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永曆三年、清順治六年(1649年1月30日),在倫敦白廳前的廣場上,人山人海,大家懷著興奮的心情,觀看暴君查理一世被處死。查理一世是英國王詹姆斯一世的兒子。詹姆斯一世是個極力宣揚君權神授的家夥,他聲稱國王是上帝派到世間的最高權威,有無限的權力。


    1625年,詹姆斯一世病死,查理一世繼位。他比詹姆斯一世更加專橫,為了擴充常備軍和解決財政困難,他召開國會,國會未能滿足他的要求,他於1629年幹脆解散國會,在沒有國會的統治時期,他一意孤行,實施了許多反動措施。他不僅征收未經國會批準的關稅,還巧立名目、創立新稅,頒布各種罰款條例。封建專製政府毫無節製地擴大工商業專賣權、壟斷市場,造成工商業蕭條和物價上漲。


    他的這一舉措不僅加深了財政危機,更加劇了皇室與資產階級的矛盾,民怨沸騰,革命情緒日益高漲、先後爆發了蘇格蘭人起義和愛爾蘭民族起義。為了解決國內的政治危機,他被迫召開停止了11年的國會,國會仍然拒絕他的要求,他便下令逮捕下院激進派議員,於是,國會和國王徹底決裂。1642年,查理一世宣布討伐國會,第一次內戰開始,在克倫威爾的領導下,1646年國會軍打敗王軍,查理一世逃到蘇格蘭。蘇格蘭人以十萬英磅的代價,將查理一世賣給英國國會。


    1647年11月,查理一世在長老會的幫助下逃出監護所,與蘇格蘭國會及長老會密謀、策應王軍暴動,於是爆發了第二次內戰。在克倫威爾的指揮下,國會軍粉碎了蘇格蘭王軍,平定了各地王軍叛亂。在廣大人民的壓力下,國會與軍隊共同組織了特別法庭審判查理一世,1649年1月27日,法庭判處查理一世死刑。它標誌著英國封建專製的結束,資產階級共和國時代的開始。


    1649年2月,英吉利宣布為共和國,成立了克倫威爾為首的護國政府,護國政府的重要使命之一就是對外消除外國競爭者,使資產階級的英國變成稱霸世界的海上商業強國。


    此時南明方麵在何騰蛟殉國、朱由榔奔赴南寧後,瞿式耜還在陸續收複靖州、沅州、武岡、室慶等府縣。無奈南明裏爭權奪利,猜忌傾軋,甚至企圖牽製瞿式耜,部隊又長期戰鬥。得不到休整,大大削弱了戰鬥力。


    清恭順王孔有德,已轉戰南下,克衡、永各州,進逼桂林。


    至1650年(順治七年、永曆四年)正月,南雄被清兵攻破。不久全州再度陷落,嚴關失守,前線潰退下來的官軍,沿途擄掠,秩序大亂。式耜檄諸將出戰,駐城將領皆不戰而逃。瞿式耜氣憤到極點,捶胸頓足道:“國家把高官厚祿給這些人,現在這般行徑,實在可恥!”他的侍從武官備馬請他出城暫,勸他說:”大人是國家棟梁,一身關係國家安危,突圍出去,還可號召四方愛國誌士,再幹大事。二公子(瞿玄銷)經曆千難萬苦,從常熟趕來看大人,隻需暫避一下,父子就能見麵了。”瞿式耜揮揮手道:”我是留守,我沒有守好這個地方,對不起國家,還顧什麽子女!”並整整衣冠,端坐在衙門裏。


    桂林城中,至無一兵,隻有明兵部張同敞,自靈州來見。張同敞,字別山,張居正曾孫,任兵部侍郎、總督廣西各路兵馬兼督抗清軍任務,又因其“詩文千言,援筆立就”永曆帝朱由榔授予翰林院侍讀學士,曾拜瞿式耜為師。


    張同敞平時十分敬重瞿式耜,立即泅水過江,趕到留守衙門,見瞿式耜說:”形勢這麽危急,你怎麽辦?”


    瞿式耜道,“我是留守,有責任守好這地方,‘城存與存,城亡與亡’,今天,為國家而死,死得光明磊落,你不是留守,為什麽不走”?


