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餐桌上的討論仍在繼續。

    李媽媽吞吞吐吐的說道,“其實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有一天我迴村裏的時候,正巧碰見了王大憨這家夥打老婆,動靜兒還有點大,整個村的人都去勸架了,我這個人也好奇呀,便跟過去湊了個熱鬧。”

    “具體是怎麽吵起來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架是勸住了,隻不過小慧兒身上被打的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村裏的男人圍在王大憨邊上指責他,像我這樣的女人則在小慧兒身邊安慰她。”

    “然後不知怎麽的,男人那邊好像言辭有些過激了,刺激到了王大憨,憨勁兒上來了,拿著鋤頭把我們攆了出去,可是小慧兒還在家呀,我有些放心不下她,就迴頭看了一眼。”

    “你看到什麽啦?”司朔敏銳的察覺到,李媽媽之所以會說小慧兒可能不是個好姑娘,就是因為這一看,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小慧兒的瞳孔,似乎變成了紫色,透著兇勁兒,可把我嚇壞啦!”

    “紫色?普通人的眼睛怎麽會變成紫色呢?”

    一般而言,凡人的眸子一般都是黑白兩色,當然在某些疾病的影響下可能會變的通紅或是灰白,紫色的話,大概隻可能是異色瞳的原因,但李媽媽之前又未曾提到過,說明小慧兒肯定不會是異色瞳。

    “李媽媽,你看是這樣的顏色嗎?”司朔將靈力匯聚到眸子裏,瞳孔的色澤開始發生改變。

    “啊..這是!”陡然間看見自家少爺的眼睛變了色,這讓李媽媽嚇了一跳。

    “別怕,這隻是修士的一種小手段。”司朔安慰道,“你看著我的眼睛,看到對應的顏色跟我說一聲。”緊接著司朔眸子的色彩從淡紫色開始慢慢加深,變成如同紫色的深海,可是李媽媽一直都沒吭聲。

    “沒有嗎?還是說怎麽的?”

    “不不不,少爺您誤會我的意思了,但是剛剛我話裏的重點不是眼睛的顏色,而且通過眸子透露出的那股氣勢!”李媽媽認真的說道。

    司朔:……

    本來想在李媽媽麵前露一手的,沒想到卻變成了拋媚眼給瞎子看。

    “好吧好吧,”司朔的眼睛恢複了原樣,“您說說,那股氣勢又是怎麽迴事?”

    “嗯…不太好形容,”李媽媽為難的說道,“畢竟您也知道,感覺都是主觀的,很難明言,我隻能籠統的說,那眼神真的很可怕,從王大憨家中迴來後,我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才消停。實不相瞞,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害怕哩!”

    “但是,”李媽媽話鋒一轉,又開始給小慧兒說好話,“拋開這個不談,我倒真的沒見過這姑娘做過啥傷天害理的事兒。哪怕在家裏遭了毒打,在外麵還是硬撐著一副和氣的模樣,與人為善,手腳又勤快,和周圍鄰裏,和鄉民們相處的可好了,否則也不會王大憨一發瘋,那麽多人去勸。”

    李媽媽接著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嗎,無非就是誇讚小慧兒並表達對她的同情,隻不過司朔並沒有聽進去。

    “這小慧兒,莫非身上也有隱情?”司朔在心裏痛苦的哀嚎道,“你們在這裏玩俄羅斯套娃呢,一環扣一環的,我又不是名偵探司朔!”

    “嗬嗬,誰叫你當時逞英雄,硬要把這事兒往身上攬。”荒抓住機會就是一頓嘲諷。

    “你有什麽解決的法子嗎?”司朔倒沒和他鬥嘴,而是虛心請教道。

    “我連旁觀者都算不上,我能有什麽法子和見解?”

    “但是我隱約覺得,這事兒怕還是和太虛有關。”

    “怎麽又和這玩意兒有關?那神像上的太虛不是已經被消滅了嗎?”

    “那不是消滅,隻是暫時消失了,過段時間又不知道會從哪個人身上凝聚起來!”荒糾正道,“不過當日我忘記給你提一件事了。”

    “啥事啊?”

