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媛媛送到家後,琴仙雲才返迴小胡子街。

    姬如綿和淩羽裳此時見到琴仙雲無恙歸來,焦慮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不少。琴仙雲坐下來一口熱茶還沒有咽下去,崔西敏這家夥便從外麵闖了進來,大手在琴仙雲肩膀上重重一拍,那口茶水頓時被他拍得吐了一地。

    崔西敏見狀哈哈大笑出來,姬如綿與淩羽裳二人俏臉上也微微露出了幾絲微笑。

    琴仙雲看這始作俑者還能笑得如此開心,氣道:“我趕了那麽遠的路程迴來,腳都酸了,你就不能讓我歇上一小會嗎?”

    崔西敏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湊進琴仙雲耳朵低聲道:“和那麽個小美女親密地坐在一起那麽長時間,還會覺得累嗎?”

    琴仙雲瞪著雙眼道:“你……你怎麽知道?”

    崔西敏得意的道:“你就不用管我怎麽知道了,快說吧,你這次去司塘鎮打探到了什麽消息?”

    旁邊的姬如綿見兩人說話時神色怪異,與淩羽裳互視一眼,不禁問道:“仙雲,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我說他和那麽個……”崔西敏似乎特別喜歡看到琴仙雲著急的樣子,笑嘻嘻的說道。

    琴仙雲還真怕這小子口沒遮攔地說出來,忙提高聲音,微笑道:“他問我這次去司塘鎮有沒有探聽到有關芊玲的消息。”要是真讓崔西敏把他和媛媛一起迴菊影市的事倒了出來,那他以後恐怕又沒好日子過了,雖然這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經崔西敏添油加醋地那麽一說,沒事也會變成有事的。

    提起芊玲,姬如綿和淩羽裳果然轉移了注意力。

    淩羽裳在靠著琴仙雲坐了下來,急切的道:“琴大哥,那你有沒有找到玲姐的消息呢?崔大哥在瀟湘拳館外麵觀察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什麽。”

    琴仙雲看了幾人一眼,笑道:“芊玲還沒被他們轉移到司塘鎮去,她現在估計還在菊影市裏麵,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你們放心吧,等今天晚上一過,我保證明天天一亮我把一個活蹦亂跳的芊玲帶到你們麵前。”

    看沒有多少線索,琴仙雲說話時還是那麽自信十足,崔西敏有些不信地睜大了眼睛,姬如綿也眨動著那雙充滿誘惑的美麗眸子,注視了琴仙雲一道:“仙雲,你真有這麽大的把握嗎?”

    琴仙雲身子一斜,靠在了沙發上,悠然地點了點頭。

    崔西敏卻是又接著問道:“為什麽非得過了今天晚上呢?你既然有這麽大的把握,怎麽不現在就把我師妹救迴來。”

    琴仙雲神秘地笑了笑,道:“關於這個問題嘛……天機不可泄露!”

    豎起耳朵準備聽琴仙雲解釋的崔西敏等到一個這樣的答案,不禁有些失望,瞥了琴仙雲不滿的道:“還講什麽天機,不說就拉倒!”

    琴仙雲捉弄了這小子一次,報了方才他那一拍之仇,不由嗬嗬笑道:“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淩羽裳小鳥依人般靠在琴仙雲身上,深情款款地看著他,嬌聲道:“琴大哥,我和綿姐都相信你一定能把玲姐找迴來的,偏他不信,哼!”說著,還白了那崔西敏一眼。

    崔西敏無奈地搖了搖頭,衝著琴仙雲苦笑一聲。

    琴仙雲把頭轉過一邊,裝著沒看見,悠閑自得地品茗起來……

    夜,漸已深。

    瀟湘拳館的閣樓上,趙鈞曦趺坐在床上調息了一番才站了起來。看著外麵那深沉的夜色,眼皮開始一個勁地狂跳著,連心也有些莫名的煩躁。幾十年來,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趙鈞曦不安地歎息一聲,忖道:“不知呆會的行動能不能將‘璿璣珠’順利取到手?”

