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


    蒼蠅點垂棘,巧舌成錦綺。


    箕子為之奴,比幹諫而死。


    仲尼魯司寇,出走為群婢。


    假如屈原醒,其奈一國醉。


    一國醉號呶,一人行清高。


    便欲激頹波,此事真徒勞。


    上山逢猛虎,入海逢巨鼇。


    王者苟不死,腰下魚鱗刀。


    這世間的英雄好漢,最怕的便是與那嫉賢妒能之輩共事。你道皆是一朝為官,將心坦坦然地待他,他卻反而去進了讒言,要有許多設計來害你,如何防得?以那箕子、比幹、孔子、屈原之賢,尚為讒言所退,何況碌碌?然則孟子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雲雲,蓋謂成大事者必逢此磨難也。


    且說當時雲龍與張栩楊兩個中了泰富之計,兵敗被俘。褚天劍便令取過雲龍來,與全景明兩個盤問備細。雲龍怒目圓睜,破口大罵不絕,卻有昔日建業城中識得他的兵士備述其來曆,乃是建業本地人氏,自幼父母雙亡。褚天劍聽得雲龍背景明白,絕非皇室後裔,惱恨兩人屢次壞他好事,令人將兩人押去立斬報來。


    全景明持重,本待勸阻,後轉念一想:此人相貌與陛下別無二致,留在世上終為禍患,不如趁別無他人知曉,及早除之,便不言語。


    卻有那提刑官翟工素來愛才,最喜結交英雄豪傑,以前與便與雲龍甚是交好。又愛惜他兩條好漢,言道:“近來兵馬連日廝殺,殺氣最重。又這建業原本是江南第一個大去處,隻因符剩文造反至今,十不存一,民生凋敝。此時不宜再殺勇悍之人,隻怕要遭天譴。”褚天劍聽了,道:“依著你說,卻該如何?”


    翟工道:“以下官看來,應當養兵三日。又要請來高僧大德,大排水陸道場,告慰建業數萬亡靈。直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可以殺人。”


    褚天劍怒道:“這兩人不死,本將軍寢食不安,如何等得七七四十九天?況且俺自來殺人也不眨眼,又何必在乎這兩個來。”


    翟工又道:“爵爺息怒。這兩人卻比不的普通人,我近來仰觀天象,見這江南之地兩道紅光衝天,想來正印此二人。這二人怒氣通天,殺了隻怕大有不吉啊。”


    褚天劍聽了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道:“你這廝身為朝廷官員,如何處處迴護這兩個反賊?如今更來編造謠言,恐嚇本帥,莫非是有串通謀反之情?汝休要多嘴,不然時,也做叛逆亂黨一並斬了!”


    這翟工見褚天劍發怒,不敢再多說話,退到一旁。褚天劍卻下令明日午時當街活剮了兩人以正典型。卻又被翟工打點了上下劊子手,都隻推說不會淩遲之刑,紛紛攘攘又拖了好幾日,終究拖延不過,隻得要剮雲龍。


    那日午時三刻,那滿城之人聽說要把兩人淩遲,都跑來觀看。連附近丹陽等縣有好事之人聽的了,也來看這一場熱鬧,早把一個十字路口圍個水泄不通。雲龍和張栩楊兩個,各帶了一頭鐵枷,犯由牌上明明白白寫了姓名。


    雲龍在那刑場之上,看看日時將午,情知命在須臾,不由得流下淚來。張栩楊見了,怒道:“大丈夫死則死爾,何用此婦人之態?”雲龍乃瞠目喝道:“我豈貪生怕死哉?隻恨這一身本事,上不能為家國出力,安定四邊,下不能為百姓除害,名揚一方。好一條九尺之軀,竟做反賊而死,故而流下淚來。”


    兩人正說之間,卻聽得監斬台上褚天劍一聲令下,那劊子手都叫起惡殺來。那劊子手卻是個老手,把那尖刀望雲龍右胸一插,就要剜下一塊肉來。卻聽得遠處傳來一聲大喊,喝道:“刀下留人!”那人雖仍在極遠之處,卻聲若洪鍾,震得眾人耳內都是嗡嗡作響。


