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罌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我說呢,怪不得他把步音樓放在皇陵,他這是防著情敵呢。”


    突然,她話音一頓,抬眸瞧著進忠露出一臉壞笑。“要不然咱們幫幫他們?”


    進忠挑眉,心裏想著就知道若若又有餿主意。“怎麽幫?玉主兒,您說,奴才辦。”


    若罌想了想才問道。“這幾日,你多關注一下,瞧瞧皇上可還會提起音樓?


    你既然說他如今到一心朝政,這男人嘛,有了權利,兒女情長自然放到一邊。


    等過一陣子,你便在他跟前提提音樓,隻說皇陵艱苦,音樓在那怕是受了委屈,不如請他過去瞧瞧。


    既然他想報答音樓,索性將她放出來,另尋個地方叫她住著。


    如今他牽著音樓身上還有端太妃的封號,也不好離開皇城。她自己又不想迴宮,那皇上多半會叫他去別院,或是索性去肖鐸府裏住。


    如此一來。豈不是幫了他們倆的大忙?”


    進忠一眯眼睛,委屈說道,“誰說男人一心朝政,便會忘了兒女情長?


    明明在奴才心裏,最重的便是何玉主兒的兒女情長,那朝政對奴才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叫玉主兒說的好像奴才也沒良心一樣。”


    若罌瞥了他一眼,嬌嗔說道,“誰說你了,在我心裏別的男人跟你比怎能相提並論?”


    若罌伸手輕扯了扯他的衣領,又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喉結。隻叫進忠心頭火起,這才笑道。“你是你,旁人是旁人,以後可別再叫我聽到你拿你自己跟那些人比。”


    進忠笑著點頭。“奴才就知道,玉主兒的心裏是最愛我的。事交給奴才,您就瞧好吧。”


    福王登基為帝後,進忠帶領著西緝廠在京城四處拿人。不過十日左右,朝中許多重臣之位都空缺了下來。一時間,朝中人心惶惶,對西緝廠眾朝臣談之色變。


    好在進忠十分有經驗,每殺一位朝臣,不光證據確鑿,還會將其罪證公之於眾。


    就算殺人,也不會悄無聲息,而是推出午門在百姓的圍觀之下公布其罪責再行斬首。並將其家產大部分充公,少部分則以聖上的名義用於建立學堂、善堂,修繕道路,安置流民,派出太醫學徒為百姓看診。


    這一係列善舉措施頒布下來之後,在民間迅速為新帝積累了盛聲。


    一開始進忠大肆抓人殺人,皇上還以為這謝廠督也與肖掌印一樣。想做九千歲,架空他這個皇帝的權利。


    卻沒想到,不過十幾日的時間,謝廠督所做之事,盡數是為他這個帝王積累聲威。


    因此,他越發的倚重進忠,以至於哪怕是頒布政令,都有先問過他的意思。


    好在進忠並不攬權,隻要不是錯的離譜,他倒願意順著聖上的決定行事,如此一來,更叫皇上龍心大悅。


    不光如此。進忠還特意進言讓莊太傅隨侍在側。若是皇上處理政務有疑問時,也可隨時問詢。


    這莊太傅一開始並不看好進忠,隻覺得他一個閹人,對朝政能有什麽見解,可相處幾日下來,便覺得他言之有物,腹中錦繡,倒是有大才。


    因此,在進忠建議皇上加開恩科時,這莊太傅隻連連點頭說,理應如此。


    隻是他們不知,進忠想掌控朝綱,他的目標根本就不在那些老臣身上。


    先帝久病,已常年不理朝政,上行下效,朝中重臣以疲懶待之。


    加之中間又有肖鐸把控,為求自保,大多數朝臣更是每日懈怠。


    這段日子,朝中重臣已被進忠殺了20幾個。隻瞧著這朝中少了20多個重臣,卻對政務是沒有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就應知道如今的這些朝臣皆為屍位素餐之輩。


    進忠若想獨掌朝綱,他根本懶得理這些老臣。因為他知道,便是拿捏住他們,他們也做不了任何事兒。因此,盡忠的目標就在這次恩科上。


    他已選中了不少學子並一一將其收服。


    還有一些,本就是西緝廠的人。進忠便打算借著這一次恩科,叫他們得中舉人,再將其送到每一個要緊的位置上去。


    隻有拿捏住這些能做事兒的官員,他才能真正做到掌控朝綱。


    至於這些人會不會中舉,進忠從不擔憂。畢竟科舉還是要算概率的,正如此次,他推了40個人來參加科考,隻要有20個人中舉,便是不虧。


    更何況,他每日跟在皇上身邊,皇上和莊太傅日日探討考題,他就在邊上聽著,若是他推薦的人有了這樣的便利再考不中,那隻能說明那些人皆為蠢貨。


    眼瞧著步音樓已在皇陵住了半個月,而皇上的心都已放在了這次加開的恩科上,他已有十天一次都沒有提起步音樓了。


    進忠與若罌提起這事時,若罌不得不佩服進忠的主意。


    進忠卻笑著說道。“聖上做福王時,被人欺壓慣了,雖有些小心思,卻被壓製的完全不敢提起。


    他喜愛步音樓,想把步音樓困在身邊,何嚐不是一種想要極力抓住點兒什麽的方式?


    如今我給了他一條通天路,讓他可以成為大鄴真正的帝王,他可以放眼天下,又何苦把目光集中在一個不喜歡他的女人身上。


    這眼界開闊了,自然不會在意情愛,因為等著他去征服的東西要比步音樓更加重要。”


    若罌想了想,說道。“那還要跟他提起步音樓嗎?如此倒也可以叫步音樓死遁。”


    進忠搖了搖頭說道。“一開始我也想過,但後來我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死遁容易,可若是死遁,步音樓就要換一個身份。


    若能活著做自己,誰又願意去做別人?再說,若是她死遁的話,恐怕以後連祭拜她小娘都很難,他她又怎麽會願意呢?


    況且這皇上如今心思不在步音樓身上,不過就是他一句話的事,這幾日我找個機會跟他提一嘴就是了。”


    說著,進忠眼睛一轉,噗嗤一笑。他把若罌摟在懷裏,小聲說道。“你說,我就在他跟莊太傅討論考題,討論的興致勃勃時提這個事兒。我猜他大概率應該說,叫我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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