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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來了,冰雪融化,種子發芽。


    又到了豹姐容易發脾氣的季節。


    所以,它便理直氣壯的迴到了楊川的床上,攆都攆不走,這讓劉滿憤怒極了。


    可是,她也沒辦法。


    她也算是看清楚了,在楊川的心目中,豹姐似乎比她這個大漢公主還要重要那麽一丟丟,這讓劉滿很傷心。


    不過,偷偷哭了幾鼻子後,她突然想通了。


    不就是當妾嗎?有什麽啊?豹姐又不能給楊川家生一炕娃,哼,暫時的得寵又能如何?


    於是,有一天早上吃飯時,劉滿當著南宮公主等眾人的麵,突然大聲宣布“楊川小郎君,從今天起,本妾身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趕緊的,吃完飯了就上課!”


    “啊,本妾身太喜歡寫作業了……”


    看著劉滿一反常態,破天荒的第一次要主動學習,眾人一陣愕然,不知道她的腦袋瓜裏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楊川卻是知道的,不就是想盡快完成三個階段的‘學業’,通過考試後,再推倒自己麽?


    小樣兒,人長得美也就罷了,想得竟然更美!


    不過,這刁蠻小公主還真是比較棘手,人也極聰慧,要不是平時胡思亂想,成天想著要推倒自己的‘老師’,學習成績應該能趕上張安世的……


    嗯,能趕上張安世的百分之二左右吧。


    在後世,像劉滿這種皇二代,根本都不用保送,像什麽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隨便上……


    不行,為了拖到十八周歲,還得另辟蹊徑。


    要不、將自己的絕招傳授給她,讓她學著去顛勺?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要是劉徹知道自己的女兒成了廚子,整日係了圍裙、滿身油煙味兒的在顛勺,估計會活剝了他楊川的皮……


    罷了,還是循序漸進,先讓這幾個家夥把十二年義務教育完成再說,後麵實在不行,再開設一些人體解剖學、農家肥深加工什麽的‘尖端科研項目’,讓她知難而退也就是了。


    總之一句話,在十八周歲以前,絕對不能濕身!


    少年不知那個金貴,老來徒傷悲。


    那種殺雞取卵、竭澤而漁、有了一頓沒了摸棍、及時行樂及時爽、人過中年淚汪汪……的後果,必須要堅決杜絕。


    如此作想著,楊川便開始笑眯眯的開始上課了……


    ……


    春天來了,秦嶺山脈一夜之間就變得巍峨、蒼翠起來,遠遠望去,華山、終南山、太白山一線,數十座雪山銀光閃閃,猶如數十把直插雲霄的巨劍,蔚為壯觀。


    可惜,兩千年後,有些雪山都消失了。


    即便如華山、太白山這些名山,雖然其山頂也有終年積雪,不過,隨著雪線逐年上升,終歸不能算是真正的雪山了。


    豹姐的脾氣很大,自從迴到楊川的床上後,便毫不留情的將七個小家夥拋棄了。


    為此,楊川的房門,就被七個小雪豹摳了三四個晚上,聽得他心癢癢,恨不得跑出去給打一頓。


    當然,打是不可能打,畢竟都是豹姐的孩子,雖然與他楊川沒什麽血緣關係……


    於是,他隻好嘟囔著抱怨幾句‘豹姐,看看你都把孩子慣成什麽樣子了,大人在睡覺,它們竟然在外麵使勁叫喚著摳門!’


    ‘要不、你出去將它們打暈算了……’


