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仙雲聽到這乍然響起的聲音,心頭一跳,猛然迴頭一看,便見曲霸正慢慢地從旁邊的一個角落裏走了出來。見是他後,琴仙雲略微鬆了口氣,笑道:“老前輩,是您啊,許久不見了,您怎麽會在這裏呢?”

    曲霸哼道:“我原本是來看看誰這麽大膽子敢到那裏去偷‘璿璣珠’,真沒想到會是你這個小子!”

    “老前輩您說笑了,晚輩也是今天才聽說過有這麽個‘璿璣珠’的,怎麽會去偷這珠子呢?”琴仙雲沒弄明白曲霸為什麽會在雪玉蟾那裏出現時,為謹慎起見,自然不會在他麵前承認是自己偷“璿璣珠”的。

    曲霸冷冷的笑道:“不老實!你以為你偷出來的真是‘璿璣珠’嗎?”

    琴仙雲心中微微一愣,道:“前輩,您這話怎麽講?”既然曲霸已經認定琴仙雲偷了“璿璣珠”,那怎麽否認也是沒用的,如此還不如默認下來,而且聽曲霸的話,似乎那“璿璣珠”中還另有玄機.

    曲霸沉聲道:“小子,你雖然聰明,但雪玉蟾也是傻子,你以為他會乖乖地把珠子放在哪裏等別人來偷嗎?他早就在今天下午把真正的珠子取出來,你剛才偷出來的隻不過是個西貝貨色而已。”

    琴仙雲心中一震,想起方才心中湧現而出的那幾死不妙感覺,頓時明白過來,那些顓孫家族的人把“璿璣珠”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在靈覺禪師脫出他們的包圍的時候,按理說他們應該是不會追到樓下的;而且其中三個顓孫家族的人就已經可以抵擋得住靈覺禪師,那既然如此,房裏的三個人又何必再出來,難道他們這樣做就是為了給偷盜“璿璣珠”的人以可趁之機?

    另外在樓下,與虛一道長纏鬥的隻有雪玉蟾一個人,其他那些顓孫家族那些精通“影遁”之術的高手呢?再說,雪玉蟾的修為明明比虛一道長要精湛,為何不早些將虛一道長打敗,還要與他相鬥那麽長的時間,而且最後任憑靈覺禪師與虛一道長安然離開呢?

    莫非真如曲霸所說的,自己所偷的“璿璣珠”根本就是假的,而雪玉蟾這樣布置就是要讓自己把那顆假珠子偷走?可他這樣布置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曲霸看琴仙雲臉色數變,冷笑數聲道:“小子,現在想明白了吧?雪玉蟾老奸巨滑,你能想到偷天換日之計,難道他就想不到嗎?”

    琴仙雲醒悟過來,額上頓時冒出了幾點冷汗,沒想到算計來算計去最後還是被雪玉蟾耍了一通。琴仙雲把那顆“璿璣珠”從懷裏取了出來,看了兩眼後忍不住長歎道:“老前輩,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晚輩也就不瞞您了,其實剛那‘璿璣珠’正是晚輩所偷的。晚輩本想以此來設計雪玉蟾,卻未料會中了他的計。”

    曲霸微微頷首道:“論到老謀深算,你與雪玉蟾相比確實差了很多。今天你幸虧遇到了我,不然你可真的要白忙一趟了。”

    琴仙雲正為計劃失敗而感到萬分愧疚與失落時,聽到曲霸這樣說,心中頓時又燃起了幾絲希望道:“老前輩,莫非您知道真正的‘璿璣珠’在哪?”

    曲霸眼睛一瞪:“廢話,我要是知道早就取出來了。”

    琴仙雲失望的道:“也是,雪玉蟾把‘璿璣珠’看得這麽重要,自然不會隨便讓人知道的。”

    曲霸道:“你也不用這麽灰心,據我所知,‘璿璣珠’應該還在那棟房子裏。你現在如果悄悄地返迴去,雪玉蟾一定料不到。”

    琴仙雲點頭道:“現在也隻好如此了。”

    曲霸笑道:“能不能找到真正的‘璿璣珠’就看你這一次了。好了,我先走了,出來這麽久要是還不迴去,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的。”

    見曲霸欲要轉身離去,琴仙雲想起剛才心中一個問題:“前輩,您現在怎麽會和雪玉蟾在一起呢?”

