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荒勸了命繭半天,那股鑽心的疼才消失不見。

    “荒大哥,真沒想到,平時總和我鬥嘴,到最後站在我這邊的隻有你!”司朔對於荒的幫助感動的五體投地。

    “你可別搞錯了,我隻是怕你在這個狀態待長了,瘋掉了怎麽辦?我還指望著你把我們這票人全給弄活呢!”

    哪怕是荒的毒舌,在此刻的司朔聽來,也像是傲嬌那般可愛。

    “不對不對不對,荒聽聲音怎麽也是個男的,我怎麽會生出這種可怕的想法!”連忙將那股惡寒的想法驅逐出腦,迴過神,正看見兩位供奉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眼神。哦對了,柳洛兒還在怒氣衝衝的瞪著自己,不過那種沒有威懾力的眼光早被司朔過濾掉了。

    “那個…兩位供奉,剛剛修煉的功法出了點問題,見笑了。”司朔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你騙鬼呢!”這是兩位供奉心裏的想法,“功法出問題什麽樣子,我們這種散修又不是沒見過,剛剛你滿地打滾兒的時候渾身靈力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但不管怎麽說,表麵上的安慰話總是要說一說的。

    “哎呀小朔,你也太不小心啦!”

    “要不要緊呀?不行的話咱們就先迴去休整一番。”

    “讓供奉看看,你修煉到底正常不正常啊!”

    反正怎麽聽怎麽覺得假。但是司朔可不在乎,能糊弄過去就行了。

    再將注意力轉向柳洛兒。

    “不理你啦!”似乎因為剛剛被司朔冷落了半天的緣故,少女的聲音好像帶上了哭腔,轉身就走。

    “誒!洛兒你聽我解釋!”司朔這次學聰明了,沒有再照著尾巴抓下去,而是將手待在她的肩頭,內心拚命迴憶著那些能急死人的愛情電視劇裏,男主是如何勸迴悲痛欲絕的女主。

    誰知道,就在司朔的手剛剛搭上去的那一刻,柳洛兒立刻轉頭,狠狠的咬了上去!

    “疼疼疼!”鋒利的牙齒立刻將自己的手掌給咬破了皮,那對自己早上還覺得可愛的犬牙,深深的嵌在自己的血肉之中。

    “你是狗嗎!”司朔奮力的想要甩開,可是少女似乎認了死理,如何勸說都不願鬆開她那張嘴,像是惡犬一般,不咬下一塊兒肉誓不罷休!

    “我去,到底該怎麽辦啊!”剛剛腦子裏過的那些片段,似乎都不太適合啊!

    沒辦法,隻要拿出自己的殺手鐧了!

    對狐狸寶具!

    “洛兒你要是肯鬆口的話,迴去之後我讓李媽媽給你做好吃的,想吃啥就吃啥!”

    柳洛兒的耳朵唰的一聲立起來,“真的嗎!”少女興奮的看著司朔,哪裏還有原來的嬌羞和生氣!

    “這招果然管用!”司朔心疼的看著自己手上的兩個血窟窿,還好修士體質異於常人,像這樣純粹的物理性傷口,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愈合。

    “快走吧快走吧!”也不管兩位供奉怪異的眼神,司朔催促道,“再這麽有一事沒一事的拖下去,到了中午也到不了大聖教的據點!”

    四人重新上路。

    ……

    “慢點慢點,人人都有份,誒誒誒,說你呢,別搶!”趕跑了想要多拿兩個饅頭的那雙小手,這一筐饅頭還是見了底。放眼望去,大聖教的據點門口,密密麻麻的站著麵黃肌瘦,衣著肮髒破舊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現在是大聖教一天一次,分發食物的時刻。不管是附近的居民,或者是實在熬不下去,慕名而來的人,占據了大聖教門口那塊寬廣的平地。

    王大憨無奈地看著手裏空空如也的竹筐,對身旁的同伴吩咐道,“你那裏還有麽?有的話幫我先頂一陣子,我再迴去拿。”

    得到同伴肯定的答複後,王大憨抄起竹筐,快步走進門內,映入眼簾的是間破破爛爛的小廟,從廟門口隱約能看見一尊模樣詭異的神像。但是他的目的並不在此,繞過寺廟,後麵的空地上支著好幾堆柴火,柴火上夾著好幾屜蒸籠,柴火堆前還有幾個人正在照看火勢。

    “喲,大憨,饅頭這麽快就分完了?”生火的一人看著大憨手裏空空如也的竹筐調笑道,“我跟你說過好多次,每人隻給一個饅頭,那群人啊,就是貪得無厭!”