    如此這般,折騰了幾個日夜後,小雪豹們都消停了。


    它們也終於意識到,該到它們自己養活自己了。


    大娃、二娃、三娃、四娃、五娃、六娃和七娃,七個小家夥已經學會基本的捕獵手段,甚至,還學會了‘圍追堵截’的一套兵法。


    於是,曹襄家的雞鴨鵝就倒了大黴,時不時就會被它們偷襲一波,弄走七八隻肥美的雞鴨。


    讓楊川哭笑不得的是,剛開始,這七個壞蛋不知好歹,竟然主動去獵殺曹襄家的呆頭鵝。


    結果,不出意外的,它們被一群呆頭鵝‘嘎嘎嘎’的瘋狂叫囂著追趕,用翅膀撲打,並用其堅硬有力的嘴往死裏啄,攆出去七八裏路,方才逃迴一條豹命……


    從此,就落下一個‘恐鵝症’,隻要聽見呆頭鵝的叫聲,它們便會抱頭鼠竄,躲在很遠的地方,探頭探腦的迴頭張望,直到‘危機解除’,方才悄咪咪的摸迴家。


    豹姐喜歡幹淨,自從迴到楊川床上後,就保持著每天洗兩次澡,這讓楊川十分滿意。


    可是,大娃二娃……七娃它們,就一點都不講究了。


    一間寬敞明亮的‘豹房’,楞是讓它們給糟踐成了豬窩,又騷又臭,沒辦法,楊川隻好將它們交給堂邑父去馴養。


    楊川特意提醒,如果這七個家夥不聽話,可以考慮采用熬鷹的法子,餓上七八天再說,有些毛病絕對不能給慣著……


    ……


    歡樂的日子,往往過得很快。


    轉眼間,又到春耕時節了。


    曹襄、霍去病、李敢幾人,隔三差五的迴來蹭一頓蔥爆羊肉、酸爛肉,然後,便迴到各自的‘責任田’裏,像大牲口一樣幹活、訓練;


    經過去年一年的實戰,他們幾人負責的‘屯田’上,無論是農業、水利還是養殖技術,都有了很大變化,不再如剛開始那般亂成一鍋粥。


    楊川籌建起來的幾支專業隊伍,終於能夠派上用場了。


    基建隊的專門負責搞建設,修橋補路,水利設施,修築軍寨、閣樓等‘工程’,基本都可以拿下了。


    而其中變化最為明顯的,卻還是農墾大隊,如今已然成為楊川手裏的一張‘王牌’——


    這一千多號人的隊伍,無論從種子的篩選,到農具的研發、推廣和修理,乃至組織春耕、春播和秋收,如今可都是十分專業的。


    用楊川自己的話說,專業的事,就該讓專業的人去做。


    三十萬畝土地的耕種,如今采用的耕作方式,基本都是‘大兵團作戰+各責任田精耕細作’的模式,不僅大大提高了耕作效率,而且,更重要的是培養出了各類農業人才。


    對於楊川的種田模式,霍去病、曹襄等人不明就裏,反正就是看著過癮、舒坦,就、挺激動人心呢。


    你想想啊,廣袤的田野上,一千多號人分成十多個耕田隊,所有的人和牲口實行三班倒,一日一夜即可深耕三五千畝。


    然後,浩浩蕩蕩的奔赴下一塊‘屯田’……


    而實際上,楊川在內心深處,卻是存了一點‘私心’。


    他有一個強烈的預感,在接下來的幾年內,一旦等到太學院的事情消停下來,劉徹可能就會讓他去戍邊屯墾。


    而且,衛青也曾流露過這般想法。


    故而,他就想著盡快摸索出一條行之有效的墾荒模式,順便培養一批專業的農耕人才……


    ……


    當封地和屯田的春耕如火如荼時,靠近渭水大壩,楊川家的一座獨門大院裏,十七八座冶煉爐日夜紅火,藍汪汪的火苗裏,插滿了各種精鐵零件;


    野戰營的三百多名將士,沒日沒夜的冶煉精鋼,打製犁鏵、耬腳、鐵鍬、鋸子、斧頭等。


    另外,在阿木、阿麥等二十名半大小子的帶領下,兩三百工匠也沒日沒夜的忙碌,在十幾架‘簡易車床’的幫助下,製作出大量的農具零件;


