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為他求情,此人居心叵測,不能留。”


    雲泥淚流滿麵,“但他畢竟曾是我的丈夫……”


    封玄心中一陣刺痛,一把將她強行抱起來,進了府邸大門。


    “阿玄,求你放了他。”


    封玄低頭嚇唬道:“再哭叫,所有人都知道這點破事了。”


    雲泥把臉埋在他懷裏,不讓人瞧見,無異於一葉障目,後院的妃子和府中所有人幾乎都悄悄的躲在暗處探腦袋看熱鬧。


    隻不過怕封玄沒敢出來。


    高淩帶人將林尋捆到隱蔽處幹掉,忽然竄出十個侍衛,他一眼就認出是桓王的人。


    以二抵十不過,林尋被桓王派來的人救下。


    還不忘叫囂道:“告訴太子,他強取豪奪,老子要去告禦狀!”


    雲玄小巢裏,封玄抱雲泥進去,踢上門。


    “阿玄,求求你放了他。”


    封玄將她放在軟榻上,剛才在府邸門口憋著的氣,此時全部爆發出來。


    “這是你第二次為了他給我下跪,你是不是......”


    差點脫口而出,你是不是還想跟他走?還想棄我於不顧?


    雲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在苦苦央求。


    封玄氣急道:“哭什麽哭?就知道哭,是不是又耳根子軟,聽別人一通胡扯,迴迴都當真,你的腦子做什麽的?沒有判斷力嗎?”


    大手掌握住她的頭,恨鐵不成鋼。


    他看到雲泥哭就暴躁,聽到她哭就焦躁。


    雲泥想高淩帶走那人,恐怕此時已經殺了,哭的愈加大聲。


    仿佛那人是她殺的一樣崩潰。


    二人一個聲嘶力竭的哭,一個在地上踱步。


    屋門開了,高淩稟告道:“殿下,林尋讓桓王的人劫走了,屬下辦事不利,請殿下責罰。”


    封玄冷笑道:“聽到了?那人沒死,你可以不哭了嗎?”


    揮了揮手,門又關上了。


    雲泥一聽林尋沒死,收了收情緒,低聲問道:“阿玄,我是不是你搶來的?”


    封玄衝到她麵前,捏她肩膀咬牙切齒道:“是又如何?”


    “阿玄,你能和我講講到底怎麽迴事嗎?”


    封玄發覺他苦心編織的暖巢,心疼她從前遭受的一切,不告訴她從前的事,到頭來是個笑話。


    “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他講了過往的一切,雲泥仔細的聽著,從沒想過原來經曆過那麽多波折。


    “事情就是如此。”


    封玄仿佛很累,起身出主屋,去了書房。


    翌日,宣政殿裏,桓王推林尋進去。


    林尋噗通跪下,哭訴道:“啟稟陛下,小的有一段冤案求陛下做主。”


    皇帝威嚴道:“花家女婿,有什麽事?”


    聽林尋一番講述後,皇帝慍怒道:“雲泥當真在小鎮和你成婚了?”


    “小的不敢欺瞞,小的後來追到京城,原想著接迴雲泥,可太子對小的一番酷刑,逼迫我寫下和離書,將我趕出京城。這迴又暗地裏要殺小的滅口!幸得桓王路過救下小的。”


    桓王煽風點火道:“是啊,父皇。”


    皇帝吩咐道:“去把太子叫來!”


    封玄從政德殿處理政務被喊來,知道皇帝會發火。


    “太子,朕想聽你說怎麽迴事。”


    封玄鎮定道:“父皇,兒臣並非強取豪奪,反而林尋與雲泥成親後,出外攀上花家小姐,才是卑劣之人!”


    林尋狡辯道:“陛下,花家父女救了小的,花藻非要小的入贅為婿。”


    “你成了花家的贅婿,孤何來搶你妻之說?”


    “即便小的是花家女婿,雲泥也是我的女人!”


    蘇景軒來給皇帝問安,看到林尋衝上去就是一頓暴揍。


    皇帝搖頭,他閑來當做一場鬧劇看,並未阻攔。


    “你個狗東西,怎麽又跑迴京城來了?是不是還想騙雲泥?”


    林尋哭喊道:“陛下救命啊!”


    桓王勸道:“景王,你如今不是土匪了,怎麽還是賊匪做派!”


    蘇景軒又狠狠給林尋一拳頭,起身道:“父皇,這是個敗類,明明自己已經是別人家女婿了,還騙雲泥跟他走,父皇,雲泥就是太善良才會被騙,您一定要給她做主。”


    他慣會給皇帝撒嬌,皇帝也樂於寵著。


    “太子,是這麽迴事嗎?”


    封玄道:“景王說的是事實,昨日林尋上府邸故意挑釁,兒臣才教訓他一番。”


    桓王道:“父皇,太子偷偷把雲泥養在宮外,那時還沒寫和離書,這就是奪妻啊!”


    蘇景軒趁機道:“父皇,雲泥喜歡的是兒臣,太子是從兒臣手裏搶走了雲泥,您可是給我們賜婚過的。”


    皇帝被吵得頭疼,肅聲道:“太子,你是儲君,言行要得當,朕不希望再聽到任何關於此事的流言蜚語。”


    “是,父皇。”


    “都下去。”


    接連幾日,封玄要麽迴來的很晚,要麽一迴來就去書房睡。


    雲玄小巢裏靜悄悄,就連在整個雲玄苑除了蟬鳴聲,連風的聲音都聽不到。


    夜裏,雲泥接過鈴鐺端上來的茶點,往書房去。


    到門口,見封玄正在專注的看奏折。


    “阿玄,累了吧,喝些茶。”


    封玄冷冷道:“放著吧。”


    他還從未如此對她冷漠過,雲泥覺得心一抽一抽,強擠著笑容說:“阿玄,這是我新做的茉莉花香茗,你嚐嚐。”


    茶盞遞到他麵前,他沒抬頭,接過後喝了半杯。


    雲泥研墨,一直陪他批閱好奏折,卻見他又拿起書看,毫無要去歇息的意思。


    隻是聽他說:“你先去睡吧。”


    雲泥起身,到門口,轉頭說:“阿玄,你拿著書可以到榻上去看。”


    他沒答話,雲泥失落的走出書房,慢悠悠的走迴主屋。


    坐在窗邊胡思亂想,想著想著淚打落下來,濺起水花。


    他應當是嫌棄她嫁過人,更惱林尋冒出來,有人會議論太子搶百姓的妻子,有人會議論堂堂太子居然找個二手貨做妃子。


    從前一夜七八次,一迴來就黏著她不放。


    可如今他已經連續七八日未碰過她,每日迴來都待在書房裏。


    雲泥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塊狗皮膏藥,終於被封玄厭棄了。


    想起嶽輕霧那日說的,沒有哪個男人不在乎這種事。


    她也不再去書房送茶點,害怕看到封玄冷戾的臉色,寧願躲在被子裏偷偷的哭。


    兩日後,封玄夜裏迴來,雲泥在繡花。


    “殿下,用過晚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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