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卻突然聽楊玉舒冷冷笑道:“原來我還以為你真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現在才知道,其實你設麽也不知道,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你是不是看著我和俊兒很像,所以才斷定我和俊兒的關係?隻是可惜我一時不察,竟然著了你的道,不過我現在警告你,若是你敢將這些對外人說出去,我無論想盡任何辦法,都一定會殺了你,因為你將這話說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意味著你再也不配成為他的王妃,意味著你會為他帶來巨大的災難,而這災難不僅會帶給他,你的丈夫,也會帶給我的兒子。”


    “姐姐,小妹確實什麽都不知道,小妹也不明白到底為什麽姐姐方才會說那麽一番話,不過既然姐姐都這麽說了,小妹敢保證日後一定守口如瓶,絕不會對任何人說起此事,若有違背,小妹定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趙銀月見對方竟然動了真怒,不有的心中一陣驚異,同時也有深深的愧疚,連忙發誓說道。


    “既然你都如此說了,我便信你一次,小妹妹,今日姐姐跟你講一個故事,卻說故司衛少卿、現太常少卿楊思儉有一女,名叫玉舒,許給故太子弘為妃,卻不料賀蘭敏之那廝為了破壞婚姻,以送厚禮為名將那楊玉舒約到城外,下了迷藥,欲圖非禮……”


    之後楊玉舒便把李顯怎麽搭救,兩人又怎麽在陰錯陽差之下做了不該做的事,自己怎麽懷孕,李顯知道之後又是如何處置等事詳詳細細的向趙銀月說了一遍,直聽得趙銀月目瞪口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其實以趙銀月的聰慧,立刻便猜出來了,那個楊玉舒便是麵前的這個女冠,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有如此多的曲折,不由得心中輕歎不已。


    “不知道周王對這位楊姐姐心中到底有沒有情意?”趙銀月到了最後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卻聽得楊玉舒輕輕笑道:“這有什麽區別嗎?對於這位楊小姐來說,這個男人不管有沒有情意,隻要她自己願意付出那份情意就足夠了,有的時候,情意不一定非要是雙方麵的,不一定就是占有,隻要他能活得更好,豈不是一切都不重要?更何況,他雖然沒有明確表明情意,卻是一個非常負責人的男人,那一次的事情,可以說是那楊小姐主動引誘,或者是強人所難,反不管如何,既然造成了既成事實,那個男人卻並沒有就此一走了之,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她的兒子,都作出了最為妥善的安置,這對於一個不能夠嫁給他的女人來說,還有甚不滿足的呢?”


    楊玉舒的話就如同是天上的霹靂一般,頓時讓趙銀月渾身劇震,默默地想道:“是啊,楊姐姐說的沒有錯,這個男人雖然並沒有付出情感,但起碼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他不喜歡、或者是與他沒有感情的人行那夫妻之禮,並不僅僅是像我所想象的因為感情和責任問題,或者從內心深處來講,他並不想像傷害楊姐姐那樣傷害我吧?唉,在這男權至上的時代,能夠像他這樣為一個女人所考慮的男人,不說是絕無僅有,恐怕也絕對是鳳毛麟角吧?”


    趙銀月不由得心生感歎,對著楊玉舒行了一個禮,然後返迴了自己的王府,雖然他什麽也都沒有再說,可是她卻相信,楊玉舒一定知道她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把這件事向任何人說起,包括李顯這個“罪魁禍首”。


    “不過我又該怎麽過呢?既然已經決定將這件事隱瞞下去,那就意味著無法完成天後交代的任務,而這樣一來我自己倒也無所謂,可是一定會為父母惹來災禍的,雖然母親是大長公主,可是在天後的絕對權力那裏,卻什麽都算不上,隻要她的一句話,這個大長公主就會受到牽連。唉,我真的難以想象,我以後的日子到底該怎麽過,有的時候想想,我還不如就這樣的死去,如果我就這樣死去,或者天後就不會再計較於我,這樣便能保住我的父母了……”


    趙銀月不由得心中愁腸千結,竟然萌生了死誌。


    可就在這時,忽然聽得侍女報告,說是娘家有家丁前來拜訪,趙銀月聞言頓時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心中一頓酸楚,立刻下令將那家丁請到自己房中。


    “紫珠?你怎麽來了?”趙銀月一見來者竟然是母親身邊的心腹侍女紫珠,不由得心中一陣訝異,連忙把紫珠讓到座位上,給她泡了一杯茶,然後擔心地問道。


    卻見那紫珠說道:“小姐,是大長公主有恙在身,心中對你頗為想念,因此派奴婢前來,想要向周王討個人情,看能不能將小姐接迴公主府去住兩天,以慰大長公主思念之苦?”


