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吹滅燭火,忽然門被推開,雲泥從門口走進來,身後跟著鈴鐺,皎月和管家。


    嶽輕霧神色慌張,應激道:“你來做什麽?殿下已經睡下了。”


    雲泥臉色難看,看了眼榻邊,好在趕來的快,封玄衣著整齊。


    “輕霧,你今日請殿下到屋裏是為了什麽?”


    嶽輕霧輕笑道:“我本是殿下的正妻,是陛下親封的太子妃,為什麽不能請他到院裏來?”


    雲泥第一次見識到她這個嘴臉。


    嶽輕霧要衝到雲泥麵前,被鈴鐺和管家擋住,她以為封玄沒了知覺,不吐不快道:


    “雲泥,你不過是個低賤的妾,怎麽敢做夢將我取而代之?你憑什麽?憑你長的有幾分姿色,還是憑你有幾分床笫之上的手段?”


    雲泥搖頭道:“輕霧,從前我沒有想過搶你的位置。”


    “騙鬼的話,你自己信嗎?後院的女人誰不覬覦太子妃的位份?我最討厭你虛偽的模樣,裝的楚楚可憐,讓父親,讓兄長,讓殿下憐惜你,你真可惡!她們說的沒錯,你就是個狐狸精!”


    雲泥苦笑,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從前我沒想過太子妃的位置,可此時我想了,你們把殿下扶起來,咱們迴雲玄苑!”


    “你們誰敢?殿下是來看我的, 我是太子妃,你們出去!”


    門外早就守著的侍衛快步進來,嶽輕霧還沒把孩子安在封玄頭上,怎麽肯放人,擋在榻前,威逼道:“雲泥,你讓他們出去,誰敢上前,我就和殿下同歸於盡!”


    她從頭上拔下金簪,身後榻上封玄忽然起身,將她一把推開,跌倒在桌邊。


    “殿下你?”


    “那淺淺一抿的蒙汗藥水還不足以讓孤昏睡,更何況侍衛們也在窗口盯著。”


    侍衛提溜著伺候的婢女進來,早在封玄進屋的時候,侍衛們就已經控製了院子,並躲在窗邊觀察著屋內的動靜,以防止嶽輕霧刺殺封玄。


    其實封玄今日來煙雲閣,猜到嶽輕霧有兩種行為,要麽殺他,要麽為了腹中孩子栽贓。


    “殿下,好手段,隻不過我已經有了.....”


    封玄一個眼神,侍衛上前將她嘴裏塞上東西,嶽輕霧掙紮著喊,卻喊不出聲來。


    “太子妃膽敢謀害孤,即日起將她幽禁在煙雲閣,不得踏出一步。”


    “是,殿下。”


    封玄摟著雲泥,二人出了屋子,雲泥迴頭望了眼,裏麵還有掙紮踢桌子的聲音。


    一路上,封玄拉著雲泥的手,低頭說:“泥泥,辛苦你走一趟,如此可看清她的真麵目了?這就是真實的後宮爭鬥,沒有硝煙,更甚者生死一線,你日後不可再心軟。”


    雲泥點頭道:“阿玄,你讓人送去牡丹花是暗示我來上這一課嗎?”


    封玄笑說:“是也不是,你若是來了自然好,不來也無妨,我不會讓嶽輕霧栽贓成功。”


    “那你原本怎麽打算的?”


    “在她熄滅燭火的時候,侍衛就會衝進來,將她製住,和現在無二。”


    雲泥擔憂道:“剛才雖然堵住了她的嘴,可她有身孕了,又沒抓到她和桓王的實證,還是會落到你頭上啊。”


    封玄篤定道:“泥泥放心,適當的時候我會讓人放鬆看守,嶽輕霧是不會放棄去找桓王的。”


    迴到雲玄苑,雲泥突然拉他手說:“阿玄,我想到一個重要的事。”


    “何事?”


    “絕對不能讓輕霧再進宮,若是她和皇後說自己有了身孕,孩子的事就真的說不清了。”


    封玄捏她臉蛋,笑說:“泥泥總算長進了,你想的不錯,若是她求皇後庇護,皇後求之不得,那這個孩子孤不得不認下,放心,我不會讓她進宮去的。”


    怕她又將他趕去書房,認錯道:“泥泥,我今日想了一整天,終於明白你昨日為何生氣了。”


    二人脫下披風,坐到榻邊,雲泥迴過神問道:“你猜到什麽了?”


    “我猜到泥泥是報仇,氣我之前冷落你。”


    雲泥要從他懷裏走開,被抱住,“好了,是我不對,那幾日心情不好,也想著太醫說的禁欲,冷落了你,日後再也不會了。”


    “阿玄,你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嫌棄我,嫌棄我嫁過人。”


    雲泥委屈的眼眶泛紅,今日終於把話說開,這是她抹不去的痛,平日裏從不敢提。


    封玄撫她背安慰,心疼道:“是我的錯,不該冷落你,可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嫌棄過你,從咱們初次在小鎮相識開始,我就知道你的一切,疼惜你還來不及,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吃過的苦。”


    雲泥在他懷裏抽泣,封玄哄說:“泥泥,你剛才和嶽輕霧說現在想要爭太子妃的位置,是真心話嗎?”


    “誰不想做正妻,願意做妾?我想理直氣壯的和阿玄站在一起,再也不受旁人的指指點點。”


    封玄捧著她的臉,在額頭落下一個熱吻,“泥泥,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永遠貼在你身邊。”


    雲泥摟著他脖子,撒嬌道:“那不能欺負我了。”


    “不欺負,許你欺負我。”


    後院的人都知道太子妃被關了起來,是刺殺太子的罪名,幾個妃子想進去看熱鬧,被侍衛攔住,隻能打道迴府。


    “太子妃越來越癲了,連殿下都敢傷害。”


    “早就看她不正常了,又哭又笑的。”


    “會不會有別的事啊?”


    “誰知道呢,煙雲閣的婢女昨夜被發賣出府了,瞧著不簡單。”


    “那明日入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她也不能去了吧?”


    煙雲閣的房門緊閉,裏麵傳來一陣摔摔打打的聲音,仿佛有人正在發泄心中的不滿和憤怒。


    嶽輕霧此刻蓬頭垢麵地躺在床上,手腳被緊緊捆綁著,嘴裏還塞著一塊布。


    隻有在吃飯的時候,這塊布才會被取下,又會被重新塞上。


    盡管身處困境,嶽輕霧心中卻始終堅信——桓王一定會來救她。


    每天晚上,都會默默祈禱,希望桓王能夠盡快將她解救出來。


    這天夜裏,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嶽輕霧突然發現自己手腳上捆綁的繩子似乎有些鬆動,心頭一喜,立刻開始用力掙紮,終於成功地解開了繩子,並取下口中的布。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輕輕推開房門,探頭觀察四周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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