    趙鈞曦在房間裏來迴走動著,驀地,牆壁上那古舊的掛鍾響起了一陣清脆的聲音。趙鈞曦舉目一看,此時已經十二點整了!

    趙鈞曦來到床頭,給吳優打了個電話後便又靜靜地坐了下來,左手不時地撫摸著頷下的長須,努力地平複自己心中的躁動。

    不一會兒,吳優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了趙鈞曦一眼,恭敬的道:“師傅,您叫我有什麽吩咐嗎?”

    趙鈞曦欲言又止,遲疑了好半會突然揮了揮手,道:“算了,還是明天再說吧,你先迴去休息吧。”

    吳優不解地看了看趙鈞曦,不過還是應聲退了出去。

    趙鈞曦在吳優出去後雙眼環視了房間幾遍,眼中閃過幾絲複雜的神色,忽然迅速地穿上一套黑色的緊身衣服,然後披上外套,熄了燈拉開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隨著他那輕微的腳步聲愈來愈遠,瀟湘閣也逐漸沉寂下來。

    然而,半晌過後,閣樓外卻響起了一陣怪異的輕細聲音,接著便見一條模糊的人影“嗖”地一下竄了進去。

    那人似對這閣樓的布置了如指掌,眨眼的功夫便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趙鈞曦的房間。

    他徑直來到床頭的書桌旁邊,鬼鬼祟祟地凝神傾聽了幾秒,忽地伸手用力往桌麵的一個茶杯按去,隨即後退了數米,但那茶杯卻隨著他那一按之勢緩緩地陷入了桌麵。待到那茶杯全部沒入桌內之時,又聽得地下傳來幾聲“喀喀……”的響動,那人身前竟然露出個一米長寬的方形洞口,洞裏麵還有幾絲微弱的燈光照射出來。

    他朝四周張望了一眼,便貓著腰拾級而下,而身後那洞後旋又合攏起來。

    台階過後,便是一條平坦的通道。這通道約有十來米長,兩邊的牆壁上懸掛著一盞燈。走過通道,出現在前麵的便是幾扇小門。那人將右邊的那扇門推開一條縫隙,迅捷地閃了進去,眼前頓時豁然一亮,這裏麵竟然是一個房間。

    這房頂安放著的燈比外麵那盞要明亮得多,光線遍灑房間各處,將其照耀得如同白晝。這房間的布置有些簡單,一桌、一椅,再加上牆角的一張小木床,除此之外,四周再無任何裝飾,但唯一令人奇怪的是那張小木床上竟然還安靜地躺平躺著一個明麗的年輕女子。

    那人的容貌此時也在燈光的照射下顯露了出來。那是一張棱角分明、英氣十足的臉,但此刻這張臉上卻露出了與之極不相配的猥褻的笑容。

    他兩眼望著那床上的女子,輕輕地坐在了床弦上,雙手捧著那女子光滑的臉龐,溫柔地摩挲了起來。那女子就如熟睡的嬰兒,身體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但如果細心觀察的話,便會發現她那美麗的睫毛在不停地顫動著,眉宇間也似乎散露出一股憤怒之色。

    “芊玲,你可別怪我,誰讓你一直對我那麽冷淡呢?不過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地疼愛你、嗬護你……”

    芊玲?這床上躺著的女子竟然就是景芊玲,原來她晚上讓趙鈞曦打暈之後便被其安置在了這裏。

    那人柔聲說完那句話後,倏地邪笑了幾聲,一把掀開覆蓋在景芊玲身上的被子。

    他望著這具玲瓏的嬌軀,眼神中禁不住燃燒起了熊熊的情焰,唿吸也變得越來越濁重。那雙撫摸著景芊玲臉頰的手也順勢滑過那圓潤滑膩的玉頸,向那傲然聳立著的峰巒探去。見著垂涎已久的玉人兒如今觸手可及,他心內既是激動又有些緊張,那雙手也不禁顫抖起來。

    “芊玲……”他暗叫一聲,胸中欲火熾漲,祿山之爪猛然落向那對玉峰。

    他腦子裏便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占有這讓自己無數次輾轉難眠的女子,一償夙願!