    然後,由一隊人專門將其拚裝起來,交給運輸隊的人,源源不斷的送到各個‘責任田’裏去。


    水力風囊,水力鍛錘,水力帶動的鋸子,水力鑽孔機等‘自動化設備’,節省了大量的人力,讓楊川家的‘農機加工廠’一躍而成為僅次於大匠作的金窩窩。


    沒辦法,原先的二十萬畝田地,加上皇帝後麵又追加下來的十萬畝土地,簡直能把人愁死。


    三十萬畝土地啊。


    加上一些山林、沼澤、亂石灘和無法種植莊稼的地塊,差不多有方圓兩百裏之地……


    楊川都有一種錯覺,他和霍去病、曹襄幾人,如今都快成專司種田的縣令了。


    此外,桃李相報,桑弘羊為了在太學院的事情上不被排擠出去,竟然將大農令的一些農具加工的活兒,轉手就轉包給了楊川。


    光這一項,楊川輕輕鬆鬆就能掙個五六萬金;這還不算蜀中卓氏等狗大戶們送來的精鐵,真正是‘價廉物美’,簡直就跟白撿的差不多。


    隻能說,權力的味道,真特娘的鮮美!


    楊川的莊子上,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全都是長安城方向來的貴人,不是侯府的主人,便是權高位重的公卿大老爺。


    這些人都是來送禮的,有的送金子,有的送糧食,有的送牛羊牲口;其中,公孫弘兌現自己的承諾,送來兩千名仆役。


    “楊川,看看這兩千人牲口,可還滿意?”


    在楊川這裏,拿到太學院十二座閣樓的‘產權’後,這位大漢丞相心情很好,親自押送兩千人牲口來到楊川家。


    楊川放眼望去,隻見這兩千‘人牲口’的年紀都不大,約莫都在二十歲左右;其中,年紀最小的甚至才十二三歲,瘦的跟豆芽菜似的;


    楊川的臉上漸漸陰冷下來,淡然說道“公孫丞相,伱給被別人家的府上摻沙子,我懶得理會;


    可是,你給我楊川的封地裏摻沙子,到底幾個意思?”


    公孫弘愣了一下,麵不改色的笑道“長安城裏的人都知道,你楊川雖然年紀不大,但心思敏捷,心狠手辣,誰還敢給你家裏摻沙子……”


    公孫弘的話還沒說完,楊川卻突然擺擺手,溫言笑道“好了好了,是我跟公孫丞相開玩笑呢,哈哈哈,咱二人之間誰跟誰啊?


    你貴為丞相,豈能做出那般不堪之事,是吧丞相?


    咱就這麽說好了,這些人牲口,我全部接手,不過,這裏麵若有你公孫丞相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有兩個算兩個,我楊川都會將其送到廷尉府,讓大長門崔九和兒寬、張湯他們問上一問,審上一審……”


    公孫弘突然笑了,伸手拍一拍楊川肩頭,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看你,這就著急了不是?


    老夫本來是想跟你開個玩笑的,看看你能不能發現這些人中間有沒有丞相府的人,怎的,你小子竟然還當真了?


    哈哈哈,老夫這便讓她們滾蛋,哈哈哈。”


    說話間,這老賊向前踏出一大步,笑眯眯的對那兩千人牲口說道“好了,此間事了,與老夫見過麵的,都迴去吧,散了散了。”


    ‘唿啦啦’一陣騷動。


    人群之中,走出十幾名婦人,默默的對著公孫弘躬身一禮,便頭也不迴的揚長而去。


    楊川臉上沒什麽變化,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下卻忍不住問候了一遍公孫弘的孫女、外孫女、兒媳婦等人。


    看看,這便是大漢丞相。


    這些老賊,看上去一個個仙風道骨、玉樹臨風,一貫主張的還特娘的是所謂的老莊玄黃之道,陰戳戳的就給你塞進來幾個細作;


    從那十幾名婦人的身形、膚色、以及其言行舉止來看,她們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仆役,而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死士!


    如此看來,這漢帝國朝堂上的水啊,還真特娘的深不可測。


    而且,還髒得不像樣子了。


    要知道,他向公孫弘‘訛’來的這兩千‘人牲口’,之所以都是婦人,是楊川買來準備給屯田上的那些軍戶成家的,被人摻了沙子,難免會露出一些漏洞,後果就有些嚴重了。


    “楊川,可還滿意否?”公孫弘笑問一句。


    “還行吧,這朝野上下,最讓我敬佩的便是你公孫丞相啊,虛懷若穀,行事光明磊落,不愧是咱們大漢朝的百官之首,哈哈哈。”楊川哈哈大笑,看上去心情不錯。


    公孫弘也跟著笑了幾聲,旋即問道“對了,我有一個朋友,他還想再資助一些錢糧,能否在太學院給他修建一座獨門小院?