    “母親病了?不隻是何病?現在如何了?”趙銀月一聽這話,心中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一連串的問了紫珠幾句,卻聽得隻是憂思之症,並無大礙,這才略略放下心來,略一沉吟,便準備找李顯去商議迴娘家為母探病之事,隻不過由於他和李顯之間這種獨特的關係,讓她一時犯了猶豫,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到了最後,趙銀月一咬牙說道:“既然母親已並無大礙,那不如我就不迴去了,嗬嗬,最近王府中事務很忙,我恐怕一時難以抽身,待得忙完這一段時間再去看母親也不遲……”


    就在這時,卻聽得門外一陣爽朗的聲音響起:“既然是大長公主有疾在身,如何能不去看看?王府中事你且不用擔心,我自會派管家幫忙打理,快迴去吧,不要讓老人著急,坐上我的馬車,多給老人準備一些禮物,對了,我這裏正好有一盒百年老參,給大長公主拿著,如果再有什麽需要的,隻管說、隻管拿便是,隻可惜我最近有些忙,要不然一定會陪你一道迴去看看大長公主。”


    說完之後,李顯也不管趙銀月如何的推托,便不容分說的命管家將那一盒百年老參拿來,又令管家準備好自己的馬車,將王妃送往常樂大長公主府上。


    在迴家的路上,紫珠與趙銀月共同坐進了李顯的馬車中,看著李顯如此細膩的照顧著趙銀月,紫珠不由羨慕的說道:“看來周王對待小姐可真的是好極了,嘻嘻,周王以堂堂皇子之尊,人既長得英武帥氣,對待小姐還如此體貼細心,這樣的男人可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小姐可真是一個有福氣的人,要是奴婢也有這樣的福氣,那該多好啊。”


    趙銀月則是隨口讚道:“是啊,這樣的男人的確是萬中無一,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如此說來,我確實是個有福氣的人呢。”


    其實這倒也是趙銀月的真心話,雖然李顯自從成婚以來近兩個月一直沒有碰過她,他們兩個隻是名義上的夫妻,連拉一拉手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但她卻中心的稱讚李顯,因為這的確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如果兩人之間沒有隔著一個武後,說不準自己真的就是一個有福氣的女人,可是現在這樣的局麵,她真心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福氣還是沒福氣。


    有福氣碰到這樣的好男人,卻沒有福氣跟他一條心的過日子,更沒福氣得到他的情意!


    紫珠聽了趙銀月的話卻是有些擔憂,因為按照正常的程序,自己都說了羨慕小姐有這樣的福氣,接下來小姐一定會打趣自己,說是自己想男人了雲雲,可是現在小姐隻是重複了自己的說法,卻並沒有接下來的打趣,這實在有些不正常啊。


    但是現在趙銀月正陷入沉默,她也不敢打攪,隻能默默陪著小姐迴到府中。


    趙銀月來到了府內,迴到了母親的臥房,卻見常樂大長公主正好好的坐在榻上,一臉激動地盼著她迴來。


    母女兩個寒暄了一番,趙銀月便問起母親的病情。


    卻聽得父親趙瑰說道:“其實你母親根本沒有什麽病,隻不過因為擔心你的事,所以才把你叫迴來。”


    “我的事?什麽我的事?”趙銀月聞言頓時心中一沉,但還是裝糊塗,便開口問道。


    卻見常樂大長公主將下人一概屏退,然後開口說道:“此事你就不要隱瞞為娘了,我已經聽你千金姨母說了,我現在把你叫迴來就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是想要幫助你的丈夫周王,成為一代賢妃,還是決心效力天後,成為其手中害人的傀儡?”


    趙銀月一聽這話,心中更加篤定,母親確實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因為千金大長公主素來與武後親善,而武後之所以選中自己作為李顯的妃子,主要也是因為千金大長公主從中撮合,既然千金大長公主與武後親善,能夠知道自己這點事情其實也不足為怪,甚至她又想到,或許這是武後有意讓千金大長公主將此事透露給母親,以便讓母親勸自己聽命。


    不過她根據母親的話中之意,已經基本確定了母親的態度,那就是要她心向丈夫,做一代賢妃,決不能效力天後,成為她害人的工具。


    可是趙銀月卻是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輕輕說道:“母親,孩兒是什麽人你自然知道,可是孩兒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與父母受到連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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