    褚天劍望來路看去,卻見一個和尚漫步而來。隻見:


    削發撥緇,不會看經念佛;狠心惡膽,那知問道參禪?頭上戴金箍,身如金剛玄甲;手中提鐵杖,腳賽駿馬雕鞍。初見時,好象梁山泊魯智深無二;近前來,恰如五台山楊和尚一般。上界降下天佑星,佛前走來狠金剛。


    不過那和尚雖是漫步,腳下路程卻是奇快,早到眾人麵前。褚天劍習武之人,知這個和尚內力輕功都是上乘,不敢怠慢,問道:“這位大師何故驚擾法場?”


    那和尚道:“小僧乃國師紅輪上師座下親傳二弟子日正,特奉本師法旨,教來追迴叛逃師門的孽徒侄西明。”


    褚天劍聽了西明的名字,心下納罕,朝身邊的阮浚看了一眼,又道:“即是要尋西明和尚,他卻已經被這兩個反賊殺害了。大師可以等某剮了這兩人,再取他首級迴報。”


    日正和尚笑道:“這件事,小僧已然知了。卻為是有一件師門重要物事在這叛徒手上,小僧卻尋找不見,是以要將此二人押去襄陽細細審問。聽聞另有一女子也在現場,小僧也請一並帶走。”


    褚天劍聽時,道:“紅輪上師住持大都智化寺,卻為何要押上襄陽?”


    日正和尚答道:“這是本師法旨,小僧也不敢窺其奧妙。”


    褚天劍素知紅輪上師威名,乃是天朝禦賜的國師,武功佛法俱臻化境,自姚伯雲至姚子劍均對其禮遇有加,雖素來不幹俗事,然而地位遠在封疆大吏之上。褚天劍見紅輪上師要人,雖然不知何意,然不敢抵抗,卻不願交了沈米凡,便道:“這兩個反賊帶去倒是無妨,隻是這女子與大師一同上路不便。”日正笑道:“既然如此時,小僧便先將這兩人取走,將軍再把那女子慢慢送來。”


    日正說罷,徑去法場邊領了雲龍張栩楊兩個,卻待要走。不料褚天劍身後泰富見他行為有異,急急叫道:“大師慢走!這兩人乃是謀反要犯,輕放不得。非是下官不信大師,還要請大師證實一下身份。”


    日正聽了,不慌不忙,笑道:“倒是個心細官兒。”卻去身邊摸出度牒來,果然是紅輪上師剃度的,法號日正。泰富雖然心中疑惑,也無可奈何,隻得賠了禮,送日正出城。雲龍與張栩楊兩個,死裏逃生,卻又不知這紅輪上師要尋甚麽物事,隻得麵麵相覷。


    卻說日正將兩人帶出了建業,向西便走。那人腳程好快,雖然扛著雲龍並張栩楊兩個壯漢,其速卻更逾奔馬。不過半日,早到石亭地界。那和尚卻放鬆了兩人枷鎖,笑道:“我來鬆一鬆你兩個。你且實說,那物事卻在何處?”


    張栩楊見這和尚笑的奸邪,心下不屑,瞪著兩隻大眼道:“你若是要殺你爺時,便來動手。要問甚麽物事,你爺卻不告訴你這賊禿!”


    雲龍覺得手上鬆了,在背後暗暗運起指力來扯這鐐銬,卻隻作沒聽見這日正說話,不來搭理,隻是閉目養神。


    日正哈哈笑道:“果然如徐大官人所說,是兩條好漢。我且與你們實說,小僧並非是甚麽日正和尚,自是法號重樂。卻是前兩日得了徐大官人從飛鴿傳書,教我去建業救兩個人。我急忙到了建業,卻在一個破廟裏碰見了這個日正。我見這賊驢鬼鬼祟祟,卻用攝魂大法攝住了他心術,拷問明白。原來此人乃是奉命來建業捉拿叛徒西明,又說是有個甚麽寶物也在西明身上。卻不料這西明被你二人殺了,寶物也不知去處。小僧當下心生一計,便殺了這賊驢,取了他度牒衣物等等,扮作這廝的模樣來建業救人。如今兩位肯說了吧,那寶物卻是什麽,所在哪裏?”