    “太虛,同樣會出現在普通人身上!”荒認真的說道。

    ……

    迴到大聖廟這邊,歪嘴兒也被眼前的畫麵給嚇傻了。背後根根寒毛樹立,明明沒有風,卻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耳邊飄來飄去。

    “老…老哥啊,你…你怎麽看?”他顫抖著將視線從那張繪著笑臉的神像腦袋上挪開,用手扯了扯身邊的雀斑。

    “老哥,你怎麽啦?”更驚恐的事情,就是身邊雀斑好像失去了意識,隻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可是無論他怎麽拉扯怎麽唿喊,雀斑始終沒有做出迴應。

    “哥,你別嚇我啊哥!”歪嘴兒已經帶上了哭腔,用手在雀斑臉上晃了晃,又輕輕踹了他兩腳,可是雀斑依舊沒有反應。

    雀斑的確還有意識,隻不過身子終於在那股徹骨寒意下,動彈不得了,保持著現在這個瞪眼的姿勢,甚至連眨一眨眼這種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到。

    但他的眼睛似乎也因此看見了些歪嘴兒看不到的東西。

    無邊的黑暗,正緩慢的向兩人所站的位置方向湧動。那是不同於太陽下山後的黑,而是純粹的,似乎由墨水所組成的黑,像是有生命似的,無聲無息的向兩人接近,帶著危險至極的氣息。

    “快跑啊!”他想要提醒歪嘴兒,可是嗓子眼好像被膠水黏住似的,叫不出聲來。

    “老哥啊,你到底怎麽啦!”歪嘴兒使勁的搖晃著雀斑的身體,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迫近。

    “別管我啦,快跑啊!”雀斑現在欲哭無淚,那些黑暗,已經延伸到距離他們不足一丈的位置,也因此能看的更加真切。

    那不是虛無縹緲的物質,而是像淤泥,像岩漿一般不知名的粘稠物,咕嚕咕嚕的冒著黑色的泡泡,像是咧開等待進食的饕餮大嘴!

    來了!

    那些讓人心悸的粘稠物陡然化作一張漆黑的爪子,從歪嘴兒背後襲來,直取他心髒部位!

    “不要!”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衝破了喉嚨裏的阻礙,他終於能發出聲兒了,可惜已經為時已晚。那爪子將歪嘴兒的胸膛抓出一個大口子,活生生的將他的心髒扯了出來,然後一把捏碎!

    “我…我跟您們拚啦!”害怕到最終變成極度的憤怒,身體裏的寒意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充斥著一股滾燙——那是血液的溫度!

    見識到親胞弟的慘死,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取出長劍,憤怒的刺向那還未消散的漆黑魔爪!

    “給我死!”

    長劍穿空而過,根本傷不了魔爪一分一毫,緊接著形態又變,化作一張看不出五官的笑臉,好像在嘲諷著雀斑的無能狂怒。

    他知道繼續這樣下去,隻會是徒勞,不但幫歪嘴兒報不了仇,自己也會交代在這裏,視線向四周劃過,尋找著一切破綻。

    “嗯?那裏是?”當落到廟裏的時候,他發現了一絲不尋常。那原本立著神像的地方,換成了一顆長滿眼睛的心髒,從心髒上麵蔓延出絲絲黑線,連接著外麵的黑暗。

    “是那裏吧!”雀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燃燒自己的靈力和精血,化作一道紫光,向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那些粘稠物似乎察覺到他的想法,開始變的躁動,分出一道又一道的利爪,妄圖抓住雀斑的身子。

    “果然被我猜中了嗎?想抓我,沒門!”他靈巧的躲過一次又一次的襲殺,心髒的位置,接近了!

    “給我弟弟陪葬去吧!”雀斑怒吼著,抱著必死的決心,攜著渾身的靈力,將長劍還有自己的憤怒刺進了那顆碩大無比的心髒。

    “砰——”像是紮氣球似的,心髒破掉了,黑暗也隨著心髒的碎裂而盡數褪去。

    明明是晚上,雀斑眼裏的世界卻如同白晝般明亮。他虛弱的躺在地上,剛剛的飛遁和最後的一劍,讓他的經脈全部斷裂,神仙也救不來。

    但雀斑卻沒有感受到一絲疼痛,隻覺得自己好像浸泡在溫泉裏,處在無盡的暖流中。

    他看到了鮮花,綠草,還看到了藍天,白雲,鳥兒在身邊歌唱。

    那是他童年的光景。

    他還聽到似乎有人在哭泣,在抽噎,那是他弟弟歪嘴兒的聲音。

    “沒事了,哥哥幫你報仇了。”帶著這樣的想法,嘴邊含著微笑,雀斑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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