    王大憨人如其名,笑起來憨憨傻傻的,“老兄,可不能這麽說!那些人都是苦命人,不是沒了辦法啊,誰願意拋下麵子來吃免費的饅頭?而且裏麵好多小孩子,不多吃點,餓壞了該怎麽辦!”

    “哎,你呀你!”那人為王大憨的竹筐裏再度裝滿又大有白的饅頭,想對他說上一句,那些小孩子都是受了大人的指示,知道你好說話,派他們前來多拿幾個饅頭的!

    不過這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反正這饅頭錢又不是自己出,而且王大憨這人傻人有傻福,不知道那群人看中了他哪一點,居然肯舍下神力,把他那隻剩一口氣的老婆給治好了。

    “哎,羨慕不來羨慕不來!”那人歎了口氣,注意力又集中在麵前這團火上。反正自己現在過的也不錯,那些“神人”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每天就擱這兒蒸半天饅頭就行了。那需要花幾個錢?而那些人給自己的錢,可是三輩子都花不完的!

    用餘光瞟了瞟周圍,其餘在生火的,大抵和他也差不多——都是收了錢,來幹活的。

    而王大憨這些在外麵分發饅頭的人則不同,他們本就是大聖教的忠實信徒,有著自己的工作,來這裏為教裏做事,都是自願的。

    “孩子們,饅頭來咯!”王大憨滿麵笑容,提著滿滿一筐饅頭,走到翹首以盼的人們麵前,“小孩子,老人,孕婦先拿,其餘的請排隊稍等!若是讓我發現有人插隊,哼哼哼!”他憨笑著,舉起自己沙包大的拳頭,“我可不客氣咯!”

    也許是王大憨的麵相太過和善和老實,有幾個“刺頭兒”並不把他的話當迴事,強行擠到前麵,伸出髒兮兮的手就要抓住筐中的白饅頭。

    “我都說了,不許插隊!”王大憨打開了他們的髒手,伸出一條胳膊護在竹筐上,“退後,退後,再搶就不給你們饅頭了!”

    其中一個“刺頭兒”有些不耐煩,伸出手推了他一把,“去你x的,快把饅頭給老子拿上來,餓死爺爺我了!”

    王大憨一個不留意,整個人被推的往後退了一大步,護著饅頭的胳膊也挪開了,那刺頭兒像是瞧見五穀輪迴之物的狗似的,眼睛散發著綠光,整個人撲了上去。

    他著實餓壞了。

    但是下一刻,他整個人被王大憨拎了起來。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那個被自己推了一把的男人,身材塊頭起碼是瘦骨嶙峋的自己的三倍!

    “那個..那個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您…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我也是餓壞了!”俗話說,老實人的憤怒才是最可怕的,而像王大憨這種麵相,更是老實人中的老實人。

    人群裏,有經曆過的,已經將腦袋別了過去,發出一聲歎息。而更多不明真相的群眾,則好奇的注視著這一幕。

    “大憨,不可以!”一旁的同伴見狀,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趕來阻止,但是被王大憨蠻橫的推開——這個平日裏看著老實憨厚的漢子,力氣怎麽如此之大!

    “你,違反了規則,要,懲罰!”王大憨說話的樣子活脫脫的像個處在中二期的少年,像是毫無威脅的狠話,讓“刺頭兒”稍稍安下心來。

    “喂,我說,快放我下來!你可知道我是誰?我手下弟兄可不是吃素的……”“刺頭兒”嚐試著威脅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漢子。

    “你,敢威脅我?”漢子眉頭一橫,那個沙包大的拳頭,帶著破空聲,捶打在“刺頭兒”的臉上!

    不帶一絲征兆的,狠狠的拳頭,連續的擊打。平日裏那個像水牛的漢子,發起狂來,卻像頭兇惡的猛虎!

    “啊!”“刺頭兒”連求饒的話都沒來得及說,那拳頭已經將他的嘴巴砸爛,破碎的牙齒混著血水從嘴裏噴湧而出,那密集而連續的疼痛,讓他連掙紮的動作都做不出!

    半刻鍾,整整半刻鍾。王大憨的拳頭,一刻不停的,在“刺頭兒”臉上砸了半刻鍾的時間。他的臉,已經被拳頭砸成一灘肉醬,氣息早沒了。

    “好了,不聽話的人已經懲罰完畢了,現在小朋友們,快來領饅頭吧,不要插隊喲!”王大憨的臉上又恢複了那標誌性的憨笑,用手拿起筐裏的一個饅頭,舉起來,和藹的問道。

    但那手上的血水和肉泥,還未幹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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