    原來這重樂和尚俗家姓童,名樂,乃是上界天佑星降世。自幼刁頑,身強力壯,卻拜得名師,學了一身本事。隻因一怒打死了人,逃走在江湖之上,為躲避追捕,故而削發為僧。其卻自言:“人生苦短,行樂最重。”是以法號重樂。其人最好梁山魯智深為人,常將其自比,平生不忌酒肉殺戒,隻是愛打抱不平。又學那魯智深使一杆六十二斤水磨禪杖,行俠天下,莫敢當者。


    嚐有泰山賊彭翁引眾奸**子,為重樂撞見,重樂遂將賊黨十數人一並打死。彭翁孤身逃走,重樂又直打上泰山寨去。寨中賊眾數百迎敵,被重樂一陣殺散,退迴寨中閉門堅守。重樂遂在山下倚禪杖而立三日三夜,後乏食方去,賊眾終莫敢一出。重樂去後五日,才敢離寨。又後一月,賊眾心方安定,重樂複侯泰山賊於村中,又襲殺渠帥以下十七人。泰山賊震恐,遂逐彭翁以謝。重樂隨彭翁至江夏而殺之,名動天下。


    雲龍與張栩楊麵麵廝覷,不來迴答重樂和尚。重樂和尚卻道:“如今你兩個卻仍以為小僧要來誑你。也罷,我便指與你兩個一條明路。你二人如今隻有速速前去荊州襄陽城,去城裏打聽這位徐大官人。那裏卻是無人不知,立時便能與其相見。那位徐大官人最好天下豪傑英雄,專收各路亡命之徒,便是朝廷也不敢來緝拿,那時便無憂了。隻是一件,你二人當速速前行,不可拖延。褚天劍不多時便能知曉我放了你兩個,那時你兩個身為要犯,輕易走動不得。”


    雲龍見重樂和尚說的詳細,才道:“這西明賊驢慣能使妖法定人手足,然而有什麽法寶我二人卻著實不知。便是有時,如今也都在那阮浚手裏。我當時殺了這廝,急急趕路,倒是未曾檢查,多半卻被阮浚這狗頭拿了。”


    重樂和尚聽了,拔步往迴便跑,遠遠喊道:“你二人何不早說?我隻當在你身上,害得我白跑一趟,枉走許多路程!”那重樂和尚腳程好快,轉眼便不知去向。


    雲龍待重樂和尚走得遠了,卻問張栩楊道:“這徐大官人是你誰人?”張栩楊驚道:“俺隻道這大哥認得這個徐大官人!”雲龍搖頭道:“既然如此,卻不知這徐大官人怎地知曉我二人?也罷,今日走投無路,隻得上襄陽城走一番。”兩人計議已定,急急上路往襄陽去了。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卻說兩人日夜兼程,風餐露宿,好容易到了襄陽腳下,看時,果然好個去處,有文豪歐陽修一首《襄陽人》為證:


    嗟爾樂哉襄陽人,萬屋連甍清漢濱。語言輕清微帶秦,南通交廣西峨岷。


    羅縠纖麗藥物珍,枇杷甘橘薦清樽。磊落金盤爛璘璘,槎頭縮項昔所聞。


    黃橙搗齏香複辛,春雷動地竹走根。錦苞玉筍味爭新,鳳林花發南山春。


    掩映穀口藏山門,樓台金碧瓦鱗鱗。峴首高亭倚浮雲,漢水如天瀉沄沄。


    斜陽返照白鳥群,兩岸桑柘雜耕耘。文王遺化已寂寞,千載誰複思其仁。


    荊州漢魏以來重,古今相望多名臣。嗟爾樂哉襄陽人,道扶白發抱幼孫。


    遠迎劉侯朱兩輪,劉侯年少氣甚淳。詩書學問若寒士,樽俎談笑多嘉賓。


    往時邢洺有善政,至今遺愛留其民。誰能持我詩以往,為我先賀襄陽人。


    當時兩人看見街上往來人群之眾,竟不亞於建業昔日,果然不愧為荊州首府,江上天都。兩人賞玩了一迴,卻見路邊一個老者拄著一根拐杖,斜著眼瞥兩人。雲龍上前一步,問道:“動問阿公,可知道這襄陽城中有個徐大官人?”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兩位身犯重罪,卻在這大街上任意走動,好不自在!”


