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乾封元年十二月十七,名義上由李顯、實際上由李績率領的征討高句麗的大軍從洛陽出發,前往遼東,雖然隻是一個名義上的軍事統帥,但李顯卻也從中學到了許多關於行軍打仗的知識。


    其實根據前世玩的那些戰爭遊戲和看過的一些小說,他認為行軍打仗非常簡單,隻要自己喊上一嗓子,大軍就會按照自己的意圖去辦事,直到這時才知道,十餘萬人集合在一起究竟是怎樣一個盛大的場麵?爾這時候出兵打仗不僅僅有正常的作戰士兵,還有運糧兵、攻城隊、夥頭兵等等輔助兵種,即便是那些作戰的士兵,也包括弓箭兵、弩兵、長槍手、騎兵、盾牌兵等等不同的作戰兵種,除了兵種之外,還有各種陣型,比如一字長蛇陣、錐形陣法、雁形陣法等等。


    而在行軍作戰中傳遞命令還有專門的傳令兵,他們白天用旗,晚上用金鼓,負責將軍令用旗語和金鼓之聲表達出來,如果是大聲喊話的話,即便是隻有數千人集合在一起,那些士兵們也根本聽不清,更不用說是十幾萬人的龐大隊伍了。


    除此之外,大軍安營紮寨所需要注意的事項非常多,地理位置、風向、水源等等任何一個小問題都可能會給軍隊帶來致命的危險,而營寨內的各種防禦設施和手段也多得驚人,想要偷襲營寨也是需要運氣的。


    而在整個過程中,和李顯坐在一個馬車上的李績總是不厭其煩的指點在行軍作戰中的各種注意事項,並且每過一地,就要指著地形告訴他何處可以設防,何處可以埋伏,何處可以火攻、唿出可以水淹等等,這一路來讓李顯漲了太多太多的知識,雖然實踐能力還不是太強,甚至是一點都沒有,但經過了一個月認真學習後的李顯和剛剛來到軍中之時實已是天壤之別,他自問打仗或許火候還差一些,但是帶著一支軍隊行軍,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大唐乾封二年二月十六,由李顯“率領”的這支大軍已經來到了大唐東北部邊境,再往前走就是高句麗的地界了,這時候天色已晚,李績下令大軍安營紮寨,諸將升帳解散之後,隻見副大總管李績單獨留下,對他說道:啟稟大總管,如今我等已距新城不足三十裏,新城乃是賊子的西部邊界,不先拿下新城,就無法攻拔其他城池,不知大總管對此有甚看法?”


    “嘿嘿,你都把話說的這樣清楚了,我還能有什麽看法?”李顯心中暗暗腹誹了兩句,表麵上卻是笑容滿麵,點頭說道;“在某看來,我軍應當率先攻克新城,一方麵借助著第一戰為我軍樹立威風,稍挫敵軍銳氣,不過我軍遠道而來,利於急戰,相信敵軍也定然知曉這一點,因此定然也會積極防禦,對此我等不可不防。”


    卻見李績聽了李顯的話,頓時拍著雙手笑道:“大王果然聰慧無比,此事竟與下官所見略同,沒錯,下官亦認為我軍當急攻新城,相信有大王之英明決策,此攻城第一戰我軍必然會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哼,這老狐狸果然是老辣,明明是自己掌握大權,偏偏還把人拍得這麽舒服,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害羞。”雖然李顯知道李績這麽做實際上是在給自己麵子,可是內心裏仍然對自己無權的局麵表示不滿,一有機會便腹誹幾句,但是在表麵上仍然顯得禮賢下士、從善如流,根本讓人看不出一絲的破綻。


    隻聽得那老狐狸繼續說道:“明日下官便會命大軍開拔前往新城城下,但大營尚需大總管率兵坐鎮,此乃我軍根基,萬不可失,下官已命留守將官嚴格戍守,萬一有敵軍來犯,大總管隻需命令麾下將士依舊法戍守便可,下官得到消息後,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派兵援助。除此之外,下官還安排了一個老兵幫助大王出謀劃策。嘿嘿,大總管休看此人隻是一名老軍便心存不屑,其實此人征戰數十載,經驗十分豐富,隻要大總管接受其建議,定然能夠保證我中軍大營安如磐石。”


    說完之後,李績一拍手,便見一名普通軍士服飾的老者緩緩來到李顯麵前,然後躬身說道:“參見大總管。”


    “啊?爾,不,公莫不是程……”看到那名老兵,李顯頓時感到十分熟悉,略一迴憶,便想起來此人的身份,不由得驚唿起來。


    “嗬嗬,大總管勿要驚奇,小人名叫程咬金,乃是山東一名老兵,本來追隨李司空多日,如今奉命侍奉大總管,希望大總管不棄,能夠容納小人。”


    不出所料,來人竟然真的是昔日那位左衛大將軍程咬金!


