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猛的一個側翻,飛出去七八步,直接跌了一個狗吃屎。


    卻是被劉徹一腳踢在腰胯之上,疼得齜牙咧嘴的,哼哼唧唧好幾個唿吸才爬起來:“姨夫……”


    劉徹瞪著霍去病,斥道:“聽說你一次熬了七隻金雕,威風的緊啊,是不是就覺得比朕厲害了?”


    “還有,你前幾日偷偷逃離軍營,朕還沒找你算賬呢!”


    “那個誰誰誰,崔九,將霍去病、曹襄二人抓起來,一並送到羽林軍去,讓他們參加公孫敖的冬日訓練,隻要熬不死,就給朕往死裏熬。”


    “還有那個楊川,嗯,也抓起來,都給朕送到羽林軍去。”


    劉徹似乎還不夠解氣,走過去在霍去病的屁股又踢了幾腳,方才長吐一口氣,冷笑道:“伱們三個小兔崽子不是能得很麽?好,朕便給你們一次機會,若能扛過去公孫敖的三個月冬訓,朕自會重重賞賜,決不食言。”


    霍去病揉著屁股蛋子,很不服氣的問道:“姨夫,賞賜什麽,須得說清楚。”


    劉徹怒極而笑,淡然說道:“若能煎熬過去,楊川授十五級卿爵少上造,賞上林苑土地一萬畝,你的俸祿秩比九百石,獨領三百羽林孤兒,夠不夠?”


    霍去病大喜:“夠,夠得很!”


    “至於曹襄麽……”


    劉徹似笑非笑的看一眼平陽公主,沉吟幾聲,道:“曹襄身子骨弱,獎勵自然要更加豐厚一些,朕答應將你表妹當利公主許配給他……”


    ……


    劉徹、平陽公主走了,前唿後擁,旌旗招展,綿延十餘裏盡是天子儀仗,自是前往長門園、探視病重的館陶大長公主。


    場麵登時便冷了下來。


    崔九老賊走出暖閣,雙手攏在大袖中,站在一叢被積雪壓彎的竹子前,一臉的悠然之色。


    衛青黑著臉,冷冷的盯著霍去病:“鬧夠了?”


    霍去病垂首而立,悶不做聲,不過,他僵硬的脖頸和緊緊攥起的拳頭,卻分明還有些不服氣,隻是在舅舅麵前不敢吭聲罷了。


    衛青向前踏出一步,雙手握拳‘叭叭’作響,眼看著便要動手;霍去病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的跪下了。


    衛青卻突然歎一口氣,轉首看向躲在一旁看熱鬧的曹襄,拱手道:“平陽侯,去病兒年少無知,行事莽撞,給你招惹下這等麻煩事,衛青在此賠罪了!”


    言畢,他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禮。


    曹襄從廊柱後跳出來,拱手還禮,笑嘻嘻的說道:“驃騎大將軍言重了,本侯與去病兒如今是一家人,他的事便是我的事,豈能說是他給本侯招惹麻煩呢?”


    衛青聞言,一頭霧水,忍不住開口問道:“平陽侯此言、何意?”


    “何意?嘿嘿嘿,感情你這個當舅舅的還不知道此事?”


    曹襄挺一挺瘦不拉幾的胸脯,碩大的腦袋轉向霍去病,笑眯眯的問道:“去病兒,你跟我妹妹曹榕兒、以及那幾個表妹之間的事兒,還沒告訴過驃騎大將軍?


    哎呀,你這家夥不夠意思啊,你事情都做下了,怎麽還遮遮掩掩的,這成何體統啊?”


    霍去病一張臉憋得通紅,同時又有些羞愧、靦腆、忐忑,總之,看上去十分的難受,他忍不住怒罵一句:“曹襄狗賊,你給耶耶等著!”


    “嘁,不喊我一聲舅子哥也就罷了,你這廝怎麽還罵人啊?”曹襄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大踏步走出暖閣,“不過,本侯對你個妹夫挺中意的,嗯,就十分的中意啊!”


    這一下,衛青終於動了真怒,沉聲喝問:“真有此事?”


    霍去病委屈的嘟囔道:“都怪曹榕兒和那幾個表妹,她們非要拉著我去樹林裏玩耍,舅舅您知道,我其實……嘭!”


    嘭嘭嘭!


    暖閣裏,傳出一陣沉悶的擊打聲,一聽就是衛青下了死手,拳拳到肉,夾雜著幾聲‘哎吆哎吆’的叫喚,聽得暖閣外的曹襄也齜牙咧嘴。


    “大長門,不會打出什麽毛病吧?”


    這貨用肩膀碰一碰身邊的崔九,口中‘嘶嘶’吸著冷氣:“哎呀你說咱們這位驃騎大將軍也真是的,屁大的一點小事,竟下死手的毆打自己的親外甥啊?


    這就、這就簡直不是人!”


    崔九狠狠的瞪一眼嬉皮笑臉的曹襄,向旁邊走開幾步,重新找了一叢竹子‘欣賞’,臉上的青白之氣愈發明顯,看樣子也是心中惱怒不已。


    霍去病,多好的少年。


    可是,自從他跟了曹襄、楊川這兩個小壞種,看看,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想想有令人生氣啊!


    曹襄覺得無趣,幹脆蹲下來,在雪地上畫著圈圈,低聲問道:“大長門,你說我舅舅到底什麽意思啊,楊川分明是立了一樁潑天軍功,為何不提賞賜?”


    崔九瞥一眼垂頭喪氣的曹襄,冷笑道:“這有什麽奇怪的,熬鷹唄。”


    “熬鷹?”


    曹襄若有所思的抬起頭,問道:“我舅舅這是在熬鷹?嘖嘖,果然都是老陰……咳咳,果然都是熬鷹高手啊?