    雲龍一驚,急忙躬身為禮,道:“久聞襄陽乃孔明故鄉,人才輩出。某確實有眼不識泰山,不知老丈竟能料洞天機。某等走投無路,還請丈人指點一條明路。”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非也非也。老夫可識不得天機,不過略加推理罷了。這徐大官兒藏匿流亡罪犯,荊州人人盡知。兩位行色匆匆,身帶刀劍,上來便問徐大官人,若不是身犯重罪投奔他的,卻又是作甚?也罷,看你誠懇,便給你指一條路。此處沿大道而走,見著第三棵柳樹左轉便是了。”


    雲龍急忙拜謝了老者,與張栩楊拔步便走,悄聲道:“襄陽城乃是諸葛孔明隱居之處,素來多能人智士。便是路上一個無名老者,竟也有如此智慧。如今隻得小心而前,莫要被做公的撞見,在此處送了性命。”兩人急忙戴上了鬥笠,低著頭往前便走,把起初許多張揚盡數收起了。


    兩人依著老者所指而前,果然見到好大一座莊園。雲龍瞥見莊口幾個人,若非肌肉虯結,便是虎口生繭,顯然都是習武之人,心下便知這徐大官人果然喜歡交結江湖之人。雲龍見那眾人人都冷眼看著自己兩人,不敢怠慢,急忙走到了莊前,說道:“江湖殘命二人,久聞徐大官人英名,求見徐大官人。”


    早有莊丁前來招唿二人,請他兩個入內,雲龍看那徐大官人府中,果然非同小可,但見:


    畫棟雕梁,珠簾翠箔。堂中羅列,無一非眩目的奇珍;案上鋪排,想多是賞心的寶玩。蒼頭並赤足,一行行階下趨承;紫袖與青衣,一對對庭前侍立。主人有禮,晉接處自然肅肅雍雍;客子何來,投止時不妨信信宿宿。正是:潭潭堪羨王侯府,滾滾應慚塵俗身。


    雲龍觀之不足,卻暗暗道:“這徐大官人不知究竟是何來曆,這府邸比之王侯亦不遑多讓!”須臾兩人到得廳堂之中,那莊丁奉上了茶水,問道:“兩位大俠是自己來的,還是有人引薦?”


    雲龍忙道:“在下二人是重樂大師引見而來。”那莊丁聽了,嘿嘿一笑,說道:“請兩位稍等。”便撇下兩人,竟自出去了。


    雲龍與張栩楊兩個坐在那裏喝茶,把一壺茶泡了又泡,寡淡如水,卻依然不見人來。雲龍心下納罕,對張栩楊說道:“此處頗有蹊蹺,我出去看看。”雲龍不敢從前門出去,卻在房中窗上一望,未見有人,便翻身出去了。


    雲龍去未多時,卻從窗內翻迴,汗透重衫,對張栩楊說道:“兄弟噤聲,那老者不存好意!此地處處都是公服衙役官吏,並非什麽徐大官人住處,卻是荊州刺史私宅!那莊丁把我們騙在此處,必有陰謀,我等不可再從前門離去,隻是隨我翻窗越牆遁走。”


    張栩楊聽了也是一驚,急隨雲龍而走。兩人剛剛翻出後牆,卻聽見金刃破空之聲從腦後而來。雲龍急忙與張栩楊往前一撲,避過了偷襲,落地看時卻見十餘人手執刀劍圍住了自己。這二十餘人約有半數身著官府衙役兵卒服飾,手執佩刀,其餘之人則是服色不一,有和尚道士,白發老者,也有兇悍匪類,彪形大漢,有持槍握盾的,亦有提劍帶刀的,來路不一。


