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地離開京城,車輪滾動的聲音逐漸消失在了遠方。


    雲泥坐在車廂內,手中緊緊握著那個五彩琉璃瓶,仿佛那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茉莉花已經被茶油浸泡得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但這香氣卻讓雲泥感到一陣心酸。


    凝視著琉璃瓶裏的茉莉花,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和無奈。


    每一朵花都像是她的心一樣,被淚水包裹著。


    雲泥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想起了她和封玄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那些美好的時光如同一幅畫卷展現在眼前,而現在,這幅畫卷卻被撕裂成碎片,散落在她的心底。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徹四周,讓原本沉浸在思緒中的雲泥心頭猛地一震。


    難道……是殿下追過來了嗎?


    她的內心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那是她的私心與糾葛交織而成的矛盾情緒。


    然而,當終於看清馬背上那個男人的麵容時,心卻如同墜入無底深淵般沉重起來。


    來人並非封玄,而是蘇景軒。


    雲泥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不禁自嘲地想著:“你還在期待些什麽呢?”


    心中的失落感愈發濃烈,但同時也慶幸著,幸好不是封玄追來。


    蘇景軒攔住馬車,一把將林尋提下來,探進來腦袋,含情脈脈的伸出手,“雲泥,跟本王迴去。”


    恍惚間雲泥以為是封玄給她說的話,可明明是她推開的他。


    “景王,我是有夫之婦,請放我們走。”


    蘇景軒狠狠踢了一腳林尋,“你要跟這個玩意兒走?雲泥,陛下已經賜婚,你就是本王的王妃!”


    林尋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露出勝券在握的陰笑,趴到轎簾外,央求道:“雲泥,你是我心愛的妻子,我怎麽舍得放手?.....”


    蘇景軒喝令道:“你給我閉嘴!來人,把他綁起來起來!”


    林尋大喊道:“雲泥!雲泥救我!”


    隨行的侍衛將林尋打暈,捆住手腳,拖上了馬。


    “林尋!”


    雲泥慌張朝馬車外張望,被蘇景軒一把撈在懷裏,很快上了另一輛馬車,飛馳而離開了此地。


    席氏在後麵拉扯無果,重新迴了馬車,給林尋的隨從說:“趕緊的,趕馬車迴京城,我去找人救你家爺!”


    她要趕緊迴去找嶽百川和嶽澤辰救雲泥。


    馬車裏,雲泥被蘇景軒攥在懷中,手中緊緊抱著五彩琉璃瓶,氣得雪白的小臉此時泛著紅暈。


    感受到懷中嬌軟身子的發抖,蘇景軒盡量安撫她恐慌的心。


    “雲泥,別怕,我怎麽會傷害你?”


    不爭氣的淚滾下來,滴落在琉璃瓶身上,雲泥拿出最咬牙切齒的語氣,“你快放我走!”


    即便如此,這話說出來卻依舊柔和的毫無殺傷力,她的聲線在一開口就軟糯的仿佛能融化最堅硬的冰雪。


    “雲泥,你不用想著太子,他若是真心愛你,會這麽久還沒給你名分嗎?背著你在東宮娶了一堆妻妾。至於那個死了的丈夫,如此無能,怎麽給你安穩幸福的生活?”


    雲泥手撫琉璃瓶,手指壓得白裏泛紅,默默流淚,她知道掙紮隻會激怒男人,做出更難以抵禦的舉動。


    她累了,甚至一句話都不想爭辯。


    蘇景軒在身上找錦帕要給雲泥拭淚,卻沒找到,“我是個粗人,從不帶手帕。”


    拉起雲泥的寬水袖給她擦眼淚,溫聲細語道:“雲泥,別哭了,你試著多看看我,本王其實很優秀。”


    良久,才聽雲泥說:“請王爺放了林尋。”


    “隻要他乖乖寫下和離書,本王就看在你的麵子上放了他。”


    其實蘇景軒想的很明白,拿到和離書就殺了林尋,讓他徹底消失,以免再跑出來誆騙雲泥的同情。


    “雲泥你太善良,容易被利用,你想想這個男人失蹤那麽久,中間難道沒有別的故事嗎?又是怎麽精準找到燕雲巷的?本王自小跑江湖,見過的惡人多了,他別想誆騙我!”


    雲泥怔住,蘇景軒說的這些她竟從未懷疑過,因為潛意識裏她認為揣測林尋是罪惡的,是在為自己攀附榮華富貴的男人找借口。


    也或者是因為她想離開京城的心過於迫切,正好利用林尋。


    蘇景軒輕柔地擦拭著雲泥臉上的淚水,讓她那原本哭花的麵容重新變迴粉白桃腮的嬌美模樣。


    情不自禁地湊近她的臉龐,想要親吻一下,雲泥慌張地轉過頭去。


    “雲泥,你害羞了?你嬌羞的樣子真是美麗動人。”


    他將手臂摟得更緊,這個女人自從第一眼見到便深深地被吸引。


    如今與自己的目標近在咫尺,蘇景軒心中充滿了無比的激動。


    把頭倚靠在雲泥的肩膀上,盡情享受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體香,那香味既有茉莉的清新,又帶有一種幽幽的神秘氣息。


    雲泥扭動著身子,試圖掙脫開蘇景軒的懷抱,但她的努力隻是徒勞無功。


    蘇景軒緊緊抱住她,閉上眼睛,深情說道:“雲泥,我會非常疼你,這一生你是我的歸宿,也是我的棲息之所……”


    聽到這些話,雲泥不禁使勁的咬嘴唇,又羞又氣,狠狠咬破了嘴唇,腥味的血溢在唇齒間,卻覺不到疼。


    殿下,難道這就是我推開你的報應嗎?我自作自受,甚至沒有勇氣喊出‘殿下救救我’這句話……


    天黑了,席氏坐的馬車才迴到京城,她不得不叩響嶽府大門。


    管家打開門,“你是?”


    席氏開門見山道:“你家老爺和公子迴來了嗎?我有緊急的要事找他們!”


    “老爺還沒迴來,我家公子倒是在,你找他做什麽?”


    嶽百川居然不在,席氏語塞,說道:“我找你家大公子有事,你別廢話,快叫他出來。”


    張氏本就想來門口看看嶽百川迴來了沒有,正好聽到席氏的聲音,三兩步趕到門口。


    兩個女人互瞪間已經上手連打帶撕頭發,張氏罵道:“你這個騷狐狸來做什麽?”


    “你才是,這裏本就是我的嶽府!”席氏不甘示弱,使勁的扯下張氏的發髻。


    嚇得門口的幾個下人不知如何是好,張氏聲嘶力竭喊道:“你們死了?趕緊抄家夥來幫忙啊!打死這個女人!”


    幾個下人跑去拿掃把,隻有一個人悄悄的往後院跑去通知嶽澤辰,這人是日常被張氏虐待打罵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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