    可就在他以為兩年的相思終於可以在今天結束的時候,身後卻響起了一冰冷得似乎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畜生!”同時背心處也有股陰寒的勁風襲來,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燃燒的欲念登時如潮水般退了開來。

    在此關頭,他想要迴身反擊已是不可能,危急之下,身子隻能以最快的速度向側邊倒去,那道冷風堪堪從他的脅下擦過。他一個“懶驢打滾”逃出一段較遠的距離,然後才身軀一弓,從地麵跳了起來。

    雖然死裏逃生,卻也把他鬧了個灰頭土臉,再加上好事被打斷,心中窩著的那股火頓時騰騰地冒了出來。

    “什麽人敢壞老子的興致?”他惱羞成怒地迴身向那不速之客望去。

    那是位身著白色風衣的女子,這時正將被子重新蓋在景芊玲身上。

    這女子身軀同樣嬌小,但與景芊玲相比,她就如同一座浸染了萬年寒氣的冰雕,從她一進入這房間開始,周圍的氣溫便好似驟然下降了好幾度。她那臉頰在燈光的縈繞下散發出絲絲晶瑩的亮澤,遺憾的是這張沒有絲毫瑕疵的臉上未露出一點表情,看去顯得有些僵硬。

    他看到這女子的麵貌後微微一怔,但旋即便又嘿嘿笑了出來:“又是你,步飛煙!”

    步飛煙側過身子,看著這人,淡淡的道:“不錯,正是我!吳優,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這欲圖玷汙景芊玲的年輕男子竟是吳優!自景芊玲來到瀟湘拳館後,吳優便一直對其愛慕不已,曾多次向她表白自己的情意,無奈景芊玲一向對他不假顏色。不過吳優也沒有泄氣,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贏得佳人芳心,但未料自琴仙雲出現後,景芊玲卻對他越來越冷淡,吳優嫉妒異常,隻是礙於趙鈞曦嚴令,不然他早就對琴仙雲下手了。吳優雖然表麵上沒有顯露出來,但暗地裏卻一直對此耿耿於懷。如今,景芊玲被趙鈞曦關在這地下密室裏,而趙鈞曦又恰好出去了,這麽好的機會,就難怪吳優想偷偷地前來一近芳澤了。

    吳優輕輕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塵,怪笑幾聲,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我們會這麽就又見麵了。上次你壞了我的好事我還沒跟你算帳,今天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天是你逃得快,不過今天你恐怕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你既然敢屢次壞我雅興,可就別怪我呆會拿你一起來享用了,嘿嘿嘿嘿……”說罷,那雙賊溜溜的眼睛還不停地在步飛煙的胸前轉來轉去。

    步飛煙也不動怒,隻是冷笑道:“你有這個本事嗎?”

    吳優哈哈大笑道:“敗軍之將,也敢言勇?你今天的修為看起來比上次要進步了些,但要想贏我,那還差得遠呢?”

    步飛煙剛到菊影市天韻大學不久的時候,曾和這吳優有過過節。那時吳優正欲奸汙一年輕女子,恰被步飛煙撞見,兩人當場大戰起來,可因當時步飛煙隻練成了“寒影三疊”的第一層功夫,還不是吳優的敵手,最後她雖然把那名女子救了出來,但自己也身受重傷,還險些遭遇不測。步飛煙性子極強,所以第二天才會在課堂上強行用“移神納氣”這種危險的手段來療治內傷,若非琴仙雲看出了端倪,在危險時刻施以援手,步飛煙或許就挨不過那關了。

    前段時日,她尾隨琴仙雲等人迴到靜月山,消除了與陳何的誤會,卻因哀痛陳何之死而暫時留在了塹溝。獨自在靜月山的那些日子,積鬱不散的哀傷與悲憤讓她大病了一場,不過卻也因禍得福,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下突破了修煉“寒影三疊”的頸瓶,使自己的修為一舉步入了“雪舞寒心”的境界。