    雲龍與張栩楊見這夥人來意不善,又人數眾多,不敢托大,分別取出一柄長劍,兩柄流星錘,凝神待敵。說話的,雲龍與張栩楊兩個慣使長槍狼牙棍,如何卻不用趁手長兵器?兩人先前被擒,兵器已然全失,這都是再重新打的,倉促之間,卻打不成長兵器,隻能先買了現成趁手短的。況且兩人乃在逃重犯,豈敢拿著長槍狼牙棍招搖過市?是以手中隻有劍錘。


    卻有一個兵勇不知厲害,仗著人多,大喝一聲:“你這廝鳥,當此是何地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真是太歲頭上動土,活的膩了!”說罷大步搶上來戳雲龍。雲龍見對方槍長,自家劍短,不敢硬敵,卻自側身搶進。那兵勇長槍已在外門,不及收迴,隻得撒槍後撤。


    雲龍卻反手奪過了這槍,使將開來,如同銀蛇一般,把眾人都逼在一旁。雲龍見眾人之中頗有幾個好手,不敢戀戰,長槍一抖,開出一條路來,張栩楊急忙舞起兩柄流星錘跟在後麵。眾人見雲龍要走,都奮力向前。


    此時人人動手廝殺,比先前對峙又是不同。不到一盞茶時分早人人見血,圍攻雲龍之人當中更是已然倒下了數個。然而雲龍與張栩楊雖然手足受些輕傷,畢竟無礙,反倒激發了兇性,一前一後大殺起來。


    雲龍兩人正殺得興起,卻聽見一人爆喝一聲,怒道:“何處狂徒,敢在徐大官人府上撒野!”雲龍看時,隻見一人:頭巾側一根雉尾,束腰下四顆銅鈴。黃羅衫子晃金明,飄帶繡裙相稱體。兜小襪麻鞋嫩白,壓雙腿護膝深青。手舞雌雄雙股劍,目瞪猶如朗明星。


    雲龍看那人來勢兇猛,不敢輕忽,急忙把槍使個巨蟒盤根勢,守住門戶。那人見雲龍守勢,哪裏容情,雙劍舞動起來,猶如瑞雪紛飛,兜頭撒將下來。兩人鬥了十餘合,不分勝負,雲龍焦躁起來,卻使個靈蛇吐舌勢,把槍一抖,如有數十個槍頭一般,往前便刺。那人遮攔不住,連連後退,正在危急之時,卻又聽得弓弦聲響,一支狼牙羽箭朝著雲龍麵門射來。


    雲龍急用槍去撥那箭時,隻聽得咵嚓一聲,竟把那木頭槍杆絞為兩段。雲龍大驚,急把眼往那箭來路看時,卻見一條青麵好漢持弓而立,正是:


    齒白唇紅雙眼俊,兩眉入鬢常清,細腰寬膀似猿形。能騎乖劣馬,愛放海東青。


    射戟穿楊神臂健,弓開秋月分明,雕翎箭發迸寒星。封喉百步外,翼赦且標名。


    觀尤未定,那人大喝一聲,弓開如滿月,一串連環箭射來,把雲龍逼得躲避不迭。雲龍亦是善射的,此時見了那人神箭,卻不由得駭然失色道:“今日始知天下有如此英雄!”張栩楊聞言大怒道:“哥哥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遂把那流星錘使動開來,要衝殺上去。旁邊早又有一員武師搶出,提一杆熟銅棍攔住,兩人鬥了十餘合,未分勝負。先前那使雌雄雙股劍的好漢複引眾殺來,圍住兩人一通好殺。


    正鬥在危急之時,卻見一人一邊急急跑來,一邊高聲喊道:“別打了!看在我徐某麵子上,諸位好漢都且息怒則個!”


    不是這人來,管教:天同逢破軍,攪動天下驚。畢竟來者是誰,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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