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整整一個月的車程,老頭和李安生已經遠遠地離開了都城,李安生受的傷除了臉上的疤之外,也在三天前完全痊愈。


    “籲~~~”駕著車的老頭勒住了韁繩,馬車停了下來。


    李安生放下手中的醫術,推開車門,抬首望去,一座雄偉的城池引入眼簾。


    “林城?”自語了一句之後,李安生便繼續坐迴去研讀醫書了。


    這一個月下來,李安生的醫術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剛開始的時候,僅僅用了三天的時間,李安生就已經能夠分辨的出市麵上大部分的藥材種類,又用了五天的時間研讀藥性,一天之後便能配置一些醫治常見疾病的藥。


    現在李安生研讀的正是老頭寫下的手劄,上麵主要描述的是市麵上大部分的疑難雜症,李安生發現,醫術很是有趣,各種各樣的藥材就像是各式各樣的鑰匙,而各種各樣的疾病就是緊鎖的大門,看病就像是解密一般,隻有找對了鑰匙才能夠打開大門。


    這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很是奇特,是他在其他的領域從未體驗過的新奇。


    老頭並沒有立馬驅使馬車進城,而是將馬車停到了一旁,然後鑽進了馬車裏,坐在了李安生的對麵,欣慰的望著已經看醫書看得入神的李安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安生這才意識到老頭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放下了手中的醫術,李安生笑了笑,摸著自己的臉問道:“前輩為何看著我,難道是我的臉上粘著什麽東西嘛?”


    老頭笑著搖了搖頭,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小子,咱們已經走了整整一個月的路程了,老頭我四海為家,浪跡天涯,從來沒有跟一個人待過超過三天以上,今天,我們就此別過吧……”


    李安生一愣,望著老頭麵帶笑意而又蒼老的麵龐,低下頭,掃了一眼手中的醫書,再次抬起頭,默默吸了一口氣,然後唿了出來,仿佛在短短的一息之間做了個很重大的決定:


    “前輩醫術高超讓人望塵莫及,這一月以來,光是看一些前輩平日裏的醫學手劄晚輩就已經受益匪淺,小子本想著跟在前輩身邊多學一些醫理,但既然前輩有意離去,小子也不好多加阻攔。”


    說罷,李安生合上了醫術,拂了拂醫書的封麵,留戀的又掃了一眼書冊,然後原封不動的還給了老頭。


    老頭隨手接過醫術,然後打開了隨身的木櫃子,看也不看的就丟了進去,隨後,伸手一摸,拉開了最上麵的一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塊暗黃色的石頭,遞到了李安生的麵前。


    李安生目不轉睛的盯著老頭手裏的“石頭”,好奇的問道:“前輩這是何物?”


    老頭解釋說:“這種石頭叫做琥珀,是一種內蘊樹脂樹木的分泌物凝結而成的,外表光滑如玉,透光剔透,是老頭我平日裏把玩的物件兒,我救了你,你學了我的醫術,這就是緣分,這塊琥珀就當做是臨別禮物吧~~”


    聽得老頭這番話語,李安生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前輩的這份禮物著實貴重,前輩已經救了我的姓名,還授了我醫術,我又怎麽能再要前輩的東西呢,這萬萬不可啊。”


    兩人四目相對,老頭感受到了李安生的誠懇,反而更是賭定了他的想法,掰開李安生的手掌,硬生生的將琥珀塞了手心。


    “讓你收下你就收下吧!廢什麽話,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經過皇宮那件事情,我知曉你心中有怨,觀你學醫癡迷,想來也是心懷抱負,自從雙衍榜出現,大陸各國現在已經烏煙瘴氣,延國皇庭更是愈加拂袖,你若是有心,便可改變這個局麵,但是,三年之內,延國都城你是萬萬不能再去了,記住,想著要站穩腳跟,身子骨必須要硬!”


    老頭一邊說著,一邊順著李安生的手讓他握住了塞到他手裏的琥珀,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老頭的話猶如一名慈父在教育自己的兒子一般,這讓從未體驗過父母關愛的李安生心情複雜,一股暖流從心間流淌到四肢,就連雙手都止不住的有些顫抖,一個月的接觸,早就讓李安生對這位遊醫老頭產生了一種亦父亦師的感情。


    現在老頭說要走了,說實話,李安生心中是有一些不舍的。


    說完了要說的之後,老頭抿著嘴,點了點頭,關上了幾乎和他人差不多大的木櫃子,然後拎起,拖下了車,熟練的背在了身上,火急火燎的撒腿就跑。


    李安生追了下去,還想要說什麽。可是,打開車門之後,哪裏還有半點老頭的影子。


    這老頭前一秒剛跳下車,下一秒就不見了?怎麽像是突然之間從麵前蒸發了一般。


    李安生若有所思的握了握手裏琥珀,上麵殘留的餘溫證明,那名神秘的遊醫是真實存在過的。


    就在這時


    李安生聽到了一句:“喂!駕車的!你還要不要入城了!如今天色已晚,你要是不入我們就要關城門了!”


    不遠處,林城的守城護衛朝著還傻愣著坐在馬車上的李安生吆喝了一聲。


    李安生將琥珀揣進了懷裏,然後坐在了馬車上,拉起韁繩:“過過過,官爺稍等~~”


    駕著馬車,李安生緩慢的來到了城門口,當守城護衛見到李安生麵容的時候,頓時被嚇了一跳,因為由於之前受傷的緣故,在李安生的右半邊臉上殘留下了一塊銼刀那麽大的疤,看上去很是猙獰。


    守衛見得駕車的竟然是如此“兇神惡煞”之人,伸手吆喝了一聲,五個守衛立刻一擁而上,將李安生團團圍住。


    李安生連忙舉起雙手,驚慌失措的說:“各位官爺,這是為何?”


    為首的守城護衛高舉彎刀,指向李安生大聲喝道:“你這般麵容,難不成是那七十裏外青墨山的山賊不成?!趕緊下車受降!”


    老頭之前說過,自己有辦法可以將李安生右半邊的臉恢複如初,卻遭到了學習了醫理之後的李安生的拒絕,他覺得這種小事情他應該能夠靠自己辦到,沒想到今日竟然因為臉上的這道疤會被人誤以為是強盜,真是陰差陽錯。


    李安生鎮定的解釋道:“官爺想來這是誤會了吧,小人乃是都城的商販,這是家道中落之後來林城尋找親戚度過難關的,要說這疤,是小人一個月前洗馬的時候不小心被主人家用馬鞭給揮到的,若是不信您可上前查看,看這傷疤是不是還有一些淤血沒有散去。”


    守城護衛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手中的刀,然後招了招手:“先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你先下來,我們要搜身和搜馬車,若是沒有刀槍兵械,便相信你所言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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