    張同敞聽了道:“要死,就一起死,老師,你難道不允許我和你一起殉難嗎?”說罷就在旁邊椅子上坐下來,和瞿式耜一起飲酒。


    至天明,清兵已入城,有清將進瞿式耜室,瞿式耜從容道:“我兩人待死已久,汝等既來,正好同去,”至清營,危坐地上。


    這次攻陷桂林的是清定南王孔有德,是原明朝登州守將。他一心想收降瞿式耜。曾寫信勸降,瞿式耜”焚書斬使”,作了明確答複。這次聽到瞿式耜被俘,很是高興,看到瞿式耜進來,孔有德道:“崇禎殉難,大清國為明複仇,葬祭成禮,人事如此,天意可知。閣部毋再固執。我掌兵馬,閣部掌糧餉,與前朝一轍,您看如何?”


    瞿式耜道:“我是明朝大臣,焉肯與你共職?”


    孔有德道:“我本先聖後裔,時勢所迫,以致於此。”


    張同敞接口大罵道:“你不過毛文龍家走狗,遞手本,倒夜壺。安得冒托先聖後裔?”


    孔有德大怒,打張同敞耳光;手下的衛士,有的撳張同敞頸椎骨,要他低頭;有的用刀背敲張同敞膝骨,要他下跪。


    瞿式耜看到這種暴行,遏製不住心頭憤怒,挺身遮住張同敞大聲說:”這是總督張同敞,是國家大臣,他和我一樣抱定為國犧牲的決心,要死,我們一起死,不得無禮!”


    孔有德乃止,複道:“我知公等孤忠,實不忍殺公等,公等何苦,今日降清,明日即封王拜爵,與我同似,還請三思。”


    瞿式耜抗聲道:“你是一個男子漢,既不能盡忠本朝,複不能自起逐鹿,?還得自誇榮耀麽?本閣部累受國恩,位至三公,夙願殫精竭力,掃清中原,今大誌不就,自傷負國,雖死已晚,尚複何言。”


    孔有德知道一時無法勸說,命令把兩人囚禁在風洞山(今稱疊彩山)臨時監獄裏。關在不同的房間,但允許二人互通消息,以圖徐徐勸降。同時,他還派人送去精美食物,但都被兩個人掀翻在地,斥為”豬狗食物”,直到送飯人換成了一個前明的禮部主事方才罷手。


    瞿式耜在囚室裏,孔有德仍然不止一次地派人勸降,都被拒絕。後來,孔有德降低了希望,提出隻要二人剃發為僧即可免於一死,也被其嚴詞拒絕。


    瞿式耜被囚中他寫了不少詩,期間與張同敞詩歌唱和,後來匯編為《浩氣吟》,其中式耜的兩句是這樣寫的:“莫笑老夫輕一死,汗青留取姓名香。”張同敞則迴應:“衣冠不改生前製,名姓空留死後詩。”他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卻念念不忘國家的抗清大業。他寫了一封密信給焦璉,告訴他清兵在桂林的虛實情況,要他迅速襲擊桂林。恐怕因自己囚禁而焦璉有所顧慮,又叮囑說:“事關中興大計,不要考慮我個人得失。”這封信被巡邏兵搜獲,獻給孔有德,孔知道無法改變他報國的決心了。


    十一月十六日這天的早晨,忽然有清兵開門,聲稱:“請瞿閣部、張大人議事。”二人自然知道是怎麽一迴事,於是瞿式耜神色不驚的對來人講到:“稍等片刻,待我寫完《絕命詞》。”於是,瞿式耜提筆寫道:“從容待死與城亡,千古忠臣自主張。三百年來恩澤久,頭絲猶帶滿天香!”然後,二人整肅衣冠,向南行五拜三叩頭之禮(辭帝之禮),置於幾案詩稿之上,攜手同步,出得門來。


    瞿式耜二人行至桂林城北疊彩山,他眺望遠處,目之所及,依舊滿目風光,於是對劊子手說:“我生平最愛山水佳景,此地頗佳,可以去矣!”張同敞心情卻是激蕩萬千,亦說道:“我聽說忠臣孝子的德行會感動上天。”1650年(順治七年、永曆四年)農曆閏十一月十七日兩人在仙鶴岩(風洞山南),慷既就義。


    瞿式耜、張同敞二人死後,已經出家為僧、法名性因的原明朝大臣,被瞿式耜營救下來的金堡出麵安葬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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