    曲霸隻是揮了揮手道:“你現在不要多問,以後自然會明白的。”

    看著曲霸那飛逝而去的身影,琴仙雲撫摸了幾下手中的“璿璣珠”,重新收拾起心情,施展隱身術順著原路返迴……

    樓房外麵此時又恢複了初時的寧靜,隻有那陰冷的寒風縈繞在樓畔久久不肯散去。

    雪玉蟾指間夾著跟香煙,靜靜地站在大廳裏,偶爾把煙放至唇邊,吸上兩口,吐出一個個朦朧的小煙圈。

    忽然,他身後的空氣似起了一陣波動,接著便見一名全身籠罩在黑幕中人的從虛空陡然跨越出來。

    “墨禹,‘璿璣珠’被偷去了嗎?”

    墨禹恭敬的道:“迴稟禦使,屬下方才已經問過了長老們,他們說盒子裏的珠子隻要一輸入真氣也會如真正的‘璿璣珠’一樣放出藍紅兩種光芒,那珠子應該沒被偷走。”

    當下午雪玉蟾說要演一場戲讓人把“璿璣珠”偷走時,那些顓孫家族的人似乎都還不知道真正的“璿璣珠”已經被雪玉蟾掉包了,這也就難怪顓孫家族中人極力反對他這個決定,而他卻有恃無恐了。

    雪玉蟾聽到這話時臉上不禁露出了幾絲古怪的笑容,道:“很好,這麽說來,他們還沒把‘璿璣珠’偷走了!你去告訴長老們,讓他們都好好休息一會吧,今天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麽事了。”

    墨禹躬身道:“是!屬下這就去。”

    聲音落下之後,他的身影也漸漸融入了那片空氣裏,最終消失不見。

    雪玉蟾在沙發上坐下,吐出幾口煙霧,忽然聲音略帶譏誚的自語道:“‘璿璣珠’?哼哼,看來你們早就準備好了顆一模一樣的珠子啊,而且還能在五位長老的眼皮子底下把‘璿璣珠’偷走,我還真是小瞧你們了。”

    他在廳裏呆了好幾分鍾,直到那根煙吸完後才站起身來。不過他沒有走向自己的房間,卻反而向樓上走去。

    來到以前雪焰情所住的臥室門口,他輕輕地推門走了進去。

    在床弦上坐了一會後才來到妝台前,拉出中間的那個抽屜,然後把手伸進裏麵慢慢地摸索了一會,卻從裏麵拿出了另外一個小木盒。

    雪玉蟾寶貝似的把盒子打開,掀開外麵的絲絹,裏麵放著的竟然又是一顆“璿璣珠”。

    “想從我手裏把‘璿璣珠’取走,可沒那麽容易。”雪玉蟾觀賞了一會“璿璣珠”,突然冷冷地哼了一聲,重把珠子裝好,最後才將盒子與抽屜安放迴了原處。

    雪玉蟾環視了屋子一眼,眉宇間卻忽然流露出了幾絲傷感的神色,看來又是想起雪焰情了吧。如此他在裏麵唉聲歎氣了好一斷時間,才終於拉上房門走了出去。而他卻不知道在他走後的幾分鍾,房門突然輕輕地推開了一道小縫……

    外麵風吹得更加劇烈了,逼人的寒意充塞了這個虛空,原來還幹燥著的空氣經似已下子就變得潮濕起來,尚有幾片白雲的天空也於瞬間被黑暗所遮蔽,沒過多久,竟有一陣毛毛細雨從空中飄飄揚揚地灑落下來。

    琴仙雲輕快地走在返迴小胡子街的道路上,沐浴著那冰涼的雨絲,心中的舒暢卻如這雨水般順著臉頰上的皮膚傾瀉而出。

    雖然費了這麽多的波折,但最終還是將真正的“璿璣珠”拿了迴來,這讓他興奮得恨不能馬上到小彌勒寺去將這個消失告訴那裏的每一個人。不過在想起事情險些敗在了自己手裏,琴仙雲在噓唏不已的同時心中對曲霸可是充滿了感激之情,今天要不是他提醒自己,自己還一直蒙在骨裏呢,那時笑道最後的恐怕就變成了雪玉蟾了。

    雨愈來愈大,迴到小胡子街時,琴仙雲已快變成落湯雞了。

    琴仙雲在大廳裏把濕衣服換下隨便衝了個熱水澡後才抹黑上到了二樓。今天琴仙雲本來打算取到“璿璣珠”後就直接去小彌勒寺的,但因為這場雨才決定留到明晨再說。而淩羽裳比較長時間沒迴過家,也被她父母給叫了迴去,硬是要留著她在那邊住一夜。也還好這樣,不然琴仙雲都不好向淩羽裳自己幹嘛去了。

    琴仙雲推開門走進臥室,剛要開燈時卻聽到床上傳來了勻細的唿吸之聲。

    是羽裳迴來了?琴仙雲心中開始有些擔心起來,昨天剛答應她晚上不再出去亂跑了,今天卻又跑了出去直弄到現在才迴來。她見到自己不在時一定很生氣吧,哎,自己呆會改怎麽向她解釋呢?