    楊川那小子的確有些桀驁不馴,就該再熬熬……”


    嘭嘭嘭,嘭嘭!


    哎喲嘶~哎呀~


    聽著暖閣裏衛青胖揍霍去病的嘈雜聲,崔九的心情變得頗為糟糕,沒好氣的罵道:“你還不進去勸勸?”


    “我去勸?我進去怕不是火上澆油、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吧?”曹襄搖頭笑道:“沒事,霍去病皮糙肉厚,反正也打習慣了,能扛住。”


    崔九一時氣結,冷聲道:“壞慫……”


    ……


    三日後,楊川、霍去病、曹襄三人,在崔九老賊的‘押解’下,被強行送往上林苑的羽林軍大營。


    其中,霍去病是被人抬進去的……


    “又送來三個倒黴蛋啊,哈哈哈,大長門請進帳說話!”


    大冷天的,公孫敖赤著一條臂膀,露出十幾處可怖傷痕,昂首挺胸的站在大帳門口迎接:“嘖嘖,這不是平陽侯曹襄麽?哈哈哈,真是稀客加貴客;嘖嘖,霍去病,又被你舅舅打折了狗腿?


    還有這個瘦猴兒,你叫什麽名字?”


    楊川第一次進羽林軍大營,心下頗為忐忑,隻好苦著臉上前一步拱手道:“隴西良家子遺孤、楊川見過公孫將軍。”


    公孫敖瞥一眼瘦猴兒似的楊川,眉頭微皺,冷笑道:“能讓大長門親自解送,且與平陽侯、霍去病二人同來,自然是有點身份了,不過!


    進了我羽林軍,你特娘的就算皇子皇孫,也得給耶耶放規矩些,聽明白了?”


    楊川趕緊道:“明白了。”


    “明白了?本將看你是不明白啊,”公孫敖大手一揮,喝令:“來啊,將這三個兔崽子帶下去,編入甲字號野戰營,明日起參加冬訓!”


    兩名甲胄鮮明的羽林郎躬身應諾:“諾!”


    三個‘倒黴蛋’便被帶下去了。


    “大長門,霍去病本就是羽林郎,此番逃出軍營,看樣子陛下已然重重懲戒過,本將的一關卻也難免,還請大長門諒解。”


    看著那三人被帶走,公孫敖皺眉問道:“平陽侯身子骨虛弱,陛下送他過來,無非是讓吃一些苦頭罷了;可是那個叫楊川的瘦猴兒,又是幹什麽吃的?”


    大長門麵無表情的說道:“陛下口諭,將這三個小兔崽子送去羽林軍,參加公孫敖的冬訓,隻要熬不死,就往死裏熬。”


    “對了,黑鬆嶺那邊,不妨讓他們多盤桓幾日。”


    “陛下就想看看,那園中白鹿,可能降服一頭強驢,嘿嘿。”


    言畢,老賊轉身便走。


    公孫敖在大帳門口站了好一陣子,直到崔九那高高瘦瘦的身影出了大營,轉了一道山灣,徹底看不見了,他才收迴目光:


    “傳令下去,明日起,所有羽林兒郎的訓練,外加一項雪地急行軍!”


    ……


    “楊川,哥哥對不住你了。”


    楊川、霍去病、曹襄三人被安置在同一間營房,另外還有一溜齊的二十幾名羽林少年,正大眼瞪小眼的瞅著這三個‘倒黴蛋’,讓霍去病更覺臉上無光。


    “沒事,不就是冬訓麽。”楊川往簡陋木塌上一躺,直接擺爛了。


    楊川是個明白人,曹襄將其中關節隱晦點破,登時便釋然了:其實,劉徹並非不想恩賞於他,隻是因為他楊川年紀尚幼,陡然間身居高位,一則怕是容易遭人嫉恨;


    另一層,則是還想‘曆練曆練’他,以觀後效。


    仔細想想,這才是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並不完全便是所謂的‘帝王心術’……


    “嘖嘖,耶耶還是第一次來羽林軍,想想就過癮呢,哈哈哈。”曹襄也直接躺平了。


    霍去病本來就躺在塌上,此時卻掙紮著翻身坐起來,齜牙咧嘴的罵道:“你們兩個是真不知道公孫敖老賊的手段啊?休要說你們兩個,便是我都有些吃不消。”


    “哎呀,這一次真的倒了血黴,瞧瞧,我的一身骨頭都快被我舅舅打散架了,”霍去病垂頭喪氣的罵了幾句,“反正你們有所準備,前頭的十五日最是難熬,可別拉胯了。”


    “尤其是你曹賊,狗日的竟然在我舅舅麵前說我與你妹妹的事情,等我傷勢痊愈,打出你的屎尿來!”


    曹襄哈哈大笑,無所謂的說道:“行啊,反正長安城裏誰都知道,我是將死之人,你有本事來打我、打我啊?”


    簡直就、一賴皮!


    霍去病閉嘴了。


    曹襄這廝就是個潑皮無賴,雖然被楊川救了一條命,身子骨卻依舊虛弱不堪,霍去病根本就不敢去招惹,生怕三拳兩腳給打死……


    ……


    “喂,你們三個新來的兔崽子,休要呱噪行不行?”


    就在三人唉聲歎氣、嬉笑怒罵時,大通鋪最裏頭一名黑臉少年一把掀掉被子,十分煩躁的叱罵道:“嘰嘰呱呱,逼逼叨叨,特娘的,你們三個小賊煩不煩呐?


    若再不閉嘴,老子打折你們的狗腿!”


    迴家都晚上十點多,打開筆記本就是一頓操作猛如驢……


    還好還好,趕在0點前碼出來一章,來不及修改,大家幫忙捉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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