    楊川祭酒你放心,我那朋友說了,無論花費多少錢糧,他都認下,七八日內就給你送過來。”


    楊川笑了笑,隨口說道“也就你公孫丞相開了金口,我豈能不識好歹?此事包在我身上;


    不過,皇帝劃撥給太學院的土地麵積有點小,這樣吧,迴頭我給皇帝上書,請求皇帝再行劃撥一千畝土地了?”


    公孫弘哈哈大笑,用指頭點著楊川的鼻子,十分豪邁的說道“你這臭小子,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早就知道你會如此為難,這不,老夫已經在皇帝那裏請求過,另外又加了兩千畝土地,還包括一大片山林、五處池澇之地呢。”


    說話間,他從袖中摸出一道聖旨,頗為隨意的塞在楊川手中“楊川祭酒,這下可滿意了?”


    楊川哈哈大笑“不愧是丞相,這眼光,這手筆,絕了!”


    楊川伸出大拇指,給公孫弘點了一個純手工的讚……


    ……


    公孫弘的‘朋友’,會是誰呢?


    楊川想了想,大致猜測,應該是淮南王劉安的寶貝女兒、劉陵翁主。


    能讓公孫弘開口辦事,除了要家裏有礦,還要家裏有權、有貴人,如此算來,漢帝國能有如此權勢和財資者,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可以這麽說,在眼下的漢帝國,除了皇帝、皇室血親和那些劉姓諸侯王,能讓公孫弘正眼瞅瞅的人物,板著指頭就能數得過來。


    他沒有忙著處理那兩千名婦人,而是先尋到張湯,開口便問“張湯,公孫弘的朋友裏頭,最有錢的是誰?”


    張湯想了想,道“劉陵。”


    楊川笑問“怎麽,蜀中卓氏還算不上有錢人?”


    張湯麵無表情的說道“蜀中卓氏,不過是有錢,但他們是商賈之家,隻能跟桑弘羊做朋友;公孫氏,絕對不會與之有勾連。”


    楊川點頭“好像還真是這麽迴事……張湯,公孫弘睡過劉陵沒有?幾次?有沒有細節?”


    張湯鼻子裏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屑與鄙夷,不過,口中卻終究還是說了出來“不能說是公孫弘睡了劉陵,而應該是劉陵睡了公孫弘。


    前前後後,總共二十九次,差不多每一次都在劉陵的宅院裏,具體細節不可描述,但能肯定的是,公孫弘老了,不行了。”


    楊川哈哈大笑,故意問道“那老賊看著精神挺足,每次去找劉陵翁主,應該都會嗑金丹,怎麽會不行呢?”


    漢帝國的權貴,很少有不嗑藥的,可見道門老莊玄黃之術的影響之大、之深、之禍患無窮。


    張湯的兩條法令紋微微抽搐幾下,冷冷說道“金丹有個屁用!”


    楊川嘿嘿笑道“金丹怎麽會沒用呢?聽說那個什麽五石散厲害的很,吞服一枚,都能讓崔九大叔迴個春什麽的,渾身燥熱,可以在老榆樹上鑽洞,比啄木鳥還生猛!”


    張湯黑著臉罵道“滾!”


    楊川繼續逗弄問道“那你們繡衣使者如何知道,人家公孫弘在那方麵不行了?”


    張湯閉嘴了。


    楊川這兔崽子,呸,臭不要臉!


    虧他還是個老師!


    張湯沒好氣的瞪了楊川一眼,隻是伸出兩根手指,對著楊川輕輕晃了晃,轉身便走。


    楊川有些不明白,趕緊大聲‘請教’“張湯,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怎不把話說清楚啊?你戳兩根指頭,到底什麽意思啊?


    是兩炷香、還是兩個時辰?


    還是、兩個唿吸……”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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