    遲疑了一會,琴仙雲終於還是狠了狠心,硬著頭皮爬進了被窩裏麵。管它呢,累了半夜,現睡一會再說。

    琴仙雲的加入帶來了一股冰冷的寒意,淩羽裳唔了一聲,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身子。琴仙雲心中有些慚愧,忙把淩羽裳摟住懷裏,同時運功驅除了自己體外的寒氣,不一會兒,被子裏麵便又溫暖如初了。

    淩羽裳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琴仙雲自是樂得在她的嬌軀上肆意輕薄了一番才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琴仙雲忽然覺得自己手臂和腰間一痛,接著身子便淩空飄了起來,但馬上又重重地掉在了地麵,臀部都快被摔成兩半了,疼得琴仙雲大叫一聲,身子立時從彈了起來,睜開了模模糊糊的睡眼。

    但見床上粉臉羞紅的俏麗女子雙手叉腰,橫眉豎眼地盯著眼前這個輕薄之徒,而身上睡袍敞開,裏麵胸衣已是脫落,高聳的玉峰在空氣中大膽地抖動著,兩條秀美的修長玉腿睡袍下畢隱畢現,其間那偶爾顯露的一抹緋紅褻衣直欲令人想入非非。

    琴仙雲看得目瞪口呆,昨晚明明是羽裳的,怎麽一起來就變成慕仙婷這小丫頭片子了。

    “你這個無賴!色鬼!流氓!”慕仙婷又羞又惱,看著琴仙雲破口大罵起來。

    昨天淩羽裳本來是約慕仙婷晚上來這裏玩的,但沒想到淩羽裳最後會被她父母叫迴去,臨走的時候,淩羽裳托慕仙婷等到琴仙雲迴來之後再離開,慕仙婷當然是一口就答應下來了,但等到半夜都沒見琴仙雲,而那時外麵又黑又冷,她有點不敢迴去,所以才在淩羽裳的房間裏睡了下來。

    但她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睜開眼睛就見自己一個男人緊緊地摟著自己,而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幾乎被脫了個精光,雖然並沒有發生那種事,但單就這個,也快讓她無地自容了,氣急敗壞之下狠狠地咬了琴仙雲的手臂一口,然後又把他踹下床去。

    “怎……怎麽是你啊……”被她罵了半晌,琴仙雲迴過神來,眼睛卻是有意無意向這丫頭的酥胸處瞄去。

    慕仙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幾乎是裸露著的,紅暈頓時都快把她那白皙的頸項都染得通紅了。她急忙把睡袍往胸前一籠,遮蓋住了那泄露的春光,對琴仙雲怒目而視道:“你敢占我的便宜,看我告訴裳裳去。”

    琴仙雲苦笑道:“這怎麽能怪我呢?我怎麽知道你會睡在我的床上,當時黑不溜秋的我把你當成羽裳也是很正常的嘛?再說,我隻不過隨便抱過你幾下而已,又沒幹過其他什麽事,你這麽激動幹嘛?”

    慕仙婷聽他這麽說,心中更是惱怒,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你還有理了?哼,你要不給我個交待,我就說你非禮人家,看你到時候怎麽跟裳裳解釋?”

    “你這招已經用過一次了!”琴仙雲小聲嘀咕了一句,待見慕仙婷臉色更是難看,忙陪笑道:“你不是已經咬了我一口,踢過我一腳了嗎?要是你還 不解氣的話,還可以再咬我兩口,踢我兩腳,怎麽樣?”這次確實是自己有些不對,琴仙雲隻能這麽委屈求全,不然要是在丫頭真跟羽裳一說,以她們倆現在的關係,自己想要解釋起來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唇舌。

    慕仙婷哼了一聲道:“我才沒那個閑心呢,要我不跟裳裳說也行,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事?你說吧!”又是要求!前幾天蕭炎也是讓琴仙雲答應他以各要求,現在慕仙婷也來這一套!不過琴仙雲現在是豁出去了,隻要她不說出去,無論慕仙婷要讓他做什麽事都好商量。

    慕仙婷眼中閃幾絲得色,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你可不能反悔喲!”

