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種被你捉奸在床的劈腿爛男人,你沒當場把他劈了已經很慈悲,竟還有臉要求複合,要你再給他機會?!」沈芳寧說得氣怒。


    「是我就拒接電話了,幹麽浪費時間聽他再多廢話?」陳玉萍跟著一鼻孔出氣。


    當何家佳跟她們工作一段時間彼此熟稔後,在閑聊間便向她們坦白是因失業又失戀才傷心離開台北,迴家鄉重新生活。


    她們聽到她是被劈腿,且還被她撞見最不堪的畫麵,異口同聲為她抱不平,一起抨擊那個爛男人。


    現下聽何家佳提到昨晚接到前男友來電求和、求原諒,不禁同仇敵愾你一言我一語的批判謾罵。


    「他跟我說,那女人隻是在夜店認識逢場作戲而已,他真正愛的還是我,他很需要我。」


    「屁!你相信?」沈芳寧輕嗤。「他需要你什麽?替他煮飯、打掃房間?」她們後來才知何家佳廚藝佳都是為了照顧曆任男友的胃的緣故,而以她的個性肯定是將男友殷勤伺候,任勞任怨。


    「男人會偷吃,有一就有二。」陳玉萍麵露嫌惡,她亦曾在愛情裏跌過一大跤。「再說,為什麽都分手三個月了,他現在才來跟你解釋求原諒?」


    「要不是他想再享齊人之福,就是跟那女人玩完了。懷念起你的好,這才迴頭跟你說些好話,看單純心軟的你,是不是會不計前嫌,再給機會?」沈芳寧接著分析道。


    「他認為先前若跟我聯絡,我一定還很生氣難過,不會好好聽他解釋道歉。」


    相較於同事們義憤填膺,何家佳情緒反倒很平靜。


    「該不會他說什麽你都信?你打算原諒對方給他機會?對前男友其實還存有感情?」兩人不禁替她緊張,就怕她輕易又陷入錯誤泥淖。


    何家佳搖搖頭。她並非輕易相信前男友的說詞,對他的感情更在他背叛她就破滅了,就算對方早點向她認錯道歉,她也不會原諒對方,不會想拾迴那份已失味的感情。


    原本她確實非常氣怒傷心,幸好新工作和新生活讓她很快擺脫情傷。


    如今她心情已很平靜,聽前男友語氣懇切一再道歉,低聲下氣求原諒,她無法怒聲相對,不覺就放軟態度,但她絕沒有跟對方複合的意圖。


    聽到她的決心,沈芳寧和陳玉萍這才替她鬆口氣。


    沒料何家佳前男友接二連三,每天晚上下班後都打電話給她,他依然苦口婆心拜托她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甚至表示若不能馬上恢複為男女朋友,就先從朋友重新做起。


    何家佳不禁感到困擾,而且前男友竟在今晚她下班的半小時前打電話給她,說他人已在來花蓮的火車上,且跟兩個朋友同行,周末將在花蓮渡過,央求她當向導。


    她想拒絕都拒絕不了,不得已隻能勉強答應對方要求,心想到時再當麵跟他說清楚,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如今她雖對他不再那麽怨怒,卻認為跟他連一般朋友都別當,不想再跟他有糾葛。


    「你要去見前男友?」夏千昶從動物病房出來,聽到將下班的何家佳跟陳玉萍的對話,驚愕了下。


    她事前完全沒向他提起,這段時間她跟他幾乎無話不說,但她被前男友電話糾纏三天,甚至對方今晚直接要來找她,她卻都沒向他透露,令他內心介懷。


    「呃?嗯。」何家佳有些尷尬困窘。


    原本她有打算向夏千昶提這件事,但麵對他時卻又有些說不出口於是作罷。


    「你想跟對方藕斷絲連?」他悶聲質問。站在兄長的立場他不能不反對,無法任她再被那劈腿男人傷害。


    「沒有。隻是他都帶朋友一起來玩了,我盡點地主之誼,之後會跟他說清楚我們不可能複合。」她強調。


    她跟夏千昶和陳玉萍道聲再見便先離開,欲前往火車站跟前男友碰頭。


    夏千昶見她走得匆忙,濃眉輕蹙卻不便強硬阻止她。


    「我怕他們一見麵,家佳輕易就心軟改變心意。她前男友很有心機耶,沒先征得家佳同意就帶著朋友殺過來,算準家佳就算想拒絕跟他見麵也會礙於他帶著朋友,無法推掉當向導盡地主之誼的事。」陳玉萍邊收拾東西,邊替她擔心。


    她也察覺夏千昶麵露擔憂,順口道:「夏醫師不放心的話,是不是跟去夜市看看?」前一刻聽家佳答應對方,會先帶他們幾個人去市區的夜市吃東西。


    夏千昶麵露一抹不能苟同的神色。他怎麽可能去跟蹤他們?


