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一直將小玨送到房裏,也絮叨了很多。


    小玨出於禮貌,也沒有反駁。


    “我知道了,外婆。”小玨朝王玲笑笑。


    在這個家裏,小玨也就隻跟外婆親,畢竟看著她長大。


    雖然外婆有時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畢竟寶寶他們才是親外孫,而她,一個寄養在別人家的孤女。


    出生就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她要怎麽去抗衡。


    ……


    晚上,付家生上樓來,滿眼戾氣,臉上陰沉的嚇人。


    小玨半躺在床上看育兒書。


    兩人默默無語,付家生進去洗澡。


    出來時他說:“我之前給你的那張卡呢?”


    小玨掀開被子,露出兩截細長的小腿,雙手撐在床沿上,光裸的小腳插進紅色格子的拖鞋裏。


    她走到衣櫥前,打開櫃門,拉開裏麵的一個抽屜,拿出一張卡,走過來遞給他。


    “你沒動過嗎?”付家生看著她把卡還給他,就有些生氣。


    小玨搖頭,手裏捏著卡,一直舉在他麵前。


    “你知道裏麵有多少錢嗎?”


    付家生見她似乎連話都不想跟他講,更有氣。


    小玨依然搖頭。


    靠,這下可把付家生氣壞了,他一把奪過卡,哢一聲,當著她的麵將那張卡給掰斷了。


    而小玨看都不看,她自顧自的迴到床上躺下,就好像卡我已經還給你了,掰不掰斷那是你的事。


    付家生那個氣啊,這還是那個需要他保護和愛護的女孩嗎?


    現在的她,就像一個刺蝟,動不動就豎起堅硬的刺來抵抗。


    那好,看誰折磨誰?


    兩人一夜無話,但是小玨睡的並不好,總是噩夢不斷。


    一會夢到自己跳樓了,一會夢到餘瀝陽死了……


    ……


    第二天,兩人也是不講話,小玨會默默做好她份內的事,不看他也不理他。


    貝貝昨晚迴來了。


    吃早飯時,餐桌上他也在,看到他哥和小玨姐兩人,就連眼神都不曾交匯。


    他想不明白,相愛的兩個人何至於此?


    他聽媽媽說了,說小玨姐提出離婚,當時聽到,他還嚇了一跳,怎麽可能呢?


    真是小玨姐提出來的嗎?


    她有多愛他哥,他和姐姐都是知道的,是什麽把她逼到這個份上的。


    聽媽媽說是因為捐獻骨髓的事。


    首先這種行為值得讚揚,以他的學識來看,這種手術理論上對人體沒有傷害,但具體也要看個人體質。


    關於這點他沒法站隊,但小玨姐的這種壯舉,還是讓他很敬佩。


    至於哥哥極力阻止,也可以理解。


    餘瀝陽以前追求過小玨姐,這點誰都知道,哥不同意,或許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吧。


    但他相信,哥反對的最大原因肯定還是為小玨姐的身體考慮。


    ……


    早飯過後,大家各忙各的,很快,家裏就沒有了主力軍。


    小玨站在樓上的房間裏,望著樓下草坪上的草,她的思緒就會飄得很遠。


    她被困在了這座別墅裏,她走不出去,因為身上有枷鎖。


    看著看著,她的手不覺扶上窗台朝下看,下麵是草坪,從這裏跳下去,應該摔不死人吧?


    突然,她被自己的想法和行動嚇了一跳,她發覺她很想從這裏跳下去。


    ……


    而醫院這邊的餘瀝陽,從醫生口中知道有個誌願者的骨髓跟他匹配,他有一瞬間的期待。


    但是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那名誌願者沒再出現。


    餘老板幾次哀求醫生打電話確認,得到的答複是,手機打不通,沒人接聽。


    “那能不能把電話給我們,讓我們自己聯係。”餘老板堅信她能找到人。


    “不好意思。”醫生說,“在那名誌願者來做配型的時候,就說過是匿名,希望我們醫院給予保密。”


    餘老板就想不明白了,你來做配型就是想過要捐獻,可為什麽事後又變卦了呢?


    是不是想要錢呢,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名誌願者是誰,哪怕讓她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醫生說:“這種事,還是要尊重本人的意願,不能通過外力去強迫,所以,不好意思,恕不奉告。”


    幾經哀求之下,也隻得放棄。


    小玨很想打電話給餘瀝陽,但又怕手機被監聽。


    之前家生拿過去一個月,放在他那裏誰知有沒有被動過手腳。


    打了又怎麽樣,她也走不出這個院子。


    而且二哥也並不知道,那個匿名的誌願者就是她。


    小玨把手機檢查了一番,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打了母親的電話,母親一上來就問她什麽時候迴來的,玩的開心嗎?看來付家生早就做了功課。


    小玨想讓母親去醫院了解下餘瀝陽的情況。


    但她也知道,母親一定也會反對她去捐獻骨髓,到時還得她費口舌去解釋,還是不說了。


    她也想通過同學去了解餘瀝陽的情況,但是她又不想讓同學們知道二哥的情況。


    畢竟二哥要麵子,他說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探望,他隻想瀟瀟灑灑,體體麵麵地離開。


    她又問了問母親最近的情況,意思是想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再去騷擾她。


    “我挺好的,那人沒再來鬧了,小江說他迴老家了。”


    “哦,那就好,本來我還擔心這件事。”


    “沒事了,你別擔心我,那件事他們家人不知道吧,不能讓他們家知道,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知道了媽,我沒說。”


    掛了電話,小玨就在想,以當時那人囂張的氣焰來看,他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這件事不知道是蘇航給擺平的,還是家生也參與了,她也不敢問。


    ……


    以後的每天,她除了教兒子們彈鋼琴,就是陪他們玩。


    走出院子的時候,也沒人再過去攔她。


    但她知道,這種放鬆並不是放行。


    也許家生已經派人守在醫院裏了也說不準,她不是怕,隻是不想給二哥希望又讓他失望。


    她寧願不讓他知道有人跟他骨髓匹配,也不想讓他在等待中消磨掉生命。


    付家生下班時,悄悄問外婆,“她一天都幹什麽了?”


    外婆說:“一天都沒出去,除了陪子初和子衡玩,就是在樓上彈琴。”


    付家生點點頭,看著似乎屈服的小玨,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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