    “真沒想到此人以年邁之身,竟然再度來到遼東戰場,而且是以一名老兵的身份,實在令人感慨啊。”看到程咬金雖然白須白眉,卻又不失一代名將的風采,李顯不由得唏噓不已。


    不過感慨是感慨,李顯手上動作卻是不慢,連忙起身扶住程咬金,動情地說道:“老將軍如此,豈不是折煞小王了?快快免禮,小王實不敢當。”


    卻見程咬金說道:“大王說的是哪裏話?首先來說,小人早已不是甚將軍?數年前被皇上除了名,如今小人不過是一尋常老兵而已。更有甚者,若非大王當日一言點醒,小人恐怕要屈辱而死,根本不會想到用自身行動洗刷恥辱,或許今日早已屈辱而死,大王於小人恩同再造,區區一個禮數又算得了甚?”


    李顯聞言輕輕歎道:“所謂知恥而後勇,老將軍不顧老邁,甘願為一小卒,隻求為我大唐建功立業,洗刷恥辱,實在令人欽佩不已,小王相信,經此一役,老將軍之名定將輝耀千古,絕不辱沒昔日淩煙閣畫像之名。”


    “嗬嗬,老程已是將死之人,還追求甚名不名的,老程隻希望將來到了地下之時,能夠對得起太宗皇帝,對得起昔日那幫老夥計也就滿足了。”程咬金嘿嘿一陣笑,笑聲中帶了幾分的落寞,隨後又對一旁默默不語的李績說道:“懋功兄,公放心便是,隻要老程在,大王就一定會安全,俺老程便是拚掉這一條命,亦要將大王毫發無傷的交給足下。”


    “有程兄這句話,小弟還有甚不放心的?不過還請程兄多多保重,吾等雖則年邁,卻是豪氣不減當年,此次平高句麗,定讓泉男建小兒見識我大唐猛將之兇名,待得平定高句麗那一天,你我兄弟坐在平壤城頭上飲酒。”李績輕輕握住程咬金的雙手,眼中也含著淚花,動情地說道。


    當下幾個人又說了一些家常話,李績因為要部署第二天攻城的先關事宜,便告辭離開了大帳,如今偌大的大帳隻剩下李顯身邊的幾名親衛和程咬金了。


    這隻見程咬金看了看李顯,忽然說道:“老朽曾記得當年大王在懋功兄府上用過一套槍法,並且用這套槍法擊敗了懋功兄之長孫敬業,大王可否將這套槍法再向老朽演練一遍?”


    李顯聞言頓時一愣,隨即便想起了昔日用了那套剡公槍法大敗李敬業的情景,這才微微動容的說道:“原來當初程老將軍亦看到小王那套槍法,嗬嗬,不瞞老將軍,小王這套槍法頗有淵源,若能大成,當世之中定然罕有敵手,隻是可惜,小王對此槍法並不純熟,領悟有限,致令其不能發揮應有之效果,實在是明珠蒙塵,令人扼腕歎息。”


    但見程咬金嗬嗬笑道:“大王這句話說的也對,卻也不對。”


    李顯聽了這話不免有些糊塗了,連忙問道:“不知老將軍此言何意?”


    卻聽對方淡淡說道:“大王且先演練一遍,令老朽看一看。”


    “既如此,小王便獻醜了。”李顯說完之後,便命衛士們將桌案坐席撤去,然後在寬大的大帳中將那套剡公槍法演練了一遍,隻見他長槍忽如青龍出水,忽如怪蟒翻身,忽如靈蛇出洞,忽如石破天驚,直看得程咬金頻頻點頭,笑而不語。


    “小王練得不好,還請老將軍多多指教。”李顯見程咬金並不誇讚自己,隻是臉上含笑,頓時明白自己練得不入對方之眼,可是他自認為這套槍法已然少有敵手,所以心中卻是不服,於是便有些鬥氣般的說道。


    程咬金如何不知李顯的想法?可是他卻並沒有按照李顯的意思誇讚他兩句,然後輕輕地歎道:“大王這套槍法看起來確實是毫無破綻,一招一式皆能致人性命,然則有一點大王或許想不到,這套槍法看起來更適用於單挑比武,對於戰陣廝殺卻是有些不太適宜,想來定然是江湖人士得了去,然後對其進行改進而成。”


    “哦?不知如何方能更加適應戰陣廝殺?還望老將軍不吝賜教。”李顯這麽多年來,甚至這兩輩子都沒見過戰陣廝殺,隻是參加過不少的單打獨鬥,所以還真不知道所謂的戰陣廝殺是怎麽迴事,自己這套槍法又如何不適應,隻是認為老程仗著資格老,故意用大言唬住自己,好讓自己日後聽他的話,所以口中的語氣便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尊敬,顯得有些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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