人頭發成氈片,人皮肉爛作泥塵。人筋纏在樹上,幹焦晃亮如銀。真個是屍山血海,果然腥臭難聞——這是西遊記中對獅駝嶺的描寫,可是放在這兒,一丁點兒也不為過。

    “這群畜生!”司朔心中的憤怒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抑製不住的磅礴劍意莫名的引來一陣狂風,似乎要將他現在的所見全部切成碎片!

    “冷靜點,司朔!”荒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出聲提醒,同時第二丹田中釋放出一股清涼靈力,讓司朔發熱的腦子慢慢清醒過來。

    “憤怒,是修士的大忌!”

    “我知道,”司朔垂下頭,淩亂的黑發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表情,“我隻是…我隻是……”

    “難以原諒。”

    “別說這些了,前麵有個小台子,去看看那上麵有什麽吧。”

    “嗯。”

    司朔艱難的拖動著身軀,一步三搖的走到荒所說的小台子前,一路上和無數的斷臂殘肢擦肩而過。

    石台表麵平整而光滑,上麵用鮮血繪出無數妖異的圖案,正中央還有一個半球狀的凹槽,似乎這裏本應該放著些什麽,但現在卻空空如也。

    “果然有人來過麽,取走了這裏的東西。”司朔伸出手摩挲著這個凹槽,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荒,你知道這個石台是做什麽的麽?”

    “謔,真稀奇,居然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這有什麽奇怪的?大千世界,法術的種類何止千千萬萬,更何況還涉及到魔族,太虛這種玄而又玄的玩意兒。”

    “不過你發現沒有,這裏的情況,和上次你去過的那個亂風崗有些相似。”

    “你是說?”

    司朔這才察覺到,這裏有如此多被虐殺的屍體,居然連孤魂野鬼都沒有,屬實奇怪。

    “雖然我不知道這法術到底是什麽,但這場麵,似乎和那些邪修的手段有些類似。”

    邪修,不同於魔修,是指那些用殘忍法術將活人的血肉剝奪蠶食的修士,同樣人人得而誅之。

    “也就是說,除了王大憨所說的三位魔修之外,還有第四個不為人所知的修士存在?”

    “不過我想那邪修如今應該不在這座城裏了。”

    “為什麽?”

    “那些家夥身上,永遠帶著一股讓人作嘔的氣味兒,如果在的話,我應該能感受的到。這裏除了血肉的味道,就沒別的了,我想那家夥應該早就溜了。”荒輕鬆的說道,“也就是說,你沒必要再為這件事跑東跑西了。”

    “真的嗎?就這麽結束了嗎?”

    完結的太快,讓司朔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整個事情梳理下來,自己所做的,無非就是殺死了一位魔修,大聖教就這麽自行瓦解了。

    “可…可是外麵那兩人的死因又作何解釋?”

    他不知道,荒更不可能知道。

    事情似乎就這麽了結了。

    不對!司朔突然想到了什麽。

    “王大憨那家夥還沒落網,事情還沒有完結。”

    司朔有種莫名的預感,隻有找到王大憨,才能真正的明白事情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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