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朱高燨要親自率軍出征的局麵,內閣首輔楊榮,戶部尚書夏原吉兩人是有心勸阻的,畢竟,眼下朱棣病重不起,按理來說,朱高燨這位東宮太子正應當坐鎮京師、以防不測才是。


    否則,這種皇位交替之時,往往都伴隨著腥風血雨,若是朱高燨此次出征稍有不慎,怕是就要落個萬劫不複的下場……


    而麵對自己心腹的疑慮,朱高燨隻是微微一笑。


    開什麽玩笑,我是有嶽武穆相助之人,又不是那個發神經斷送整個大明前途的“明堡宗”。


    “我自然是有把握的,你們也無需擔心,替我看好京師便是。”


    “錦衣衛會在我出征以後嚴密監視整個京師一帶,若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楊卿你也不必心軟,我準許你有先斬後奏之權。”


    “夏老尚書,我斷定那些世家此次定然會在糧草與軍械上動手腳,大軍出征,此乃大忌,你幫我打理好後勤便是。”


    “至於文院學子,此次正好借著與韃靼作戰的機會,安插到各地方上,以北方為主,具體你來安排。”


    朱高燨又仔細想了一想,再次囑咐二人:


    “父皇的身體暫時已經穩定下來,短時間內應當不會有什麽問題,朝中局勢,你們盡力穩定便是,有錦衣衛配合,我還專門留下了一隊兵馬,用來維持順天府地界秩序。”


    “呂朝陽他在南方替我辦事,也迴不來,蘇武又已經先去北方接管軍務,朝中之事,就多拜托你們二位了。”


    楊榮和夏原吉互相對視一眼,雖然心中仍有憂慮,但也未再表露出來,而是一起答應,下定決心要替朱高燨看好朝堂,絕不讓他有後顧之憂。


    “殿下,戰事兇險,刀兵無眼,還請你多多小心注意才是呐。”


    夏原吉前陣子在儒生們衝擊文院時差點受了重傷,此時迴想起來也是心有餘悸,情不自禁便多說了幾句。


    朱高燨點點頭,然後站起身來,笑眯眯的說道:


    “等我去了北邊,要擔心的,就是韃靼人嘍!”


    ……


    “哼!”


    大同某地,一名老者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臉色有些慍怒。


    “這蘇武,也真是敢獅子大開口,竟然要求我們供給如此之多的糧草和人力!”


    “他把這裏當成什麽了?還以為這是京師嗎?”


    一旁幾人臉色也很不好看,自從韃靼人要入侵的消息傳來,朝廷便很快派出了蘇武這位正二品的都指揮使,巡視並接管整個北方軍務。


    作為統轄整個北方衛所的都指揮使,蘇武這次顯得格外霸氣。


    他不僅要求宣府和順天府立即開始整軍防備,還對各地都提出了糧草和人力需求。


    如此一來,北方的許多世家大族頓時便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這無異於是在他們身上割肉放血!


    賣給軍隊的糧食隻能平價,而不能像他們往常一樣高價賣給百姓,這讓世家大族們如何願意?


    “暫且先少許提供,應付一下罷。”


    “說是太子要親自帶兵出征了,韃靼那邊,也有消息傳了過來,我們先看看風色,讓太子去和韃靼人碰一碰再說。”


    幾人商議了許久,也沒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在他們心中,此次韃靼人氣勢洶洶而來,又聯合了瓦剌人那一方,太子又如此輕佻冒進、不得人心,多半是要吃大虧的。


    到時候,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們就有機會了……


    宣府、順天府、保定府等地,許多世家大族也紛紛開始串聯起來,一時間,隨著朱高燨率軍出征,整個北方竟然暗流潛湧、波詭雲譎起來!


    而與此同時,朱高燨卻正在對自己的軍中親信將領交代任務。


    “伱率領神機營,配三千神臂弓和連發弩,以最快速度行軍,趕至全寧,到了全寧以後,穩步行軍,嚴陣以待準備接敵,聽明白了嗎?”


    那名將領點頭領命,但還是有些疑惑的說道:


    “殿下,若是韃靼急攻慶州,我不去救援嗎?”


    朱高燨微微搖頭,這一次韃靼人南下,來勢洶洶,他和嶽飛商議了許久,才定下了一個關門打狗的策略。


    興合、應昌、慶州這三地,應當是韃靼人的主攻方向,而朱高燨決定了,先派出三支精銳,攜帶神臂弓直接以最快速度行軍,並不直接趕到三地,而是在後麵一層防線嚴陣以待,準備給韃靼人的先頭軍隊來上狠狠一擊!


    “你們二人,帶著鳳字營,分別趕向宣德和開平,在那裏,蘇武都指揮使已經安排妥當,同樣駐紮下來準備接敵。”


    “韃靼人這一次,很可能會從興合、應昌、慶州這三個地方突破進來,那裏已經做好了撤退誘敵準備,隻等韃靼人一來,便帶著他們往你們的防線方向退去。”


    “韃靼人此次胃口很大,多半會趁機長驅而入,你們所在之地,便是正式接敵作戰之處,孤也會率領五軍營坐鎮。”


    朱高燨說到這裏,臉色變得十分冷酷:


    “這一次,孤要這些韃靼人有來無迴!”


    三大營中,皆是他的親信心腹,對他十分敬重與愛戴,因此在聽完朱高燨的安排以後,幾人二話不說,直接領命。


    “記住了,這一次你們行軍的速度一定要快!”


    朱高燨負手而立,站在地圖麵前,語氣嚴肅的對幾人說道:


    “韃靼人來得很快,目前先頭部隊已經在慶州關外被發現,你們頂多隻有三日時間,若是三日趕不到預定地點,便阻擊不了他們,三地百姓也會重重遭殃。”


    “一旦沒能成功阻擊對方,以韃靼人的騎兵行軍速度,很快便會殺穿防線,突破古北口甚至居庸關,直接殺至京師城下!”


    “你們,千萬不要辜負了孤的期望!”


    三人紛紛向朱高燨行禮,語氣激動:


    “三日之內,我等若是趕不到指定地點布好防線,便以死謝罪,請殿下務必放心!”


    朱高燨微微點頭,示意他們立即前行。


    他則是凝視著地圖,心中默默想到:


    “韃靼,你們快,我就比你們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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