    練成“雪舞寒心”後,步飛煙的心緒平靜了許多,又在塹溝呆了幾天才下山返迴菊影市,終於在今天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迴到這城市。因是順路,她步行迴天韻大學的途中,忍不住到這瀟湘拳館外看看。

    無巧不成書的是,步飛煙剛到這拳館門口,便見到館主趙鈞曦從裏麵走了出來,而在他後麵還偷偷摸摸地跟著一個人。她好奇之下,便要跟上去瞧個究竟,卻見那人跟著趙鈞曦走了一段路後又悄悄地返迴了拳館。

    那時,她已經看出了這個人便是曾重傷自己的吳優!如今她已練成了“雪舞寒心”,自是再也不懼他,所以當下便將行李放到了一個偏僻的場所,跟著吳優從拳館後院直走到瀟湘閣,見他進了密道後,也如法炮製地打開機關,走了進去。步飛煙跟來的初衷隻是想找個機會狠狠地教訓一下吳優這個惡徒,卻沒想到會意外地救景芊玲躲過這一劫。

    看到吳優那副囂張的模樣,步飛煙喝道:“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你馬上就可以知道了。吳優,廢話少說,接招……”最後那“招”字的聲音尚未完全落下,步飛煙的身軀已如鷂鷹般輕巧地躍起,纖細修長的玉指透射出絲絲寒意逼人的勁氣,交織成一片密集的陰寒氣網,向吳優當頭罩下。

    步飛煙那優雅得不帶絲毫塵俗氣息的動作,使她看起來便如一位淩空禦虛、翩翩起舞的散花仙子。

    這優美的姿勢落入吳優的眼中,令他禁不住一陣意亂神迷,讓這女子承歡身下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如此想著,嘴角竟然還露出了幾絲邪異的笑容。隻是他淫心方動,步飛煙那凜冽的殺意已經籠罩了他全身,如刀刃般鋒銳的寒勁飄拂而來,肌膚處頓時傳來陣陣割裂的疼痛。

    吳優這才猛然迴過神來,打起精神一看,卻見步飛煙的十指離自己的麵門已隻有數尺之遙,心中雖有些許驚訝,卻也不認為步飛煙能比上次交手時高明多少,當下想也不想,雙掌便順著步飛煙的來勢往上架去,在他想來,步飛煙定會被自己的勁道震得倒飛迴去,忍不住得意洋洋的道:“小娘們,你這可是自找苦吃……”

    事情在某些時候往往會大出人意料,吳優那句話還未說完,便嚐到了自己輕視敵手的苦果。在兩人雙手快要接觸之時,步飛煙驟然駢起食、中二指,輕輕地點在了吳優的雙掌掌心上,旋即身子於空中輕巧一折,倒翻而迴,翩然落在小木床前。

    吳優頓感掌心處一麻,同時便覺有縷縷徹骨的寒氣從掌心擴散開來。吳優一麵運功抵住這四處侵襲的寒勁,一麵低頭向自己雙掌看去,隻見掌心上竟已各多了塊拇指大小的白斑,上麵似乎還不斷蒸騰出絲絲寒氣。

    吳優還未及想掌心為何會這樣,那道道寒勁已突破他真氣的阻攔,向四肢百脈蔓延,而兩條手臂也隨著這蔓延趨勢的加劇而逐漸麻木。吳優心內大駭,朝對麵的步飛煙望去,卻見她嘴角不屑地扯動幾下。

    “你還能說得出那般大話嗎?你現在已被我的寒勁所傷,不出十分鍾,你全身便會被凍僵而死!”步飛煙瞥了吳優雙掌一眼,淡然說道。

    吳優開始還不大相信,但稍微感覺一下,手腳果然有種僵硬的感覺,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對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吳優猛然歇斯底裏地吼叫一聲:“不可能的,想讓我死沒那麽容易!”他拚命運起全身所有功力朝步飛煙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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