    琴仙雲急道:“我答應你,你就快說吧。”

    慕仙婷臉色大為好轉,在床弦上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道:“以後凡是我讓你做的事,你都不能拒絕;凡是我說的話提的建議,你都不能反對。”

    琴仙雲怔怔的道:“就這兩個凡是?”

    慕仙婷道:“就這兩個。”

    琴仙雲不由沉思起來,這兩個“凡是”所包括的範圍說大就大,說不大也不大,關鍵是要看慕仙婷當時的心情,要是她心情好或許沒什麽,要是心情不好故意刁難自己的話,那可就難辦了,難不成她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要做飛船去幫她摘下來?

    想了會,琴仙雲試探著問道:“沒得商量了嗎?”

    慕仙婷斬釘截鐵的道:“沒得商量。”

    琴仙雲猶豫起來,答應不好,不答應更不好,如今還真是難辦,就為了昨天那兩下手足之欲,值得嗎?

    “別婆婆媽媽的,你到底答應不答應?”慕仙婷有些不耐的道,“裳裳說今天八點就過來,現在隻差幾分鍾了,到時候讓裳裳看見了,就算我不說,你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聽她這麽一說,琴仙雲說為留意了一下,忽然臉色微變,他竟隱約聽到樓下院子裏傳來輕微的響動,琴仙雲狠狠地瞪了瞪慕仙婷:“好,我答應你,隻不過現在羽裳已經到院子裏了,你還趕快把你的衣服穿上吧。”

    說完話,琴仙雲已拿起衣服披在了身上。

    慕仙婷看琴仙雲不像說謊,也急忙找起自己的衣服來,不過此時她雖然還有些羞赧,心裏卻是異常的喜悅,哼,你這色狼,看我以後怎麽教訓你!

    兩人穿好衣服,整理好被子還沒過幾秒,淩羽裳的身影便果真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見到兩人都在,淩羽裳開始微微愣了愣,但馬上便高興的對琴仙雲道:“琴大哥,你今天怎麽這麽快就起來了?”接著又對慕仙婷嫣然道:“香姐姐,你今天來得好早哦,昨天晚上謝謝你幫我等琴大哥喲。”

    慕仙婷略微得意的瞥了琴仙雲一眼,道:“我昨天晚上迴去時落下了一件東西,所以早上過來拿了。裳裳,你來得也很早哦,不會才隔一個晚上就舍不得這小子了吧?”

    淩羽裳羞澀的低下頭,噘著嘴道:“才不是呢。”其實慕仙婷確實說中了她的心事,不然她這麽早跑過來幹嘛?怕慕仙婷繼續取笑自己,淩羽裳忙揚了揚自己手中的塑料袋,抱著琴仙雲的手臂道:“我剛才來的路上買了些早點,琴大哥,香姐姐,我們一起來吃吧。”

    琴仙雲被淩羽裳這麽一抱一拉,卻忽地“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淩羽裳心疼得的道:“琴大哥,對不起,都怪我,那天我不該咬得這麽重的。”

    琴仙雲心中有鬼,忙笑道:“沒事,沒事,你們先吃吧,我去洗把臉來。”

    淩羽裳嗯了一聲道:“那我們等你哦。”看著琴仙雲的身影,淩羽裳忽然有些奇怪的嘟囔著道:“我好像咬得是另外那條胳膊呀,怎麽琴大哥這條胳膊也會痛起來。”

    慕仙婷聽了忍俊不禁,這傻妹妹哪裏知道琴仙雲現在兩條胳膊都添上了兩排齒印!琴仙雲剛到門口便聽到淩羽裳這句話,急忙逃離淩羽裳的視線,要是讓她發現自己手臂上的齒痕,那自己可有得苦受了。

    隻不過等他洗完臉迴來房間時,“苦難”卻已經來臨了。

    吃早點的時候,慕仙婷好象故意跟他過不去,忽而讓他去倒茶,忽而讓他倒垃圾,十幾分鍾下來,琴仙雲連手裏頭的一個饅頭都還沒有吃完,而且一旦琴仙雲行動稍微有些緩慢,慕仙婷這小妮子便故意露出點威脅的語氣,讓琴仙雲想慢下來都不行,第一天便如此,那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琴仙雲真為自己感到悲哀。

    痛苦的早餐時間終於過去了,琴仙雲好不容易才找著個機會,趁兩人正聊得起勁之時,溜出房間,向小彌勒寺逃去。

    對他而言,現在隻有那裏才是一方淨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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