    何家佳的前男友王建緯帶著兩位她不認識的男性朋友同行。


    一見麵他們便先誇她長得可愛,代王建緯求情要她原諒對方,給他一個贖罪改過的機會。


    何家佳不免尷尬,無法對前男友太刻意冷淡,隻能勉強如朋友般招待,而後她跟他們搭上計程車從火車站前往附近的夜市。


    一到夜市,她推薦幾攤知名小吃,帶他們一一前往排隊嚐鮮,原本是四個人一起行動,不知不覺變成她和王建緯走在一起,而他的朋友已不知去向。


    「你朋友呢?」她疑問,該不會沒跟上吧?


    「他們說要自己逛,兩小時後再到剛才進來的地方會合。」王建緯若無其事地笑說。


    他拜托兩位朋友同行,就是擔心何家佳會拒絕跟他見麵,這才借故要她當地陪帶他們三人在花蓮玩兩日,雖說她明天白天要工作,但兩人還是能有不少時間獨處,他要用言語和行動來挽迴她。


    「兩小時後才會合?那太晚了,我不想那麽晚迴去。」何家佳看手表,現下已快十點,原以為頂多帶他們逛到十一點就能閃人。


    「那也才十二點哪會太晚?如果你不敢一個人騎車迴家,我載你迴去,再搭計程車去民宿。」王建緯說得輕鬆,一隻手臂自然搭上她的肩,笑道:「走,去下一攤,我還沒吃飽。」


    何家佳因他的手臂環住她肩頭,不禁心生排斥,現在她跟他已不是男女朋友。


    她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掙開他的手臂,匆匆走在他前頭帶路,心下其實想迴去了。


    「家佳,還在生我的氣?」王建緯上前兩步,從她身後拉住她手臂。


    何家佳轉頭,微蹙眉,不喜歡他一副親密的樣子跟她肢體接觸。


    「我們分手了。」她再度要甩開他的手臂。


    「家佳,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拜托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王建緯右手仍拉著她手腕,左手掌五指並攏置在下巴,微低頭向她頻頻道歉認錯,對她祭出哀兵策略。


    夜市人潮擁擠,周遭人來人往的,不少人朝他們側目。


    何家佳更覺尷尬。「我對你沒感覺了,先前電話中就說過我們不可能複合重來。」她態度堅定強調。


    「我不相信。我知道你重感情且念舊,我是你第一個男人,我會讓你很快記起我們在一起的種種美好經曆。」王建緯刻意說道。


    他雖非她第一任男友,卻是跟她關係最親密的一個,因了解她純真的個性,他對挽迴她其實頗有信心。


    當她氣怒下和他分手,他順理成章跟新歡在一起,但對方雖成熟性感卻不容易相處,隨便就要求他買名牌饋送,約會隻吃高檔餐廳,他荷包很快就透支甚至還欠了卡債。


    兩人交往不到兩個月,他已覺受不了,不禁更懷念她的好,也在父母問起她時不敢告知他們因他劈腿兩人已分手,於是下決定要求她原諒、跟她恢複關係。還是跟單純樸實的她交往較輕鬆,他不用費心討好她卻能被她照顧伺候得像大爺。


    何家佳因他刻意提及兩人曾有的親密關係不禁有些羞惱,更不滿他此刻的行為。


    她臉色一沉,再度欲甩開被他捉握的左手腕。「放手啦!再這樣我就迴去,不替你們推薦旅遊景點了。」


    王建緯仍沒鬆手,一雙眼鎖著她繼續對她動之以情,「要不,我們現在去七星潭看夜景,我第一次來花蓮找你時你帶我去過那裏。」


    何家佳半點興致都沒有,才要開口拒絕,忽地,身後傳來一道低悶嗓音警告——


    「她要你放手,沒聽到嗎?」


    何家佳轉頭看見來人,無比驚愕,「夏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買宵夜。」夏千昶隨口搪塞。一雙黑眸盯著她被王建緯握住的左手腕,覺得刺眼。


    他沒多想,探手便握住她柔荑,替她掙開被對方箝住的手腕,順勢將她帶近他身側。


    何家佳瞠眸錯愕,王建緯也因他的行為麵露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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